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辦公室。
    “對，事情就是這樣！”
    楊廠長拿著電話，正在給電話那頭的領導做匯報，“機器已經運行了一上午，技術科和機修廠那邊過來的人都看過了，保證沒有問題。”
    “是，我一定會合理安排蘇健輝的工作問題。”
    “嗯，嗯，明白！”
    撂下電話，楊廠長暗暗鬆了口氣。
    他抬起頭，目光看向辦公室裏的劉八一，出聲詢問道：“老劉，你認為接下來該怎麽給小蘇安排工作？”
    “這——”
    劉八一被問的一愣，他神色尷尬地撓了撓頭，訕笑道：“我…我也說不好…冶金部的通知，我們總不好違反的…”
    “可——”
    他心虛地看了楊廠長一眼，然後鼓起勇氣繼續說道：“都這麽久了，上麵也不給個明確說法，這算什麽事兒啊！”
    “不要發牢騷！”
    聽到劉八一的抱怨，楊廠長先是冷著臉喝斥了一句，隨後又緩和語氣，接著說道：“小蘇的事，條子那邊遲早會給一個明確答複。”
    “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
    “我們現在要想的是，怎麽才能不浪費小蘇這一身的本事。”
    “人才難得啊！”
    說著，他走到沙發旁坐下，接著說道：“這麽一個大才，不能總是放著不用。”
    “要不——”
    劉八一小心翼翼的提議道：“讓他繼續修機器？反正廠裏還有幾台老機器在那裏放著，幹脆讓他全部修好得了！”
    “這倒也是個辦法！”
    楊廠長微微點頭，可馬上眉頭又皺了起來，“禦下之道，在於賞罰分明。他這次立了功，我們要怎麽獎勵他？”
    “他現在是條子懷疑的對象，我們不好明麵上大肆獎勵。可不獎勵的話，我又怕寒了他的心。”
    “難辦啊——”
    楊廠長頭疼不已。
    估計他這輩子都想不到，讓他頭疼的問題，在幾十年後的南島，有一個叫烏鴉的給出了標準答案——難辦？那就別辦了！
    劉八一見狀，急忙小心翼翼的提議道：“物質獎勵和聲譽獎勵都不可取，那不如給他點兒精神獎勵？”
    “精神獎勵？”
    楊廠長聞言一愣，隨即來了興趣，“怎麽個獎勵法？”
    “這——”
    劉八一麵露尷尬地笑了笑，“我…隻是給個建議，具體辦法…我也沒有！”
    “行吧！”
    楊廠長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兒地罵道：“既然沒主意，那你就去問問他，看他需要什麽。隻要不過分，我就做主答應了。”
    “好的！”
    劉八一領了楊廠長的命令，立刻找到蘇健輝，詢問他的想法。
    “讓我繼續修機器？”
    蘇健輝摸著下巴，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這倒也不是不行，隻是——”
    “隻是什麽？”
    劉八一焦急地問道。
    “太麻煩了！”
    蘇健輝攤開手，抱怨道：“劉主任，您也知道，廠裏這些老古董有多難修。你什麽事都讓我自己來，屬實有點兒強人所難了。”
    “嗯。”
    劉八一點點頭，“的確是我考慮不周。要不…我從科裏給你調個人過來？”
    “別！”
    蘇健輝急忙擺手拒絕，“我現在什麽處境，您也清楚。您弄個技術員放我身邊，萬一說漏點兒什麽，那可就說不清了。”
    “要我看——”
    “不如弄個沒文化的來給我打下手，這樣你也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嘖嘖——”
    劉八一聞言，一臉佩服的打量著蘇健輝，感慨道：“還是你小子懂事！”
    “成，那就這樣！”
    “我待會兒跟楊廠長打聲招呼，從後勤給你調個人過來！”
    “您打算調誰？”
    蘇健輝急忙問道：“萬一是我不認識的，那多尷尬。”
    “行，那就調個你認識的過來。”
    劉八一點頭讚同，接著又問道：“後勤的人，你都認識誰？”
    “李懷德主任、傻柱…還有一個叫劉嵐的女同誌，和我有過一麵之緣。”
    蘇健輝提出的三個人。
    李懷德不可能給他打下手，傻柱跟他幹過架。劉八一僅是思索片刻，便把人選定為唯一可行的那個人——劉嵐。
    “你在這裏等著，我待會兒讓車間過來把壞的機器整理好，然後再把劉嵐給你喊過來。”
    “行！”
    得到想要的結果，蘇健輝齜著大牙，樂個不停。
    劉嵐？
    ok！
    “嘿嘿！”
    蘇健輝在心裏壞笑，“如果李懷德知道他看上的人被我翹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與此同時，李懷德正在嶽父家裏，探討蘇健輝的問題。
    李懷德坐在沙發上，一臉緊張地看著對麵的老者，出聲詢問道：“爸，這個人，到底幹淨不幹淨？”
    老者聞言，抬頭看了李懷德一眼，扶了扶眼鏡，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麽？你很關心這個人？”
    “嗯！”
    李懷德訕笑著點頭，有些難為情地說道：“爸，您知道我的情況，我在軋鋼廠裏，隻是個分管後勤的主任。如果想再進一步的話，手底下必須有幾個技術骨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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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蘇健輝——”
    提到蘇健輝，他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極度渴望的神情，“他有真本事，這種人要是能為我所用，我以後一定能在軋鋼廠裏大展拳腳。”
    “好！”
    老者點頭，“既然是這樣，那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
    說著，他起身走到電話機旁邊，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跟電話那頭簡單聊了幾句話，他便撂下電話，回到李懷德對麵坐下。
    “懷德，事情已經打聽清楚了。”
    “那小子應該沒問題，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用！”
    “真的？”
    李懷德激動地站了起來。
    “嗯。”
    老者再次點頭，“多的我不方便跟你透露，但你既然想用他，那就放心大膽得用。”
    “好，好！”
    李懷德激動地語無倫次，“這小子現在正是‘虎落平陽’的時候，隻要我拋出橄欖枝，就不信他會不屈服。”
    自言自語過後，他急忙跟老者告辭，“爸，軋鋼廠還有工作在等著我，我就先回去了哈！”
    “走吧，工作要緊。”
    老者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回到軋鋼廠，李懷德直接去了蘇健輝所在的倉庫。一進門，看到裏麵的情況，他隻感覺天都塌了。
    隻見倉庫內，蘇健輝正手把手的在教劉嵐如何操作機器。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劉嵐怎麽會在這裏？”
    看到自己早已盯上，卻還沒來得及下手的劉嵐跟在蘇健輝身邊團團轉， 李懷德隻感覺一陣血氣上湧，腦袋都有點兒犯迷糊。
    “呦，李主任 來啦？”
    沒等李懷德緩過勁兒來，蘇健輝已經領著劉嵐主動上前，跟他打起招呼，“李主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我恕尼瑪——”
    李懷德想罵人，可他沉下心一想，“不就是個女人嘛！”
    “那誰誰誰連西施都舍得讓，區區一個劉嵐，老子有什麽舍不得的！”
    心裏雖然是這樣想，但李懷德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小蘇，這位女同誌怎麽會在這裏？”
    “她啊——”
    蘇健輝看李懷德憋得難受，十分善解人意的又給他添了一把堵，“她是楊廠長安排過來，幫我打下手的！”
    這下好了！
    李懷德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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