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的飯菜，說不上有多好，但對三個四九城的土著來說，卻是有夠新奇。
    於海棠吃的津津有味，於莉則是小心翼翼，顯得十分拘謹。
    而文麗，則是既興奮，又尷尬。
    興奮的是，她終於體驗到了毛式浪漫晚餐。而尷尬的則是，說好的她結賬，卻成了空話。
    她一邊吃，一邊偷偷抬眼偷看蘇健輝。當她與蘇健輝那柔和的目光對上時，她瞬間感覺，心都要化了。
    就在文麗享受著毛式晚餐時，北海公園白塔下，忙碌了一天的佟誌姍姍來遲。
    “文麗……文麗！”
    佟誌扯著嗓子喊了幾聲，見沒有回應，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壞了！第一次見麵就遲到，這次相親，估計又要黃了。”
    ……
    吃完飯，從老莫出來後，蘇健輝載著三女，按照於莉的指引，送她們回家。
    直到停車時，他才知道——原來文麗和於家姐妹竟然住在同一條胡同。
    “難怪她們熟呢！”
    蘇健輝笑著揮揮手，跟三人告別。
    “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我們——”
    他一頓，目光在三女臉上一一掃過，隨後意味深長地說道：“有緣再見！”
    突突突——
    蘇健輝瀟灑離去。
    留下三女待在原地麵麵相覷。
    直到蘇健輝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看熱鬧的人群中，才有人出聲詢問，“文麗，這是你的相親對象麽？”
    “不對吧？”
    人群中另一人疑惑地說道：“今天於莉不是也相親去了麽？”
    “還有海棠！”
    “你們三個人，怎麽被一個男人同時送回來了？”
    “該不會——”
    那人咋舌，“於莉和文麗相的是同一個人吧？”
    “嘖嘖……”
    那人說著，朝蘇健輝離去的方向眺望了幾眼，言語中滿是感慨，“騎挎鬥的，我要是有閨女，也得找個這樣的！”
    聽到他的話，胡同裏的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目光不住的在三女身上來回打量。
    “於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於父聲音低沉地問道。
    “爸，你別聽他們瞎猜！”
    於海棠跳出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於父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
    “工程師？”
    “這年頭，騎挎鬥的工程師可沒幾個，更何況還這麽年輕！”
    人群中立刻有人起了心思，對於海棠說：“海棠啊，既然是你同學的鄰居，那你有空幫忙介紹一下唄。”
    “你倩倩姐現在也是單身！”
    “依我看，那個小夥子跟倩倩挺般配的！”
    “我不！”
    於海棠冷著臉回了一句，隨即不等那人再次開口，便蹦蹦跳跳的跑回家。
    ……
    正陽門。
    蘇健輝一路疾馳，來到了第一次和破爛侯見麵的地方。
    此時，破爛侯已經恭候多時。
    蘇健輝停好車，疑惑地看著破爛侯問，“破爛侯，都這個時間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等你！”
    破爛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兒地回道：“你倒是瀟灑，剛才明明看見我了，為什麽不停車打招呼？就不怕我走了？”
    “嘿嘿——”
    蘇健輝訕笑一聲，解釋道：“我那不是怕你沒認出我麽？”
    “就你？”
    破爛侯冷笑，“你那偽裝，拙劣至極，也就能糊弄糊弄瞎子！”
    “跟我來吧！”
    破爛侯四下掃了一圈，見四下無人，便招招手，示意蘇健輝跟著他。
    二人一路前行，很快在一處大宅前停了下來。
    梆梆梆——
    破爛侯上前敲門。
    敲門聲過後，裏麵很快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來了！”
    房門打開，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者，出現在了蘇健輝麵前。
    老者打開門後，先是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確認沒有異常後，才往旁邊移了移，招手示意二人趕緊進門。
    蘇健輝鎖好車，和破爛侯一起走進院子，老者便立刻關上房門，隨後轉過身，打量蘇健輝。
    “破爛侯，這就是你說的大主顧？”
    老者語氣中帶著些許質疑，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會有多大的財力。
    “對！”
    破爛侯點頭，隨後自顧自的走到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繼續說道：“他就是大主顧！”
    “小子！”
    他看向蘇健輝，提醒道：“老家夥不信你，你要不要拿點兒誠意出來？”
    “好說好說！”
    蘇健輝嘴角微微上揚。
    眼前老者的身份，他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猜測。
    高門大宅！
    家中又藏著古董！
    除了那些滿清的遺老遺少，還能有誰！
    就是不知道，這是正統的八旗子弟，還是滿人的包衣奴才。
    四九城解放之後，除了極少數的八旗子弟選擇留在四九城外，大多數的正統八旗子弟，紛紛選擇逃離。因此，四九城內留下的遺老遺少，大多數都是包衣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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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有我騎來的挎鬥！”
    蘇健輝指了指大門外，隨後又從兜裏掏出一遝大黑十，在老者麵前晃了晃，“這裏還有幾千塊！”
    “你放心！”
    他語氣堅定，“隻要東西真，多少錢我都有！”
    “嗯！”
    老者看了看那一遝大黑十，隨後又瞅了瞅蘇健輝，滿意地點點頭，“好！”
    “跟我來吧！”
    他轉身，招呼二人進屋。
    三人來到客廳，老者示意二人在客廳內等候，然後轉身進了裏屋。
    不一會兒，他抱著兩個有小臂高的花瓶，從裏屋走了出來。
    “這是一對！”
    老者解釋道：“你們先看！看完之後，我們再談其他的。”
    “好！”
    蘇健輝點頭，隨後用眼神示意破爛侯上前查看。
    破爛侯收到他的暗示，腳下沒動地方，隻是抬眼粗略的在那對花瓶上掃了一眼，便點頭道：“明晚期，應該是崇禎帝時期的東西。”
    “你確定？”
    蘇健輝心中驚疑不定，“好家夥，你連手都不上，就敢這麽肯定，莫不是在唬我？”
    “就算是做戲，那也得裝的像那麽回事吧！”
    “合著你連演都不演？”
    “直接把我當冤大頭？”
    蘇健輝眼神不停閃爍，破爛侯卻是老神在在的，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開口道：“這東西，我見過十幾次。”
    說著，他猛地轉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蘇健輝，似笑非笑地說道：“假不了！”
    假不了！？
    “那成！”
    蘇健輝不再遲疑。
    他轉過頭看向老者，笑著問：“多少錢，您說個數！”
    老者伸出兩根手指，沉聲道：“二百，不二價！”
    蘇健輝聞言，再次轉頭看向破爛侯。
    見破爛侯微微點頭，便立刻數出二十張大黑十，放到老者麵前。
    “這是二百，您數數！”
    “痛快！”
    老者讚了一聲，數也不數，便直接把錢揣進口袋。隨後，他又接著問道：“小夥子，類似這種東西，我還有很多！”
    “但——”
    他話鋒一頓，神情變得有些扭捏，不太好意思的繼續說道：“你想大批量收購的話，光有錢，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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