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嚴家的家族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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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那扇厚重的朱紅大門在身後“砰”地合上。
嚴瑾神情淡漠,腳步卻快得幾乎帶風。
他肩膀微沉,仿佛背上忽然壓了一座山,但他沒停下,隻是一步步往前走。
他很清楚從他接下那隻刻著“緣”字的玉匣那一刻起,他已經是一枚被皇室推上棋盤的子。
而就在他身側,那位踩著無聲步法、穿著暗紅蟒袍、總笑不露齒的宇軒公公,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小嚴大人走得急,腳底下都快冒風了。”
宇軒公公笑著說,聲音細細綿綿,卻像寒風貼著脖子吹。
“陛下可真是看重你,這‘賜緣定親’,如今整個京城怕是都得羨慕你。”
“公公抬愛了。”嚴瑾語氣淡然,“陛下隆恩,在下銘記五髒六腑。”
“唉,你如今可不是普通人了啊。”宇軒晃了晃拂塵,眼神卻始終落在嚴瑾的臉上,一寸不放過地打量,“不過聽說……嚴家對這門親事,可沒什麽表示?”
一句話拋出來,像鉤子一樣帶著刺,終於亮出了獠牙。
嚴瑾卻隻是嘴角一勾,淡笑著應道:“家父如今公務繁忙,可能還未來得及表態。不過我與嚴家,自無嫌隙,父子情分,不言自明。”
嚴瑾的話滴水不漏,軟中帶剛。
宇軒公公的笑容微凝,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那就好,現在京城外頭啊,有些不著調的傳言,說你和嚴家早就……”
“傳言嘛,”嚴瑾平靜地打斷,腳步依舊不停,“終究是傳言,不能信。”
從宮門到長階,一路上宇軒不動聲色地套話、旁敲側擊,試圖捅開那層“父子反目”的窗戶紙。可嚴瑾每一次回答都像是四兩撥千斤,避得幹幹淨淨,連個縫都沒露。
但這種“滴水不漏”的回避方式,反而更像是在刻意掩蓋什麽。
就像一張被補過的紙,看似無痕,反而讓人更想撕開看看——底下到底藏著什麽。
等他走出宮門那一刻,身後那雙一直掛著笑的眼睛,終於悄悄沉了下來。
禦書房中,香爐繚繞,檀煙如線。
宇軒公公弓著身子,像一條微笑著的毒蛇,將送客途中每一句話、每一個反應都一字不漏地複述出來,甚至連嚴瑾腳步的輕重、呼吸的節奏也不放過。
“這小子,城府太深。”
他說著,臉上依舊掛著恭順的笑,語氣卻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
“陛下,老奴暗中用了‘搜魂索命訣’,按理說哪怕他不說,魂魄波動也該露出些端倪,可偏偏……”
宇軒公公頓了頓,語氣低了幾分,“他的神魂之堅韌,遠超一般靈境修士。”
皇帝手指緩緩敲擊案幾,聲音輕微,卻節奏分明,像在心中撥算某個舊賬。
“而且更古怪的是……”宇軒壓低聲音,“老奴竟看不出他的修為。”
皇帝指尖一頓,抬眼看他。
“以老奴如今靈境三重、法相巔峰的修為……竟看不出那小子境界深淺。若非有高人替他遮掩,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咬牙擠出幾個字:“他已非我能窺探之境。”
皇帝眼神驟冷,沉吟片刻,緩緩從袖中取出那隻“緣”字玉匣,在掌中摩挲。
“一個藏拙這麽多年的年輕人……”
“一個能讓陳諾傾心、沈青願意保、連我的那位親姐姐都親自出麵的人。”
“一個從頭到尾都在掩蓋自己實力的人。”
“嚴瑾……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眼神深沉得像是寒潭底部,什麽都看不清。
“去查。”他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查查他最近所有的動向,尤其是他在大元那段時間,到底去了哪。”
皇帝的語氣越來越沉,像烏雲壓頂,隱隱已有雷聲滾動。
他忽然想起那位大元開國皇帝跟他說起過在京城之戰最危急的時候,有個身披黑袍的神秘人橫空出世,與陳漁聯手鎮壓了大元現任皇帝一脈,力挽狂瀾。
那個神秘人,至今沒人知道是誰。
“應該不會是他吧?”
皇帝目光森然,低語如夢囈。
可轉瞬間,他眉頭一擰,像是終於下了決心。
“這門婚事……得重新評估一下了。”
與此同時,嚴家祖宅。
議事堂內,十幾位白發蒼髯的族老依次落座,個個神情凝重,如山雨欲來。
他們不是普通的族人,每一位都是曾經跟著老家主闖蕩江湖、如今鎮守嚴家命脈的實權人物,地位舉足輕重。
“族長這幾年都沒召過我們開宗族大會吧?”
“這還是第一次吧?傳令召集,十萬火急。”
“你們也聽說了?小公子那邊鬧出大動靜了。”
“玄門大會的魁首嗎?有傳言說他……要被陛下賜婚了?”
“可問題是……大公子的屍骨,還沒入土啊!”
“這時候來個賜婚,是不是太……”
議事堂裏,竊竊私語,議論聲此起彼伏。
忽然,一道低沉如鍾、沙啞卻帶著壓迫感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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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
眾人齊齊收聲,望向堂後。
隻見嚴寬緩步而入,身穿常服,不著官袍,卻如一座孤峰般穩重。
他的背還沒彎,但風霜早已在他眼角刻下斑斑印記。那是一種沉靜的威嚴,是長年占據了權力高位的男人才有的氣場。
他目光掃過滿堂族老,語氣幹脆得像刀:
“今日召你們來,隻說兩件事。”
“一、從此刻起,族譜除名嚴瑾,以後他不再是嚴家子弟。”
“二、嚴家在京城的全部暗線、產業,三月內,全部撤離,幹淨利落,不留後患。”
轟!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齊變。
“族長?這是要……撤出京城?”
“我們在京城經營了幾十年,血本都壓在這!現在全撤,那豈不是……”
“拱手讓人?”
“認慫退場?”
有人失聲,更多人眉頭緊鎖。
但嚴寬臉上沒有一絲動容,聲音冷得像寒霜:
“朝局將變,陛下忌我,朝堂壓我,如今連嚴瑾都成了皇帝的人。”
“他心裏怎麽想我不知道。但我不會拿整個嚴家去賭一個變數。”
“留在京城,是坐以待斃;退一步,或許還能守住根基。”
“是時候,換個地方紮根了。”
族老們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這一場會議的結論不是如何處理嚴瑾,也不是誰繼承大公子之位,而是——放棄京城。
這可是自老家主帶領嚴家來到京城以來,嚴家第一次放棄“根”。
就在同一時間,皇城之外的一條幽靜小巷裏,嚴瑾站在風中,抬頭望著天色,眼裏看不出情緒。
他從懷中掏出那方“緣”字玉匣,指尖輕輕摩挲著。
那是陛下賜婚的象征,是一塊沉甸甸的“金餅”,也是一根捆人的繩索。
他看了它許久,忽然笑了。
“陛下,我知道你還在看。”
“你越想看透我,我越不能讓你如願。”
他語調輕鬆,眼神卻冷。
說罷,他一招手,一支白杆毛筆從袖中躍出,筆鋒靈動,宛如通靈。
嚴瑾提筆蘸墨,在玉匣之上勾畫幾筆,眨眼之間,一道黑白陰陽魚的圖案浮現匣麵,宛若活物遊動,氣息內斂卻玄奧莫測。
同一時刻,皇宮深處,禦書房內,燈火微晃。
坐在案後的皇帝忽然輕輕“咦”了一聲,隨後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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