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心動，但破爛侯心裏依舊顧慮重重。他神色凝重，仔細打量著蘇健輝，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究竟想要什麽？”
    見破爛侯終於有鬆口的跡象，蘇健輝心中的巨石也隨之落下。
    “我們換個地方聊？”
    “東來順怎麽樣？”
    聽到有飯蹭，破爛侯的神色明顯意動許多。他扶著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神色自若地說道：“爺們，走著！”
    二人趕到東來順，要了個包間。
    等涮肉上齊後，蘇健輝關了包間門，談起正事。
    “我需要你幫我做的，很簡單！”
    “幫我掌眼，確保收上來的古董是真品。到時候，成交一件，我就付你一成的服務費。”
    “這個條件，不低吧？”
    “不低！”
    破爛侯點點頭，從鍋裏撈起一筷子肉，放進碗裏，隨後說道：“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找我？”
    為什麽？
    蘇健輝無語，心道：“除了你，我也不認識別人啊！”
    但他不能這麽說。
    於是，他故作神秘地說道：“有人向我推薦了你，稱讚你的古董鑒賞能力，在四九城中堪稱翹楚，無人能及。”
    這話，一分真九分假！
    但架不住破爛侯愛聽！
    論對古董的鑒賞，他破爛侯還真就不服誰。
    “那是——”
    一直保持著警惕的破爛侯，在聽到這番話後，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洋洋得意地說道：“要論對古董的鑒賞，整個四九城的人，誰不知道我是這個！”
    他給自己豎了一個大拇指，隨後又接著問道：“你對哪個朝代的東西感興趣？如果有合適的，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
    “但是咱可說好了！”
    他換上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這事兒，我不能給你保證一定行！”
    “成！”
    “您肯幫忙就行！”
    蘇健輝毫不在意地點頭，笑眯眯的從兜裏掏出一遝大黑十放在桌上，“這裏是五百塊，算我給您的預付款。遇到合適的古董，您直接買下就成。”
    “但咱可把醜話說在前頭！”
    “這些東西，是我替別人收的。偶爾有一件假的，我不說啥。但是如果假貨多了...”
    後麵的話，蘇健輝沒說。但這話裏警告意味十足，他相信，破爛侯一定懂他的意思。
    “這麽大手筆？”
    看著蘇健輝拍在桌子上的那遝錢，破爛侯的神情不由得嚴肅起來。他盯著那遝錢看了一會兒，才緩緩伸出手，把錢拿起來揣進兜裏。
    收好錢之後，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拿錢跑了？”
    “不怕！”
    蘇健輝搖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要你還在四九城待著，我就有辦法找到你。”
    “更何況——”
    蘇健輝抬頭，臉上滿是笑意，“你這身份，想必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王爺的外孫！
    破爛侯這身份，要擱在封建時期，大大小小也得算個“爺”。
    可惜，大清亡了！
    這層身份，反倒成了他的枷鎖！
    要不是因為這，他也不用整天把自己弄得跟個乞丐似得！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止即可！
    破爛侯點點頭，意味深長的感慨道：“唉——”
    “世態炎涼，這要是大清...”
    “大清早亡了！”
    蘇健輝打斷他，言語中充滿不屑，“吃人的王朝，不亡沒天理了。”
    “嗬嗬——”
    破爛侯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並沒有爭辯什麽。
    一頓飯吃到七七八八，破爛侯這才再次開口，“古董收到後，我怎麽聯係你？”
    “就今天那地方！”
    蘇健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接著說道：“每個周的休息日，我去那裏找你。”
    “成！”
    破爛侯點頭，不再言語。
    氣氛陷入沉默，但蘇健輝注意到，破爛侯的眼神，總是會時不時的會瞟向他的手腕。
    “咳咳——”
    蘇健輝見狀，故意輕咳一聲，解下手腕上的手表，擺在破爛侯麵前，笑著問道：“這手表，有什麽說法？”
    “說法？”
    破爛侯眼神閃爍不定。
    見他不肯說，蘇健輝便收起手表，故意用不爽的語氣說道：“你不肯說，那就算了。改天，我找個懂行的人問問，也一樣。”
    “這——”
    破爛侯見瞞不過去，便索性心下一狠，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塊龍表。”
    龍表！？
    蘇健輝驚了，急忙把手表拿到眼前仔細查看，同時用驚訝的語氣問道：“這就是溥儀帶過的那塊兒百達翡麗？”
    這鑽石、這造型、這商標...
    還有那獨特的陰陽臉！
    “貌似還真是！”
    蘇健輝大喜過望。
    這東西，可不僅僅是一件古董，更是一段曆史的見證。更重要的是，這東西後期可是在港島拍出了近五千萬港幣的天價！
    別的不提，單是皇帝戴過的這一點，就足夠大吹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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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皇帝戴啥我戴啥！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試問有幾個皇帝戴過手表？）
    雖然這皇帝“衰”了一點兒，但好歹也是在曆史上留下名號的——小廢廢！
    “龍表啊！”
    蘇健輝一邊感慨，一邊把手表重新戴回手腕上。
    破爛侯看了，幾次欲言又止。但最終，卻是一句話沒說。
    古董有了著落，又得知自己戴的是一塊“稀世手表”。
    蘇健輝很開心！
    喊來夥計結賬，蘇健輝率先告辭。
    破爛侯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著蘇健輝離去的身影，心裏不由一陣恍惚，“這人是誰？出手如此闊氣，卻又偏偏打扮成這副落魄模樣，難道——”
    他想到某種可能，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可到了門口才發現，街麵上哪裏還有蘇健輝的身影。
    此時的蘇健輝，已經悄然出現在陳雪茹的綢緞莊，正在跟陳雪茹顯擺他的“龍表”。
    “看到沒？”
    “龍表！”
    “溥儀那老小子戴過的！”
    聽蘇健輝提到溥儀，陳雪茹也不禁好奇地打量了幾眼，“皇帝的手表，這可真是稀罕物。”
    “那是！”
    蘇健輝摟著陳雪茹，洋洋得意。
    見他正在興頭上，陳雪茹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你等不及了？”
    蘇健輝伸出手，在陳雪茹的俏臉上捏了一下，反問道：“為什麽要急著走？”
    “不急不行啊！”
    陳雪茹唉聲歎氣地說道：“最近抓了那麽多特務，我怕...”
    “怕被人供出來？”
    “恩！”
    陳雪茹點頭，憂心忡忡地說道：“保不齊哪一天，就會有熟悉的人把我們供出來。到那時，恐怕想走也來不及了。”
    蘇健輝聞言，仔細想了想，“原劇情，好像沒有這一出！”
    “嘶——”
    “這要是因為我的出現，改變了原有劇情，那豈不是——”
    想到這裏，他立刻沉聲對陳雪茹說道：“事不宜遲！你通知她們幾個，讓她們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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