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祥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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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漸漸籠罩了整個府邸。晚宴結束後,眾人都已酒足飯飽,梁通便開始安排大家的住宿。他特意將關家父女安排在了同一處院落,希望這一家人能夠在這陌生的地方團聚。
關寧獨自站在院中的梧桐樹下,仰頭望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卻如翻江倒海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難以平靜。他微微歎息一聲,仿佛要將心中的煩悶都吐出來似的,然後轉身緩緩朝關雲和關琴的房間走去。
走到房門前,關寧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敲了敲門。“雲兒,琴兒,爹有話要說。”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
房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緩緩打開。關雲和關琴正坐在桌邊,桌上擺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香茗,兩人似乎正在悠閑地品茶。見到父親進來,兩人趕忙站起身來。
“爹,這麽晚了,您還沒休息嗎?”關雲關切地問道,眼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關寧緩緩地擺了擺手,仿佛那動作承載了千斤重擔一般,然後他慢慢地在桌邊坐了下來。他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著,端起茶杯時,那茶杯竟也跟著輕輕晃動起來。然而,他並沒有急著去喝茶,隻是用手指輕柔地摩挲著杯沿,仿佛那杯沿是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需要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氛圍。終於,過了許久,關寧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說道:“琴兒,爹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被歲月磨礪過一般。
關琴聞言,緩緩地抬起頭,目光靜靜地落在父親身上。月光如水,透過窗戶灑在她清秀的臉龐上,為她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銀輝,使得她看上去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關寧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當年……將你許配給唐避的事情……”他的話語突然變得有些哽咽,像是有什麽東西哽在了喉嚨裏,讓他難以順暢地說下去。
關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她對父親突然提起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她的臉上就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爹,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然而,關寧卻搖了搖頭,一臉痛苦地說:“不,這些年來,我每每想起此事,心中就如同刀絞一般。唐家仗勢欺人,我卻沒能保護好你……”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一旁的關雲見此情景,連忙插話道:“爹,這不怪你。唐家勢大,您當時那個決定,想來也是身不由己。”他的話語雖然安慰了關寧一些,但關寧的內心深處,那份對女兒的愧疚卻依然如影隨形。
“可我終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啊……”關寧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他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角打轉。他抬起頭,目光落在女兒關琴身上,滿是愧疚和自責。
關琴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父親身邊。她輕輕地握住父親的手,柔聲說道:“爹,您別這麽說。我從來就沒有怪過您呀。那時候的事情,我們誰也無法預料,更無法改變。如今,我生活得很好,您真的不必為此而自責。”
關寧聽了女兒的話,心中稍感寬慰,但那股自責的情緒依然縈繞心頭。他看著關琴,眼中的淚光愈發明顯。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院落裏,梁通正四處尋找著女兒梁詩的身影。終於,他在廊下發現了獨自坐著的梁詩。
梁通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詩兒,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呢?不和你的好朋友們一起玩耍嗎?”
梁詩轉過頭,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回答道:“爹,您才是呢。您和左長老、幽慈首席聊得怎麽樣啦?”
梁通笑道:“很好,很好的。我了解了你平日裏跟著內門二長老修煉。隻是當初你為了和關雲在一處選擇丹脈還是衝動了。好在,關小友為人正義凜然,更有國士之風。你沒看錯人。二位仙長,我已經送去休養了。後天就是回宗門的時候。女兒啊,這可能是爹......和你見的最後一麵了......”
梁詩鼻尖泛起一陣酸澀,眼眶微微發紅,月光下晶瑩的淚珠在眼角閃爍。她輕聲說道:"爹,您別這麽說。孩兒以後......"話未說完,便被哽咽打斷。
梁通看著女兒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一痛。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滄桑:"爹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鬢角的白發又添了幾分。你上山這五年,為父日日夜夜都在思念,每每望著院中你曾經種下的那株海棠,總忍不住想起你小時候在花下讀書的模樣。"說到這裏,他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好在宗門高層體恤,給了我們一個影像石,每隔三日,能看到你白天在做什麽。那些畫麵裏,你或是在練功,或是在參悟道法,每一次看到你安好,為父的心就能安穩幾分。五年不見,女兒,你也長大了,舉手投足間都有了仙家氣度。為父也就放心了。"說著,他輕歎一聲,"可惜的是,你不在凡間,轉道修仙,爹這個凡夫俗子也幫不上你什麽。反而還要借著女兒是神龍巨宮弟子的身份來發展,爹...爹實在是對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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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詩聽著父親略帶哽咽的話語,心中酸楚難忍。她快步上前,輕輕環抱住父親佝僂的身軀,感受著那熟悉的體溫與氣息。隨後,她緩緩鬆開手,在月光下鄭重地跪了下來,雙手叩地,淚水滑落在青石板上:"爹,女兒不孝。當初也是為了不嫁給蔣家那個品行不端的公子,才會選擇入宗門這條路。呂嬌她也是因為被蔣家那個登徒子盯上,才不得不尋求神龍巨宮的庇佑。當時事態緊急,女兒卻不想讓父親承受如此大的壓力,隻能倉促離家。這些年來,每每想起此事,女兒心中愧疚難當,甘願受罰。"
梁通見狀連忙伸手將女兒攙扶起來,眼中盡是慈愛與不舍。他輕聲說道:"女兒啊,你如今已是修仙之人,以後可不能如此輕易下拜了。你是仙長,踏上這仙途漫漫,雖是逆天而為,卻也是你的造化。隻是這修行路上,總歸會遇到一些狼心狗肺之人,你要睜大了眼睛,一定要有識人之明啊。"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比如那關雲,我看就是個不錯的後生,心性純良,胸懷坦蕩。隻是我看女兒啊,你對關雲似乎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梁詩微微頷首,表示同意,然後說道:“關師弟與方師姐之間的感情確實深厚,而且他的背景也頗為不凡。依我之見,他要麽是某位大能轉世投胎成人,要麽就是得到了大能的真傳。像他這樣的人物,我實在是高攀不起啊。”
梁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深思熟慮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下定決心,輕聲呼喚道:“詩兒……”
梁詩聽到父親的呼喚,身體猛地一顫,明顯有些僵硬。她低著頭,不敢正視父親的目光,雙手也不自覺地緊緊握在一起。
梁通看著女兒的反應,心中已然明了,但他還是有些遲疑地繼續說道:“你和呂嬌姑娘……”
梁詩的臉像熟透的蘋果一般,瞬間漲得通紅,她的手指更是不安地絞動著,仿佛想要把自己的衣角揉碎。終於,她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說道:“爹……我……”
梁通看著女兒窘迫的樣子,那低垂的眉眼間滿是羞澀,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她小時候犯了錯時的神情。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他早已看透了女兒的心事。輕輕歎息一聲,像撫摸幼時的女兒一般,伸出布滿老繭的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青絲:"傻孩子,爹都明白。"
梁詩猛地抬起頭,月光下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驚訝與忐忑交織的光芒,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爹......你不反對嗎?"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向父親請求習武的小女孩。
"你是我的女兒,"梁通的聲音溫和如春風拂麵,眼中盈滿慈愛,"隻要你過得開心,爹就放心了。"說著,他的目光漸漸凝重,語氣也隨之嚴肅起來,那是一個父親最深切的牽掛,"不過你要記住,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梁詩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像個小姑娘般撲進父親寬厚的懷抱。那一刻,所有的擔憂和顧慮都化作一聲輕喚:"爹......"她感受著父親胸膛的溫暖,仿佛又回到了兒時依偎在父親懷中的時光。
梁通輕輕握住梁詩的手,那雙飽經風霜的手掌傳遞著無盡的關愛。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字字珠璣:"女兒啊,你要知道。呂嬌姑娘得了神尊傳承,將來仙途無礙。倒是你,若是你不能陪她走完......"說到這裏,他略作停頓,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又或者你二人中有人變心的話,記得不要把路走絕。她出身不高,可能感情用事這是情理之中。女兒,你要遇事冷靜,切莫被感情衝昏了頭腦。"父親的話語中既有對女兒的關心,也包含著對未來的憂慮。
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這個溫情的夜晚,為父女倆的身影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在院落深處的回廊下,一個身影悄然離開,那是呂嬌。她的唇角掛著甜蜜的笑容,聽到梁通的開明態度,心中滿是溫暖。
第二天一早,陽光明媚,院子裏已經熱鬧起來。
梁通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麵前擺著一副棋盤,左念和幽慈分坐兩側。三人正專注地對弈,時而傳出低聲的討論。
“梁老爺子的棋藝不錯啊,”左念捏著一枚黑子,眼中閃過讚賞,“這一手很有意思。”
幽慈微微一笑:“梁老爺子能在商場縱橫多年,自然深諳棋道。”
梁通擺擺手,笑道:“哪裏哪裏,和兩位仙長比起來,我這點棋藝不值一提。”說著,他又道,“不過這棋局倒是和人生很像。有時看似死局,實則生機暗藏。”
院子另一邊,梁詩和呂嬌正在收拾屋子。呂嬌動作麻利地擦著桌椅,時不時偷瞄一眼梁詩。每當兩人目光相遇,都會不約而同地露出會心的微笑。
“梁詩,”呂嬌輕聲喚道,“昨晚……”
梁詩臉上一紅,趕忙打斷道:“別說了。”她看了眼正在下棋的父親,低聲道,“我爹他……”
“我都聽到了,”呂嬌眼中閃著溫柔的光,“梁伯父真好。”
院子外的田地裏,關雲和關琴正在幫忙幹活。關雲揮動鋤頭的動作幹淨利落,不一會兒就開出一大片新地。方紫冰在一旁幫忙播種,馬丹則負責澆水。
“哥,”馬丹擦了擦額頭的汗,“你這體力也太好了。”
關雲笑道:“習武之人,這點活算什麽。”說著,他看向不遠處正在翻地的關琴,“妹妹,你和馬丹去歇會兒吧,讓我來。”
關琴搖搖頭:“我沒事,能幫上忙就好。”她的動作雖然不如關雲熟練,但也十分認真。
方紫冰看著這對兄妹,忽然問道:“琴妹妹,你以前在家也幹這些活嗎?”
關琴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以前……”她還沒說完,就被關雲打斷。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關雲語氣堅定,“現在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能在一起就好。”
方紫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趕忙轉移話題:“對了,馬丹,你剛才說要教我們一個新的種植方法?”
馬丹眼睛一亮:“對對對,這個方法可有意思了......是我苗疆一族獨特的種植方法。還能夠養一些天蠶呢......”
陽光下,農具翻動的聲響,棋子落盤的清脆,還有年輕人的談笑,交織成一幅溫馨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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