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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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嚴瑾離開後,陳諾站在院中久久沒動,微風拂過她鬢邊發絲,她卻像沒感覺到似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手中那張銀色符籙和仿若活人皮膚般的人臉麵具。
    她的眉頭緊蹙,眼底滿是凝重。
    嚴瑾的計劃精細且周密,但與此同時這計劃之中地每一步都環環相扣,要是有一樣出錯都會產生連鎖反應。
    “別胡思亂想,先把事辦了再說。”
    陳諾喃喃自語,仿佛這樣就能壓下心中的煩亂。她深吸一口氣,將符籙和麵皮收好,快步走出書院。
    剛邁出門口,她便看到街角靜靜站著一個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衫,手裏拿著把折扇,像極了個懶洋洋的讀書人,一邊站著一邊接連打著哈欠,好像一直沒有睡夠一樣。
    陳諾微怔,隨即認出他:“沈閣主?你怎麽會在這兒?”
    沈青見她來了,趕緊揉了揉眼角,打住哈欠,露出一抹笑意。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布包,遞給她。
    “天牢的地圖,還有一條我提前布好的空間通道。”
    他語氣淡然,卻透著幾分自信,“那張銀符是鑰匙,貼上就能打開通道的出口。隻此一次,別貼錯地方。”
    他話音一頓,忽地看向她,聲音壓低了幾分:
    “你放心,嚴瑾的母親和姐姐,我已經悄悄安置好了。至於他那畫皮術,嘖,竟然連我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陳諾接過地圖,鄭重一揖:“多謝沈前輩。”
    沈青擺擺手,臉上的笑意收斂不少,沉聲道:
    “謝就不必了,你接下來的活才是真正難的。”他頓了頓,眸光一暗,“我見過嚴大人一次……那人似乎並不想離開。”
    “什麽?”陳諾一愣。
    沈青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像是實在想不明白,“我告訴他妻女都安全了,他卻堅持要留下來。我想強行帶他走,他還真打算咬舌自盡……”
    “那是個太倔的人。”
    他說,“不過他確實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正因為如此我才願意幫這一次。”
    陳諾沉默良久,最終隻是輕輕點頭。
    沈青的話印證了之前嚴瑾和她密談之中的一些突發情況,不過現在一切都得等她到了天牢之後才能知道。
    她走進一處僻靜的巷口,四下無人的角落中,取出那張人皮隨後展開。
    麵皮鋪開,仿佛活物一般泛起水波微光。
    她深吸一口氣,將符籙輕輕按在額頭,霎時間一股冰涼的力道從符中湧出,包裹全身。
    那張人皮悄無聲息地融進她的麵孔,像霧氣彌散,又像無形之水浸入肌理。
    頃刻之間,原地的少女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著烏青官袍、身姿挺拔、眼神淩厲的大理寺丞——張敬。
    連她身上的便裝都被某種術法所替代,變成一身嚴整的官服,腰間懸掛著“大理寺”的印章,在晨光下泛出冷冷光澤。
    陳諾低頭望著自己這具“陌生”的身體,抬手觸了觸臉龐,那觸感幾乎無異於真實肌膚。
    她挑了挑眉,輕聲感歎:“嚴瑾這家夥……果然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多。”
    說罷,她收起地圖與符籙,轉身走入街道中。
    ——
    天牢深處,陰濕幽暗,石壁滲著水跡,一股揮之不去的潮腥味在空氣中盤旋。
    這裏常年不見陽光,隻有偶爾飄進來的風也帶著一絲血鏽味,像是死氣被囚了太久,開始發黴腐爛。
    “吱呀——”
    鐵門打開,聲音尖銳刺耳,像鈍刀刮在耳膜上。
    門外守著的獄卒一見來人,猛地一愣,忙不迭地躬身行禮:“張大人!您、您怎麽親自來了?”
    陳諾微微頷首,眉眼間帶著與張敬如出一轍的清冷與威嚴,眼神掃過對方,讓那獄卒莫名一緊。
    “奉命提審要犯。”
    她聲音低沉,有些許沙啞,卻極具壓迫感,像一柄藏鋒於鞘的利劍,說出口便讓人不自覺繃緊脊背。
    “屬下這就安排人手——”
    “不必。”
    陳諾淡聲打斷,語氣冷得像是在審案桌前翻卷宗,“此人身份特殊,未經允許,不得泄露半字。你隻需開門,我自行審問。”
    “是、是!屬下明白!”獄卒連連點頭,哪敢多嘴一句,立刻讓出通道。
    陳諾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邁入天牢,背影利落幹脆。
    她一步步穿過層層鐵門,沿著曲折狹窄的石階向下。腳步聲清晰而沉穩,回音在空蕩的牢道中一圈圈蕩漾,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低聲回應。
    火把掛在牆上,跳動的火光映出她拉長的影子,伴隨著滴水聲,一起蜿蜒向下。石壁冷得像屍骨,空氣濕冷得仿佛能滲進骨縫。
    越往下走,光線越暗,空氣中那種發黴腐臭的味道越濃,像是混著陳年的血腥和囚犯未曾說出口的哀嚎。
    她沒有停步。
    沈青曾在地圖上標記過——第三層,東側盡頭,石壁背後藏著一道密門,通往真正的關押之地。
    ……
    終於,她在一扇斑駁得幾乎被苔蘚吞沒的石門前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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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懷中取出那枚銀色符籙,毫不猶豫地貼在門心。
    “哢噠。”
    一道幾乎聽不見的機關聲響起,石門邊緣亮起一道淡淡的銀光,像水波一般輕輕蕩漾。門體緩緩內陷,向後退去,露出一道黑暗中的入口。
    她走了進去。
    門後的密室靜得駭人,連火光跳動的聲音都格外清晰,像是時間也在這裏停了下來。
    一盞孤燈懸掛牆頭,火光昏黃,照亮牢房正中那道挺直的身影。
    那人坐得筆直,囚服穿在身上卻不顯半點頹態。白發如霜,眉目冷峻,宛如還坐在朝堂之上。
    那是——嚴寬,前內閣大臣,也是嚴瑾的父親。
    他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來,聽到腳步聲也沒驚動,隻是緩緩抬了下眼皮,像看穿一切般盯著她。
    “你又來勸我?”他聲音不高,語氣裏卻帶著幾分審視和戒備。
    陳諾沒有立刻回答。
    她站在那裏,沉默片刻,看著眼前這個被囚禁的老人,眼神微微複雜。就算身陷囹圄,他身上那股官威卻依舊未減半分——隻不過此刻,他是在陰暗中負重而坐。
    她走近了幾步,停在他麵前,輕聲說道:“跟我走。”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死水,砸出幾圈微弱的漣漪。
    嚴寬卻緩緩閉上了眼睛,仿佛那不是一句話,而是一陣風,從耳邊吹過就再無回應。
    陳諾怔了怔:“……你不想出去?”
    她的聲音啞了些,眼底掠過一絲難以置信。
    可嚴寬如老僧入定,麵無表情,靜如石像,仿佛她說話的不是他,而是空氣。
    “這是嚴瑾的意思。”陳諾語氣一頓,目光落在他白發上,語調放緩,“我來,是為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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