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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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與短劍撞上的瞬間,黑衣人悶哼一聲,整個人連退數步,腳下地磚“哢哢”碎裂,裂縫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鞋底甚至擦出了火星,刺眼又刺耳。
嚴瑾眼神微眯,神色不動,卻已在心中迅速理出幾分線索。
下界中真正見過長公主陳漁使用星辰劍的人,寥寥無幾,而這極少的幾人無一不下界是仙門頂層的老怪物。
而這些人,怎麽可能披著黑衣,鬼鬼祟祟地潛伏在他這破竹樓附近?
那就隻有一個答案——這黑衣人是皇室的人。
隻有皇族,才對陳漁的星辰劍法如此熟悉。
短劍的寒光再次逼近,嚴瑾眼底掠過一抹冷光,丹田氣海轟然一震,靈力如決堤洪流一般從他體內湧出,強度比方才何止強上數倍。
“這人竟然也有靈境修為?”
嚴瑾挑了下眉,卻不見慌亂,反而勾起嘴角冷笑一聲。
黑衣人氣勢如虹,衣袍獵獵,腳下一踏,身形化作殘影,靈力裹著滾燙的掌風席卷而來。
可就在他再度踏入水墨領域的一刹那——
“嗡!”
一道無形漣漪自嚴瑾腳下悄然蕩開。
小白玉手輕撫畫卷,黑白的世界驟然收縮,如同濃墨潑成的鐵籠,將那黑衣人連同靈力一並鎮壓。
“給力啊,小白姐。”
嚴瑾低聲一喝,手中造化筆一顫,仿佛感應到了主人的戰意。
下一瞬,他筆鋒一轉。
“星辰落!”
隻見天幕之上,一顆星光突然炸亮,仿佛有流星破空,從高空直墜而下,精準地砸在黑衣人的肩頭!
“噗!”
血箭衝天而起。
那黑衣人根本連叫都來不及叫,肩膀炸開一道焦黑傷口,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不遠處一棵歪脖老鬆上。
樹葉亂飛,老樹一陣劇顫,塵土揚起,一個人形大坑赫然印在地上。
墨色符文纏繞在他四肢,如鎖鏈一般束縛住他的氣機。
十息,剛好十息。
嚴瑾收起畫卷,造化筆順勢回到他袖中。小白朝他輕輕一笑,轉眼間便化作縷縷墨煙,消散無蹤。
嚴瑾緩步走到那人身前,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眼神冷得像冰。
“說吧,誰派你來的?鬼鬼祟祟地摸我竹樓,是嫌命太長?”
黑衣人咬牙不語,臉上浮現一抹決絕之色。他偏過頭,一言不發,像鐵了心不打算活著開口。
“啞巴?”
嚴瑾皺了皺眉,有些不耐。
他蹲下身來,伸手扯下那人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平凡至極的麵孔——五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放在人群中連第二眼都不會多看。
“你誰啊?”
嚴瑾眉頭一皺,感覺頭有點大。
他原打算將此人帶去找老夫子,用儒家手段‘請’他說實話。可誰知他手指剛一碰到那人肩頭……
“噗!”
那人七竅同時湧出血液,眼白翻起,像被某種禁製點中。
血不是紅的,而是漆黑濃稠,仿佛墨汁。
“你服毒了?”
嚴瑾臉色一變,連忙後退一步。
隻見那黑衣人渾身抽搐,皮膚迅速發黑,像被活活燒成焦炭,手指還在顫抖,卻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三息後,黑衣人徹底死透了。
周圍陷入死寂,隻剩竹葉在風中搖晃,老井的水泛起一圈圈微弱的漣漪。
嚴瑾站在屍體旁,久久不語,在他的眸中寒意沉沉,隨後他忽然輕笑一聲:
“有趣,看來皇室裏……已經有人盯上我了。”
他低頭看著那具屍體,墨色的血液滲入地麵,慢慢散發出一股腐朽惡臭。
嚴瑾半蹲下身,單手拎起那具已經焦黑蜷曲的屍體,像是提著一袋破麻布,轉身穿過竹林小徑,往山崖後那間獨立的木屋走去。
夜風拂麵,竹葉沙沙,月色如洗。
木屋孤零零地立在山崖邊上,屋簷下的風鈴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仿佛在提醒來人——這裏早有人等候。
嚴瑾眼神一動,步伐卻絲毫未減,走到台階前,隨手將焦屍往門口一扔。
“夫子,我帶了個……不太會說話的‘客人’。”
屋內燈火溫柔,檀香嫋嫋,淡淡的茶香隨著夜風飄出屋外。
老夫子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正坐在書案後,一邊煮茶一邊翻書。茶壺裏水聲微沸,未滿未溢。
聽見聲音,他抬眼看了嚴瑾一眼,眉眼間透出幾分揶揄。
“你這孩子,每一次來這裏倒是會給老夫找點麻煩的事情。”
嚴瑾心頭一震,瞳孔輕縮。
他原本準備從頭說起,卻發現自己還沒張嘴,老夫子已了然於心。
“您早就知道?”
老夫子沒正麵答,隻是淡淡一笑,自顧自往茶盞中投了一片茶葉,聲音也隨之低了幾分:
“這人確實來自皇室……不過不是你以為的那些王爺、郡主。”
“他是大內密探,直屬內廷,不歸六部,不走朝堂,隻聽一人之令。”
嚴瑾眼神一緊,腦中瞬間浮現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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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緩緩吐出那個幾乎隻活在傳言中的稱呼:
“宇軒公公。”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像是連檀香的煙氣也凝滯在半空。
嚴瑾像是聽見了命運之線的摩擦聲,那種刺耳細微、卻令人心悸的感覺——仿佛整張朝局的蛛網已經悄無聲息地延伸到他腳下。
“那位皇帝身邊太監?”
他壓低聲音,語氣不確定。
“正是。”
老夫子語調沉穩,神色比夜還深,“此人原是前朝掌印太監,朝代更替之際不但沒死,反而更進一層,如今整個內廷的命脈都握在他一人手中。”
他頓了頓,淡淡補上一句:
“他是這大鳴最黑暗的那張網,真正的編織者。”
嚴瑾目光微沉,語氣卻依舊平靜:“他盯上我了?”
“或者說是皇帝盯上你了。”老夫子輕歎一聲,“你如今是準駙馬,這個身份對別人來說是榮耀,對你來說……可能是鎖鏈。”
嚴瑾沒有立刻說話,反倒沉默了片刻,才抬眼問道:
“那夫子認為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靜觀其變。”
老夫子嘴角浮出一絲淡笑,“你若主動,便入了他們的節奏;你若安靜,反倒叫他們猜不透你下一步。現在你有名頭有身份,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嚴瑾輕輕點頭,眼角餘光掃過門口那具屍體。
墨黑的血液正從屍體下緩緩滲出,腐蝕著地板,發出淡淡的焦味,宛如燒焦的紙張。
“屍體放這就行。”老夫子揮了揮手,語氣像是在趕一隻多管閑事的貓,“去歇著吧,明日之後此事莫再提。我自會處理。”
嚴瑾不再追問,拱手退下,身影沒入夜色。
而幾乎與此同時。
京城深處,皇宮之內。
紫霄殿燈火通明,金磚鋪地,殿內香爐煙氣繚繞。一排黑甲暗衛跪伏在大殿之下,身軀紋絲不動。
而殿上中央的王座上,一道身影端坐如雕像,身披赤紅蟒袍,肩墜鸞鳳玉佩,手戴白玉護腕,整個人宛如一尊玉麵神像。
他麵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眉眼陰柔卻不娘氣,肌膚細膩無瑕,仿佛歲月從未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隻是那雙眼,沉冷如淵,像是能映出人心最深處的恐懼。
這正是大鳴權柄之下最陰影中的一人——宇軒公公。
他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簡,聲音輕得像耳語:
“丁死了?”
跪在最前的暗衛低頭道:“回公公,‘丁’命牌剛剛破碎,任務失敗,當場自盡。”
“任務失敗,是他自己無能。”宇軒公公慢條斯理地說,語氣像在評論一道菜鹹了淡了,“現在那小子,知道我在看著他了。”
無人敢出聲,大殿之中,隻餘風吹燈火的輕顫。
宇軒公公慢慢撫摸著玉簡,唇角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倒是個有趣的孩子。”
他低聲道:“傳令下去,撤掉外圍的暗子。”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像從幽冥深處飄來,冰冷、決斷、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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