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顧莫南醇厚溫潤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
    李樂清清嗓子，輕快的說：“喂表哥，我是李樂。”
    顧莫南輕笑：“我知道。”
    是啊，有來電顯示的。自己真是傻了。
    李樂趕走尷尬，若無其事繼續說：“聽媽媽說，表哥在c市。本來約好明天來家裏吃飯的，可是被我的事耽擱了，明天沒法招待表哥。後天我們又要去京都。表哥什麽時候回京都？我們到京都見呀。”
    顧莫南：“我後天回京都。”
    李樂驚訝：“這麽巧？後天什麽時候呀？看能不能一起呀？”
    顧莫南：“是一起。剛才已經跟衛姨約好了。”
    李樂突然笑不出來了。客氣歸客氣。顧莫南對祖父有恩，道理李樂也懂。但直麵顧莫南，她依舊做不到從容。
    李樂生硬的笑幾聲：“啊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
    顧莫南像是沒聽出李樂的不情願，語氣中透出愉快：“是啊。又能見到表妹了。”
    李樂覺得自己不能再多說了，她怕自己忍不住懟顧莫南。不停在心裏告訴自己，是恩人，是恩人。
    李樂幹巴巴的說：“那後天見吧。我要學習了，表哥再見。”
    顧莫南：“表妹再見。”
    李樂迅速結束通話。把她心愛的智能手機扔床上，嘟嘟囔囔往浴室走。
    “怎麽每個月都來c市？還每次都來家裏。比大姨媽還準時。”
    想到大姨媽，李樂苦下臉。她大姨媽真的快來了。希望不要是發布會，或者祖父手術那天。
    第二天，餐廳裏一家三口吃早餐。李笙歌生日後，便開始常駐京都，已經兩個月沒回家了。好在有3g手機，能時常視頻通話。
    吃過早餐，李母告訴李樂，他們已經跟江觀林夫婦約好了。讓李樂下午放學，帶程煜一起來和他們吃飯。
    李樂應好，背著書包上學去。
    中午，李樂和江雲澤在食堂找到程煜，蘇紫依和四小弟也在。江雲澤和李樂在另一張桌子坐下，把程煜叫過來。跟程煜說了晚上一起吃飯的事。
    程煜仔細觀察江雲澤的表情，見他跟昨天沒什麽兩樣。心下有了初步判斷。雖然李家父母和江家父母，不能代表程徙未來的選擇，但兩個成功案例，終究安撫了程煜慌亂的心。
    李樂主動要程煜的聯係方式。程煜經常跟蘇紫依在一起，李樂不方便在蘇紫依麵前晃悠，有什麽事，還是電話聯係的好。
    程煜看著李樂的智能手機，直接開口要：“給我也弄一台。”頓了頓，改口，“十台。”
    李樂笑嘻嘻：“行啊！元旦上午九點，夏夏手機的發布會在京都召開，並開通了線上購買渠道。由我李家物流配送，妥妥的！你記得召集你的兄弟們，早點去網吧，大家一起搶。別說十台，一百台都沒問題。”
    李樂心裏哼一聲。以為現在求著他，就能開口提要求了？當自己是顧莫南嗎？沒點ac數。
    程煜笑起來，在江雲澤身邊坐下。
    “以後大家需要配合的地方還很多。小學妹這樣，未免吝嗇了些。”說著把手搭在江雲澤肩膀上，“畢竟男三和男四的價值，是不一樣的。”
    江雲澤無語。這還攀比上了。抖落程煜的爪子，嫌棄的拍拍肩膀。
    李樂無法反駁程煜。她明年和江雲澤都要去京都。c市的劇情，隻能靠程煜盯著。
    李樂退了一步。
    “隻能在發布會後送你一台，愛要不要。”
    程煜：“定製一台。”
    李樂拒絕：“暫時沒有定製服務。”想了想，還是說，“最多在手機背麵，刻上你的名字。”
    程煜：“刻’李樂贈程煜’，以及日期。”
    李樂咬牙：“成交。但會比別人晚幾天拿到手機。”
    程煜豎起三根手指：“最多三天。”
    李樂徹底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快滾吧。”
    真是一點虧不肯吃。
    程煜得到自己想要的，根本不在意李樂的態度。笑眯眯起身離開，回到蘇紫依身邊。
    即便現在對蘇紫依沒了興趣，但應付一個小女生，程煜幾乎不用花心思。不像江雲澤，每次跟上刑一樣。
    李樂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程煜跟蘇紫依的互動。真的看不出破綻。對送手機的事，沒那麽不甘心了。
    蘇紫依問程煜：“江學長找你什麽事啊？”
    蘇紫依剛才一直注意那邊。發現江雲澤叫程煜過去，但一直是李樂在跟程煜說話。
    程煜一手搭在蘇紫依的椅背上，一手搭在桌子上。
    “沒什麽，隨便聊了幾句。依依吃飽了嗎？”看了看桌麵，不悅蹙眉，“今天怎麽吃這麽少？”
    蘇紫依見程煜這麽緊張自己，紅著臉解釋：“還沒吃飽。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程煜恢複笑容，摸摸蘇紫依的頭：“我來之前吃了些東西，現在不餓。”程煜拿起公筷，給蘇紫依夾菜，“你多吃點，太瘦了。”
    蘇紫依幸福的吃著程煜夾的菜，把程煜和李樂聊天的事，拋諸腦後。
    下午放學後，程煜和李樂，坐著江雲澤的車，一起去到約好的餐廳。
    江觀林和李父正聊著天，看見江雲澤進來，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都高三了，放學能這麽早？是不是翹課了？”
    江雲澤摸摸鼻子：“這不是今天有事嘛。”
    江觀林：“有你什麽事？你又不是我跟你媽媽生的。”
    江雲澤瞬間呆滯，晴天霹靂。李樂噗嗤笑出來。程煜看戲。
    薛婧拍江觀林的胳膊，笑著跟江雲澤說：“你爸爸聽了阿笙和你李叔的事，跟你鬧著玩呢。”
    李樂言簡意賅的把事情跟江雲澤說了一遍，江雲澤才擦擦腦門上的汗。十七年前，自己已經一歲了，確實不是她媽生的。
    知道被江觀林擠兌了，江雲澤氣哼哼坐到一邊。
    薛婧哄江雲澤：“你自己覺醒這麽久，才引導你爸爸覺醒。他正不爽呢。別跟他計較。回去媽媽給你做小丸子吃。”
    江觀林哼一聲，繼續跟李父聊天。兩家父母已經聊一天了，從世界真相，到覺醒後的感受、趣事。再到對未來的規劃和布局。有很多需要聊的。
    兩家人加上程煜，吃過晚飯，便各自回家。沒人開解程煜，李樂也沒問程煜到底什麽打算。程煜現在，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清楚。
    其實隻要對曾經的生活，沒有不滿。覺醒後，又怎麽會想著改變呢？程煜從小受過太多苦難，長大後為了自保，做了許多混賬事。程煜不知道，程徙對他這個兒子滿不滿意，才會患得患失。
    第二天，c市機場。李家三口和顧莫南，在貴賓休息室候機。
    顧莫南向李父李母，詳細說明手術存在的風險，以及術後護理，和可能出現的情況。李樂在一旁聽得認真。
    眼科方麵的知識和技術，已經填充完畢。有顧莫南的光環加持，李樂不太擔心手術失敗。不過術後恢複，確實要特別注意。
    幾人上飛機，李父李母鄰座，李樂自然和顧莫南鄰座。
    顧莫南看似隨意的，幫李樂拆開一次性拖鞋和薄毯。李樂其實覺得就兩個小時的行程，沒必要換拖鞋。不過顧莫南一番好意，李樂不好掃人家麵子。
    李樂剛換好鞋，顧莫南把薄毯蓋在李樂腿上。李樂其實覺得飛機上的暖氣挺不錯的，沒必要蓋毯子。不過顧莫南一番好意，李樂不好掃人家麵子。
    顧莫南把李樂照顧妥帖，自己卻不換鞋，也不蓋毯子。
    李樂問顧莫南：“表哥不換鞋嗎？”
    顧莫南解釋：“隻有兩個小時行程，不用換鞋。”
    李樂噎住。好一會幽幽問：“那表哥為什麽不蓋毯子？”
    顧莫南回答：“飛機上暖氣挺充足的。不需要再蓋毯子。”
    李樂氣得把身上的毯子扯下來，砸到顧莫南懷裏：“那為什麽讓我換拖鞋？還給我裹毯子？”
    顧莫南接住李樂的薄毯，抖整齊，給李樂重新蓋上，耐心解釋：“你這幾天要注意保暖。”
    顧莫南沒說，李樂穿的新鞋，怕她穿久了，又會磨腳。
    李樂秒懂顧莫南的意思，顧莫南這是記得她上次進醫院的事。
    羞惱的提醒顧莫南：“表哥是內科醫生，婦科的事還是少操心。”
    顧莫南含笑問：“眼科的事呢？”
    李樂沉默良久，不得不屈服，說了句：“謝謝表哥關心。”
    飛機飛平穩後，李樂喝一口熱茶，身上冒出細汗。
    李樂想把毯子掀開。看一眼顧莫南，賭氣般又把毯子緊了緊。等她熱得不舒服，看顧莫南這個假婦科醫生，以後還敢不敢指手畫腳。
    顧莫南一直分神在李樂身上。看見她的動作，好笑又無奈。把李樂身上的毯子解開，用自己的手帕幫李樂擦鼻尖的細汗。
    溫柔哄勸：“熱就把外套脫了。”
    說完，正對上李樂戲謔的眼神。顧莫南心髒漏跳一拍，暗惱太殷勤了，怕是會引起李樂猜疑。
    顧莫南剛想把事情圓過去，後麵的艙室傳來喧嘩吵鬧聲。小光點及時匯報，有人劫機！
    李樂隻覺荒謬。劫機？不是影視劇題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