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雲古宗，掌門朝雲卿端坐於冰雪王座之上，周身環繞著絲絲寒氣，殿內溫度驟降，幾近冰點。但比這寒冷更甚的，是她此刻的心情。
    “該死！”朝雲卿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王座扶手，發出咯咯的聲響。
    多年前，她通過秘法與潛入神龍巨宮試煉之地的古神血海魔）建立聯係，期望借助古神的力量，將神龍巨宮的精英弟子盡數煉化，為冰雲古宗的複興奠定基礎。
    然而，自從一年前開始，她與古神的聯係便徹底中斷，無論她如何嚐試，都無法重新建立。這讓朝雲卿心中充滿了不安。
    “古神到底遭遇了什麽？難道是計劃暴露，被神龍巨宮的人發現了？”
    朝雲卿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她無法確定古神的生死，更不知道試煉之地的具體情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古神承載著她和冰雲古宗的希望，如果古神隕落，那她所有的計劃都將化為泡影。
    “不，我不能坐以待斃！”
    朝雲卿猛地站起身來，冰冷的目光掃視著殿內的長老們，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傳令下去，密切關注神龍巨宮的動向，特別是關於這次試煉的消息，務必查清古神失聯的真相！”
    眾長老領命而去，然後朝雲卿帶著眾弟子來到了傳送陣旁邊，心中想著：“血影尋蹤陣一定能讓古神知道神龍巨宮弟子都在何處，不可能會失手……”
    傳送陣光芒閃爍，空間扭曲，一道道身影逐漸顯現。
    最先出現的是神龍巨宮的弟子，他們衣衫襤褸，神情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劫後餘生的光芒。為首的正是李雪凝，她一看到神主趙瑩，立刻上前拜見：“弟子李雪凝，幸不辱命，帶領眾師弟師妹完成試煉！”
    趙瑩麵露微笑，仔細打量著李雪凝，眼中充滿了讚賞：“雪凝，你做得很好，這次試煉想必你也經曆了不少磨難，先下去休息吧，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是，神主。”李雪凝恭敬地退到一旁。
    緊接著，一道道的身影接連閃過，全都是神龍巨宮弟子！
    “怎麽可能？”朝雲卿心中暗道不好，“難道古神大人沒能順利進行計劃？還是說羊座森沒有按照原計劃進行誘敵的方案？”
    此時的羊座森心中暗罵一聲：“這老婆娘好生不靠譜！看來以後與她冰雲古宗的合作，應該要好好考慮一番了。如此損兵折將，想必”
    關琴的身影也出現在傳送陣中。她神情淡然，仿佛隻是進行了一次普通的旅行，絲毫看不出經曆過殘酷的試煉。
    趙瑩的目光落在關琴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歡喜之色。“關琴，你也辛苦了。”趙瑩溫和地說道。
    “弟子不敢。”關琴微微欠身，神情平靜。
    蘇落是最後一個出現的，她依舊背著那柄長戟，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煞氣。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最終落在朝雲卿身上，微微點了點頭：“弟子見過掌門。”
    蘇群剛想給朝雲卿賠罪，結果朝雲卿打斷了他的話，並沒有在意蘇落的無禮。
    朝雲卿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語氣卻依舊平靜：“試煉之地危機重重，你能平安歸來就好。其他同門的情況如何？你可曾見到冰雲古宗的弟子？”
    蘇落搖了搖頭，語氣冰冷：“回稟掌門，冰雲古宗的弟子，我一個都沒見到。北海名峰的弟子也是，隻看到了葉凡師兄的儲物戒。”說著，她拍了拍背後的長戟，“後麵的試煉，我都是用的葉凡師兄的長戟。”
    傳送陣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朝雲卿死死盯著傳送陣，等待著下一個身影的出現，然而隨著最後一縷光芒消散，傳送陣徹底關閉了。
    “這……這不可能！”朝雲卿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聲音顫抖著，“傳送陣怎麽就關閉了？我們冰雲古宗還有那麽多弟子沒有出來！”
    羊座森身形微顫，他看著已經黯淡無光的傳送陣，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懼。北海名峰的弟子們，那些他親手培養的精英弟子們，怎麽可能一個都沒有回來？
    “傳送陣關閉，意味著裏麵再無其他修士！”趙瑩冷漠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劍刺穿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髒，“也就是說，北海名峰、冰雲古宗的弟子加起來一萬多人，隻有蘇落一個人活了下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朝雲卿和羊座森瞬間石化。
    一萬多人，隻活下來一個？
    朝雲卿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那些弟子都是冰雲古宗的精英啊，是她多年來精心培養的未來，怎麽可能在一次試煉中全軍覆沒？
    “不……不可能……”朝雲卿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絕望，“古神大人那麽強大，怎麽可能會失敗？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羊座森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想到了那些年輕的弟子們，想到了他們臨行前對師父的承諾，想到了他們眼中的雄心壯誌。現在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隻剩下無盡的痛苦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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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掌門，朝掌門。”趙瑩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眼中卻閃爍著一絲玩味的光芒，“節哀順變。試煉之地凶險萬分，這樣的結果雖然令人痛心，但也在情理之中。”
    朝雲卿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想要質問，想要咆哮，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但麵對著羽化境的神龍巨宮神主趙瑩，她根本不敢多說什麽。
    羽化境的威壓如山嶽般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憤怒和不甘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朝雲卿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和痛苦，轉向蘇落，聲音顫抖著問道：“蘇落，你告訴我，試煉之地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冰雲古宗的弟子們……他們是怎麽……”
    蘇落抬起頭，看著朝雲卿那雙充滿痛苦和絕望的眼睛，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她知道這個回答會如何打擊這位掌門，但她必須說出來。
    “回稟掌門，弟子被隨機傳送之後，臨時脫離了大部隊。”蘇落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據我所知，所有人都去了幽魂穀，其餘的一概不知。當弟子再回到那裏的時候，隻遇到了……”
    她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隻遇到了發了狂的葉凡師兄。”
    “葉凡？”朝雲卿的聲音急切起來，“他怎麽樣了？他還活著嗎？”
    蘇落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痛苦：“葉凡師兄當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儼然一具暴走的野獸，見人就殺。弟子……弟子不得不將其殺死。”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朝雲卿的心理防線。
    “你殺了葉凡？”朝雲卿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你怎麽能殺了他？他是我們冰雲古宗的天才弟子，是未來的希望！”
    “掌門息怒！”蘇落立刻跪下，將背後的長戟取下，雙手奉上，“弟子當時別無選擇，葉凡師兄已經完全失控，如果不殺死他，弟子也會死在他手上。這是葉凡師兄的長戟，弟子特意帶回來，以作紀念。”
    朝雲卿顫抖著手接過長戟，那是葉凡的佩戟，她曾經親手送給他的。現在物是人非，長戟還在，人卻永遠回不來了。
    “葉凡……我的好弟子……”朝雲卿抱著長戟，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周圍的冰雲古宗弟子們看到這一幕，也都紅了眼眶。葉凡在宗門中頗有威望，他的死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羊座森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弟子們也全軍覆沒了。北海名峰損失了數千名精英弟子，這對宗門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蘇落。”朝雲卿擦幹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你詳細說說，葉凡當時是什麽狀況？他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蘇落思考了一下，緩緩說道：“葉凡師兄當時渾身是血，眼神完全失去了焦點，隻知道殺戮。他的修為似乎有所提升，但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極其混亂和邪惡。弟子懷疑他可能是被什麽邪惡的力量控製了。”
    “邪惡的力量？”朝雲卿眉頭緊鎖，“試煉之地到底有什麽可怕的存在？”
    “弟子不知。”蘇落搖頭，“弟子隻是在幽魂穀外圍遇到了葉凡師兄，至於其他同門的情況，弟子一概不知。而且弟子當時在戰天塔附近得了機緣遇到了一種大陣，得以在很快的時間內晉升了神魂境九重，但是那個陣法隨之破碎，就連貌似是鎮壓陣法的戰天塔也坍塌了，弟子這才有實力能將神魂七重的葉凡師兄殺死報名。”
    趙瑩在一旁靜靜聽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之色。她看著朝雲卿和羊座森痛苦的樣子，心中暗自得意。
    這就是肆意和天魔合作的下場！
    “兩位掌門。”趙瑩適時開口，聲音中帶著虛假的同情，“試煉之地的危險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你們的弟子們能有一人生還，已經是萬幸了。逝者已矣，還是要向前看啊。”
    朝雲卿抬起頭，眼中的憤怒一閃而過。她知道趙瑩在幸災樂禍，但現在她沒有任何辦法。冰雲古宗損失了幾乎所有的精英弟子，實力大損，根本無法與神龍巨宮抗衡。
    “趙神主說得對。”朝雲卿強顏歡笑，“弟子們的犧牲不會白費，他們為宗門探明了試煉之地的危險，這對以後的修士們來說也是寶貴的經驗。”
    羊座森也勉強點了點頭，但眼中的痛苦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趙瑩滿意地看著兩人的反應，繼續說道：“既然試煉已經結束，各位也該回去處理後事了。今後若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神龍巨宮定當鼎力相助。我們神龍巨宮掌門新喪，副掌門留在宗門處理後事至今兩年，宗門內有不少事務要處理，就此告辭。”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隻是客套話。神龍巨宮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仁慈了。
    朝雲卿深深看了趙瑩一眼，然後轉身對蘇落說道：“蘇落，你辛苦了。這次能夠平安歸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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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掌門。”蘇落恭敬地行禮。
    朝雲卿看著蘇落，心中湧起一絲說不出的感覺。她總覺得蘇落在隱瞞什麽，但現在她沒有證據，而且蘇落是唯一的幸存者，是她了解試煉之地真相的唯一渠道。
    “好了。現在不是為這些事情悲傷的時候。蘇落能夠活著回來已經不容易了，我們不應該讓唯一的幸存者承受更多的痛苦。”
    那個長老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掌門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趙瑩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她注意到了蘇落的異常，但她並不打算插手。冰雲古宗內部的矛盾對神龍巨宮來說隻有好處。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朝雲卿對趙瑩拱手行禮，“這次試煉多有叨擾，還望神主見諒。”
    “朝掌門客氣了。”趙瑩淡淡一笑，“一路走好。”
    朝雲卿帶著蘇落和其他冰雲古宗的弟子離開了。羊座森也帶著沉重的心情告辭離去。
    而趙瑩也帶人離開了冰雲古宗，往神龍巨宮而去。
    在返回冰雲古宗的路上，朝雲卿一直沉默不語。她抱著葉凡的長戟，眼中時而閃過痛苦，時而閃過憤怒，時而閃過深深的思考。
    蘇落跟在她身後，表麵平靜，但心中卻波濤洶湧。她知道自己的說辭有很多漏洞，但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蘇落。”朝雲卿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你覺得這次試煉的失敗，是意外還是人為？”
    蘇落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掌門的意思是？”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朝雲卿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蘇落，“一萬多人全軍覆沒，隻有你一個人活著回來，這個概率實在太小了。”
    蘇落迎著朝雲卿的目光，坦然地說道：“掌門，弟子知道自己的經曆確實難以置信，但這就是事實。如果掌門不相信弟子，可以對弟子搜魂。”
    朝雲卿看著蘇落眼中的坦然，心中的疑慮稍稍減少了一些。搜魂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法術，稍有不慎就會讓被搜魂者變成白癡。蘇落能夠主動提出搜魂，說明她確實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算了。”朝雲卿擺擺手，“你能活著回來就好。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調查。”
    蘇落暗暗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警惕卻沒有絲毫放鬆。她知道這隻是暫時過關了，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
    回到冰雲古宗後，朝雲卿立刻召集了所有長老，商討接下來的對策。失去了大部分精英弟子的冰雲古宗，實力已經跌落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步。
    “掌門，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一個長老憂心忡忡地問道。
    朝雲卿看著在座的長老們，這些都是冰雲古宗的支柱，但僅憑他們，恐怕很難支撐起整個宗門。
    “首先，這次試煉的消息不能外傳。”朝雲卿聲音堅決，“如果讓其他宗門知道我們損失如此慘重，恐怕會有人趁火打劫。”
    “那我們對外該如何解釋？”另一個長老問道。
    “就說試煉進行得很順利，弟子們都在閉關修煉，暫時不便離開。”朝雲卿思考了一下說道，“同時，立刻啟動緊急招收弟子的計劃，盡快補充新鮮血液。”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實力在短期內是無法恢複的。”有長老擔憂地說道。
    朝雲卿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現在她除了這樣做，還有什麽其他選擇嗎？
    “還有一件事。”朝雲卿看向在座的長老們，“關於古神大人的下落，你們有什麽線索嗎？”
    眾長老麵麵相覷，都搖了搖頭。
    朝雲卿心中一沉。古神的失蹤對她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沒有了古神的支持，她的很多計劃都無法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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