李樂眉開眼笑的看照片。站在原地，低著頭，把照片放大又縮小，縮小又放大。像素一般，但李樂不需要自行車。這樣的機會，以後可能都不會再有了。
    江雲澤走到李樂身邊，湊著腦袋跟她一起看。嘟嘟囔囔道：“也就這樣。除了程煜，都沒人笑。”
    李樂低著腦袋，放大顧莫南，反駁江雲澤：“瞎說，看我表哥，笑得多好看。溫潤如玉，仙姿玉貌。”
    之後又把照片劃到程煜那邊，調整一下大小，滿意點評：“程煜也好看。笑容跟我表哥正好成反比。我表哥是清心寡欲的仙，程煜就是魅惑眾生的妖。嫵媚多情，風華絕代。”
    李樂吸溜一下口水：“都好都好。蘇紫依好福氣。”
    李樂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抬頭看看黑臉的李笙歌，又轉頭看看氣憤的江雲澤，尷尬的嗬嗬笑兩聲。
    “我是說照片，說照片呢。”
    蘇紫依被李樂那句好福氣，說得滿臉羞紅。她知道李樂是說照片。不是照片是什麽呢？她還真能有這樣的福氣嗎？
    蘇紫依環視五位男士，心中生出些許遺憾。
    李樂退出相冊，打算回去慢慢看。免得自己腦抽，又說出不該說的話。
    為了哄江雲澤開心，李樂點開相機，調轉鏡頭，挽住旁邊江雲澤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小澤，笑一個。”
    江雲澤這次笑得特別真心。
    拍完後，李樂把手機翻過來看照片。角度有點歪了，江雲澤差點出鏡。
    李樂對李笙歌說：“哥，不能加個前置攝像頭嗎？自拍很不方便啊。”
    李笙歌不理李樂。他心情不爽。
    李笙歌當然知道李樂為什麽讓他們跟蘇紫依拍照。難得人這麽齊。可是李笙歌不理解，此舉意義在哪。李笙歌不懂李樂的快樂。
    李樂見李笙歌這樣，就知道他又又又又生氣了。李樂走過去，在李笙歌和顧莫南中間坐下。按著江雲澤的流程，又跟李笙歌自拍一張。
    轉過手機，把照片給李笙歌看。
    “哥你看，歪了吧。以後我們合影多不方便。我還想做個咱倆的相冊呢。”
    李笙歌垂眸看了眼照片，他一臉冷淡，李樂笑容燦爛。心想確實不方便。如果剛才能看見自己的表情，他多少會笑一下。
    李樂對李笙歌很熟了，一看就知道他沒事了。身體一轉，湊到顧莫南身邊。
    “來來，表哥。咱倆也留個影。”
    顧莫南抬手攬住李樂的肩膀，兩人靠在一起，李樂舉著手機準備拍。江雲澤在對麵喊：“再往左偏一點，誒誒可以了。”
    李樂按下快門。一看，果然好多了。顧莫南的神顏，超級上鏡。
    李樂又坐到薄琛沙發扶手上，胳膊架在薄琛肩膀上，在江雲澤的指揮下，拍下一張。薄琛的王者氣場全開，李樂在他的襯托下，成了狗腿小妹。
    最後輪到程煜。程煜沒想到，李樂說挨個拍一張，真的有她的份。程煜發現，李樂沒自己認為的那麽討厭他。這個發現讓程煜很開心。
    哢嚓一聲，照片生成。李樂站在程煜身前，程煜微微彎身，看著李樂，笑容溫柔。
    全部搞定。李樂喜滋滋收起手機。
    蘇紫依就不合影了。兩人關係又不好。而且蘇紫依剛才享受了一波福利，李樂覺得她不需要安撫。
    程煜也不需要安撫的。隻是李樂有輕微收集癖。少一個人，總覺得不得勁。
    蘇紫依見李樂不玩了，才上前：“樂樂，照片能給我一張嗎？”
    李樂對蘇紫依的要求不意外。以前大家出去玩，有合影，都會多洗幾張出來，一人分一張。
    李樂對蘇紫依微笑：“不可以哦蘇學姐。尤其是琛哥和我表哥的照片，是不可以隨意流傳出去的。”
    這個理由出乎蘇紫依的意料。她完全沒有這方麵的認知。蘇紫依不明白，為什麽不能流傳出去？不能流傳出去，為什麽還要拍照？給李樂就不算流傳嗎？
    蘇紫依認為是李樂不想給她照片，所以在胡謅。想想也對，李樂一定還在怪她。
    蘇紫依看向薄琛，希望能從薄琛臉上，看到能證明李樂在胡說的表情。蘇紫依看見的，隻有薄琛滿意的微笑。
    薄琛確實很滿意。他還以為，李樂不知道跟他的合影有多珍貴。不然怎麽會讓他跟蘇紫依合影。現在見李樂沒有把照片給出去的意思，才明白李樂隻是想要這樣一張照片。心裏之前的一點小鬱悶瞬間消失。
    蘇紫依又看顧莫南。
    顧莫南似有所感，對蘇紫依含笑點頭。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對蘇紫依肯定李樂的話。
    蘇紫依抿唇。感覺所有人都在幫李樂。
    蘇紫依沒有放棄，她央求李樂：“我保證不會讓照片流傳出去。其它照片我都不要，隻要我自己的合影。”
    李樂依舊搖頭。
    “真的不行的。”
    蘇紫依不服氣，倔強理論：“照片裏也有我。我有照片的所有權。”
    李樂耐心跟蘇紫依解釋：“照片的所有權，歸屬攝影師。蘇學姐作為被拍攝的人，隻有肖像權。如果我以後侵犯了蘇學姐的肖像權，蘇學姐可以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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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紫依瞪大美眸。她被人拍了，照片還是別人的。哪有這樣的道理？
    蘇紫依看著其他人，沒一個人幫他說話。包括程煜。
    程煜見蘇紫依看他，心裏很無奈。李樂說的沒毛病啊。她不是在針對蘇紫依。但是程煜沒法對孤立無援的蘇紫依，視而不見。
    程煜問李樂：“小學妹，你看這樣行不行？把薄總和顧醫生，做模糊處理。洗出照片，給依依。”
    李樂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確實可以。轉頭看薄琛和顧莫南，兩人都沒意見的樣子。李樂才點頭。
    可是蘇紫依不接受。模糊處理薄琛，她還要照片幹什麽？
    蘇紫依哽咽著問：“不能給整張照片嗎？明明我也在裏麵。”
    李樂輕聲細語：“蘇學姐怎麽想不開呢？琛哥和我表哥，都沒有照片的。江雲澤和程煜也沒有。我哥哥同樣不會例外。這張照片，隻有我有。”
    蘇紫依再次被噎住。她一直以為李樂在針對她，獨獨不給她照片。沒想到，隻有李樂這個沒入鏡的有照片。這次包括程煜在內，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蘇紫依覺得荒唐。
    蘇紫依呆呆的問：“如果是這樣，我們為什麽要拍照片？”
    李樂把玩著手機，耐心解答：“因為我想要這張照片呀。蘇學姐回憶一下，如果不是我，你有想過拍這張照片嗎？如果不是我，會有這張照片嗎？所以，這張照片是為我誕生的。你們隻是工具人。”
    其實蘇紫依內心已經認可了李樂的道理。確實是在李樂的攛掇下，一群不熟的人，才會坐在一塊合影。可是蘇紫依不能接受這個道理。一旦接受，她就得放棄照片。
    蘇紫依可憐巴巴的說：“樂樂，我知道，我之前對你說了過分的話。你怪我，怨我，我都可以理解。唯獨這張照片，能不能分我一張？我一定會保管好的。我發誓。求你了樂樂。我可以出錢買。”
    李樂是個講道理的人。程煜剛才說，把薄琛和顧莫南做模糊處理，李樂都接受了。蘇紫依一直不明白其中利害關係，李樂沒嫌煩，沒有恥笑蘇紫依淺薄。甚至放下對蘇紫依的不滿，就事論事，一直耐心跟蘇紫依解釋。
    在李樂看來，沒有人什麽都懂。蘇紫依作為照片主角，提出疑義，李樂願意盡可能給她講清楚。
    但現在蘇紫依開始胡攪蠻纏了。李樂最煩這種事。
    李樂表情變得冷漠。
    “如果蘇學姐依舊認為，我是因為之前的事，不願意分享照片給你。那就這麽認為吧。是我不該跟你解釋那麽多，讓你覺得我好說話，才會如此糾纏不放。跟你這種沒隱私意識的人，說再多都是廢話。”
    李樂不再搭理蘇紫依，坐到李笙歌和顧莫南中間，開始翻相冊。還叫旁邊兩個人一起看。
    李樂態度轉變，甚至突然承認是在針對蘇紫依。讓蘇紫依內心痛苦。
    蘇紫依心中的愧疚告訴她，是她對不起李樂，她不應該再糾纏李樂。情感上，卻不允許李樂在薄琛麵前詆毀她。
    蘇紫依覺得，薄琛已經因為上次的事，誤會她。如果現在再信了李樂的話，她會更難洗白。蘇紫依隻能在心裏對李樂說聲抱歉。
    蘇紫依開始質問李樂：“樂樂。我說過，我會保管好照片。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你怎麽能汙蔑我？難道我會把照片滿世界散播嗎？”
    此刻李樂正在給顧莫南介紹智能手機。聽見蘇紫依還在歪纏，李樂徹底失去耐心。
    把手機往顧莫南手裏一塞，譏諷道：“沒有這個可能嗎？你又不是做不出。身為私人會所的服務員，把包廂裏的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出來，你就說，是不是你。別跟我說你已經離職了。離職也受保密協議約束。再說今天，你身為宴會廳服務人員。轉個背，就把客人的信息和行程傳得人盡皆知。你回頭看看，我的爸爸媽媽，江雲澤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還有我們家的客人。有一個安生的嗎？這不就是你造成的嗎？等他們蜂擁而至，來找琛哥。你知道給琛哥添多大麻煩嗎？別跟我談信任，談隱私，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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