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嶽見方開元不為所動，反而被他暗諷一句，臉色不由一沉。他本意是想出言攪黃方開元的交易，順便奚落一番。
    他上前一步，目光在那破鐵片上掃過，雖然看不出什麽名堂，但隻要是方開元看上的，他便要插上一腳。
    “老丈，”白淩嶽對著攤主，聲音帶著幾分傲慢，“這鐵片，老子看著也還順眼，賣與我如何？”
    那攤主老者本就心虛，本來見方開元似有不悅，已經準備改口，卻被白淩嶽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打斷。
    攤主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連忙看向方開元。
    方開元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麵上卻依舊帶著幾分隨意與淡然，轉身看向來白淩嶽。
    “白道友倒是好興致，莫非也對這些‘殘破雜物’感興趣？”方開元語氣平和，聽不出喜怒，仿佛隻是尋常招呼。
    “方城主說笑了，我白氏家大業大，還不至於到需要從這等坊市角落裏淘寶的地步。”
    白淩嶽雙手抱胸，下巴微揚，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隻是看方城主對這幾件東西如此上心，想來必有其不凡之處，本座也想開開眼界罷了。”
    他目光輕蔑地掃過攤位上的破銅爛鐵，最後落在那塊方開元先前詢問的破鐵片上，帶著幾分戲謔道：
    “老丈，方城主方才可是看上了此物？不知價值幾何啊？”
    攤主老者見白淩嶽衣著華貴，氣度不凡，身後又跟著數名修士，顯然非富即貴，比之方開元似乎更像“大主顧”。
    “這位公子好眼力！此鐵片乃老朽祖傳之物，據聞乃上古神兵碎片，水火不侵，堅硬非凡！”
    老者眼中精光一閃，連忙伸出五個手指，諂笑道：“方才這位方城主出價五百靈石，老朽尚未答應……”
    這次老者沒有再報價五十萬，免得把白淩嶽嚇跑，而是把方開元的報價亮了出來。
    方開元聞言，心中冷笑，這老頭倒也機靈，借著他的話，來抬高自己的貨物。
    當然，對於老者的行為，方開元也不點破，隻是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對攤主道：
    “唉，既然這位白公子也看上了，那方某便不奪人所愛了。隻是這等神物，五百靈石確實是辱沒了它。”
    白淩嶽一聽，方開元竟真的出價五百靈石想買這破鐵片，又見他似乎放棄，心中那股壓過對方一頭的念頭更盛。隨即哈哈一笑，盡顯囂張本色：
    “方城主，區區五百靈石也想買神兵碎片？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些。”
    他轉向攤主，大咧咧地說道：
    “老丈，這鐵片，本座要了！方城主出五百，本公子出……一千靈石！賣與我如何？”
    “一……一千靈石？！”攤主老者聞言，眼睛瞪得溜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塊他自己都不知道來路的破鐵片，竟然能賣出一千靈石的天價？
    老者連忙點頭如搗蒜，生怕白淩嶽反對：“賣！賣！公子稍等，老朽這就給您包好！”
    方開元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暗笑，這白淩嶽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冤大頭。他故作遺憾地歎了口氣：
    “唉，既然白公子如此慷慨，那方某也隻能望洋興歎了。”
    白淩嶽見方開元吃癟，得意洋洋地從儲物袋中甩出一袋靈石。
    拿過那被攤主小心翼翼擦拭幹淨的破鐵片，白淩嶽隨意掂量了一下，便不再多看，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對方開元道：
    “方城主，承讓了。”
    說罷，便帶著幾名白氏修士揚長而去，仿佛打了場大勝仗一般。
    待白淩嶽走遠，方開元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攤位。
    那老者得了筆橫財，正自歡喜，見方開元又看向他的攤子，臉上笑容更甚：“這位道友，可是還看上了其他物件？”
    方開元微微一笑，指著之前被白淩嶽打斷交易的那幾件東西，其中便包括那塊毫不起眼的灰色玉片，以及另外兩三樣看似古舊的殘破銅器、獸骨。
    “老丈，方才的交易被白公子打斷，這幾件東西，你開個實價吧。”方開元語氣平淡，仿佛對那玉片並無特殊關注。
    老者此刻心情大好，又見方開元先前被“截胡”，心中倒也有幾分過意不去。
    仔細看了看方開元指的幾樣東西，皆是些壓箱底許久都賣不出去的貨色，隨口道：
    “道友若是真心想要，這幾件……總共算你兩百靈石，如何？”
    他原以為方開元還會再壓壓價，卻不料方開元直接點頭：“也好，那便兩百靈石，就當交個朋友。”
    說著，方開元便從懷中取出一袋靈石遞了過去。
    老者見到方開元這麽爽快，又開始有些猶豫，不由覺得自己被撿了漏。
    再次檢查了這幾樣東西後，發現的確都是些沒什麽用的器物，老者便喜滋滋地接過，將那幾件東西隨意打了個包遞給方開元。
    交易完成，方開元也不再停留，帶著雲悅等人轉身離去，將那份裝著玉片和幾件雜物的包裹收入儲物袋。
    神色平靜無波，仿佛真的隻是隨手買了幾件不值錢的小玩意。
    隻是，當他指尖無意識地觸碰到那微涼的玉片時，識海深處的氣運祭壇，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
    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韻味自玉片中散發出來，令方開元心中不由一動。
    “這玉片……果然有些門道。”
    方開元心中暗忖，腳步卻未曾停歇，很快便融入了坊市的人流之中。
    在易寶大會上又逛了很久，除了最開始的玉片之外，方開元又淘到了幾件有意思的東西。
    雖然沒有那枚玉片讓他心動，但也算是意外之喜。
    在今天的易寶大會結束後，方開元婉拒了柳相禹等人宴飲的邀請，隻是與衛崢簡單知會了一聲，便帶著雲悅等人，徑直返回了“迎仙居”的院落。
    “雲悅，爾等各司其職，若無要事，不得擅自打擾。”
    “是，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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