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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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蒼白,灑在荒廢的歐式莊園上,尖頂與拱窗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藤蔓如幽靈般纏繞著斑駁的石牆。大廳內,塵埃覆蓋的吊燈無聲低垂,仿佛凝固的時間。
風穿過空蕩的長廊,發出低沉的嗚咽,仿佛在訴說這座莊園的孤獨與衰敗。無人問津,唯有月光靜靜陪伴。
雕花床架上,兩具屍體依偎在一起,仿佛沉睡的戀人。
他們的皮膚蒼白如紙,腐爛的痕跡隱約可見,卻掩不住曾經的溫柔。
床單被暗色的液體浸染,褶皺間仿佛還殘留著最後的擁抱。
風輕輕拂過,帶起一絲腐朽的氣息,卻吹不散這份淒美的永恒。
月光透過破碎的彩繪玻璃灑下零星的微光,映在窗邊嬰兒床上小小嬰孩臉上,雙眼緊閉,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微弱的陰影,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胸口幾乎不再起伏。
嬰孩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貪婪的吸收著空氣,哪怕這空氣中彌漫的腐敗氣息屬實讓人不太舒服,緩過神後。
嬰孩雙眼睛沒有絲毫初生嬰兒的朦朧與迷茫,反而透出一股淩厲的老練與洞察。瞳孔深邃如淵,目光掃過四周,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審視。
蔖隱顧不得整理紛亂的思緒,強撐著這具虛弱至極的嬰孩身軀,艱難地抬起小手,指尖微微顫抖,試圖結出一個喚獸令。
她的動作生澀而遲緩,仿佛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在消耗她僅存的力氣。喉嚨幹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連呼吸都帶著刺痛,胃裏空蕩蕩的,仿佛有一把刀在刮挲著她的胃壁。
“虎子!救命啊!虎子……”她在心中哀嚎,她的手指終於勉強結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印,微弱的光芒在指尖一閃而逝,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完了……這下真要渴死餓死了……”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一陣陣發黑,仿佛隨時會墜入無盡的黑暗。
就在她幾乎絕望之際,遠處似乎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隱隱約約,卻讓她心頭一震。
“虎子……是你嗎?”她在心中喃喃,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隨即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再次睜開眼時,蔖隱的視線逐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虎那龐大的身軀正靜靜地趴在嬰兒床邊。
陽光透過琉璃窗灑落進來,五彩斑斕的光斑如同碎鑽般點綴在虎子哥潔白的皮毛上,熠熠生輝。
它的毛發在光線下顯得柔軟而蓬鬆,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一座靜謐的山巒。
虎子的頭低垂著,金色的瞳孔半眯著,目光時不時鄙夷的瞥向她,仿佛早已守候多時。
它的尾巴輕輕擺動,帶起一陣微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野獸氣息。
它從喉嚨裏發出低沉愉悅的呼嚕聲,出賣了它現在的心情很好,虎子心裏在想:她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要靠我給她喝的那鬼東西續命了,期待她知道後的表情。
蔖隱的嘴角微抽,因為它看起來實在是沒憋好屁。同時也實在是慶幸,慶幸靈獸可以在靈界穿梭各個次元和平行世界,不然真得餓死了。
蔖隱環顧四周,試圖理清思緒。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她,自己確實被困在了一個嬰兒的身體裏。
她努力回憶著,腦海中浮現出最後的畫麵——她正在強行突破,雷劫即將落下,天地間一片肅殺。
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她最寵愛的小師妹突然出手,一劍貫穿了她的小腹。
那一劍來得太快,太狠,也太突然。
她甚至來不及反應,隻覺得劇痛從腹部蔓延至全身,鮮血順著劍刃滴落,染紅了她的衣襟。
她抬頭看向師妹,師妹那雙曾經充滿敬仰與依賴的眼睛裏,此刻卻交織著複雜的情感——有不忍,有猶豫,有絕望,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
蔖隱苦笑,心中泛起一陣酸楚。是啊,在師妹眼裏,她早已是一個實打實的邪修,一個背離正道的叛徒。
可她從未想過,最終終結她生命的,竟會是這個她一直寵愛有加、視如親妹的人。
她用盡僅剩的力氣抬手想撫師妹的頭發。
雷劫落下,天地轟鳴,她的意識在那一刻被撕裂,再醒來時,便已身處這具嬰兒的身體中。
蔖隱歎了口氣,這具身體虛弱得幾乎無法動彈,她的眼神充斥著迷茫。
“虎子,我大抵是錯了。”蔖隱奶聲奶氣怪聲怪調的說道。
場麵屬實怪異,一隻兩米高的白虎趴在嬰兒床邊,好死不死這嬰兒還說話了。對不起,沒忍住調侃。破壞了氛圍,算我的)
蔖隱完全找不到之後的路,或許是因為她急於求成,老宗主留下爛攤子就飛升了,宗門的興衰一夕間全落到她身上。
邪修橫行,長老們卻固步自封,談邪修變色,卻不願多了解一點。蔖隱逐漸沉迷研究邪修,宗內漸漸都說大師姐瘋了,會把整個宗門一同埋葬的。
是她偏執又內斂的性格把自己陷入了這般境地。或許,她不該……她死後,宗門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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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與我何幹。做條鹹魚吧!”蔖隱輕輕歎了口氣,嘴角卻揚起一絲釋然的笑意。
她總是能讓自己快速從負麵情緒中抽離,仿佛那些沉重的過往不過是過眼雲煙。
壓在她身上十幾年的重擔,居然以如此荒唐的方式卸下了,倒也算是一種解脫。
接下來,她該考慮的是如何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度過童年。
雖說她之前的童年也不咋地——強勢且常年在外奔波、撐起一頭家的暴躁老媽,鬱鬱不得誌、整天隻知道睡覺喝酒的廢爹。家裏髒活累活全落在她肩上,偶爾還要承受廢爹的毒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幾乎是家常便飯。
難得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也不過是看著他們倆幹架,家裏雞飛狗跳,沒一刻安寧,童年唯一的慰藉是那逐漸變得模糊的身影。
“往好處想,起碼這次的童年……”蔖隱瞥了一眼臥室床上那兩具依偎在一起的父母屍體,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起碼這次沒爹又沒媽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片刻。
雖然他們看起來很是相愛,甚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緊緊依偎在一起,但誰知道呢?或許在時間的洗禮,生活的一地雞毛折磨後,一樣是滿目瘡痍。
“算了,想那麽多幹嘛。”蔖隱收回目光,心中暗暗盤算著接下來的日子。
沒有父母的童年,或許會比前世輕鬆一些吧?
“虎子,”她轉頭看向一旁靜靜守護的白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看來這次,咱們得相依為命了。”白虎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呼嚕聲,尾巴輕輕擺動,嘴角的微翹,說明它在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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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總能找到奇奇怪怪的東西給蔖隱果腹。
有時是幾顆鮮紅的漿果,酸甜的汁水勉強滋潤她幹裂的嘴唇。
有時是半隻野兔,虎子用鋒利的爪子撕開皮毛,用虎嘴叼起,溫熱的血液滴進她的嘴裏,帶著一絲腥甜,卻讓她虛弱的身體稍稍恢複了些力氣。
蔖隱一邊艱難地吞咽著這些“食物”,一邊吐槽,當初選的靈獸是頭母牛就不用那麽麻煩了。
虎子看著她提溜提溜的眼神仿佛猜到她在想什麽,白了她一眼盡顯嫌棄。
但虎子倒是盡心盡力,仿佛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幼崽,每天早出晚歸,帶回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一次,虎子甚至叼回了一顆不知名的鳥蛋,蛋殼上還沾著幾根羽毛。
蔖隱看著那顆蛋,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承認,虎子的“投喂”確實讓她在這荒廢的莊園裏勉強活了下來,並安全的長大。
屬實不是誇張,這莊園裏有夠奇怪的。
畫像會動也就罷了,還會說話,蔖隱剛重新學會走路,扶著虎子的小腿走出臥室,被畫像裏的人嚇夠嗆。
而且莊園內會出現很多奇奇怪怪她沒見過的生物,例如有四隻手四條腿帶翅膀,長眉毛尖耳朵有獠牙的小玩意。
還有衣櫃裏突然出現的浴缸。蔖隱黑著臉走開讓虎子去把浴缸給拆了,虎子再去打開,卻又變成了普通的衣櫃。或許這家主人有喜歡在衣櫃裏泡澡的習慣吧。尊重但不理解。
臥室那兩具……嗯,父母。也被虎子處理了。當然,是拖出去埋了。靈獸可沒吃腐肉的習慣。
轉眼6歲了,除了語言問題和些許窮困,生活倒也沒什麽大問題。蔖隱硬是靠莊園裏那些古老的畫像學會了些簡單的口語,例如吃飯、勺子、叉子、老虎啥的。
那些畫像中的人物總是喋喋不休,談論著各種瑣事,從天氣到別人的家族秘辛,包括她很可能會在11歲那年收到名叫霍格沃茨的的學校的入學通知。
為什麽是可能呢?因為蔖隱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魔力,也沒有試過魔力暴動,可能她是個沒有魔力的人吧?
可惜沒發現有關於家族成員或者親戚的畫像,全是些藝術名畫或者曆史人物的畫像,不然等她學會如何流暢的交流時還能問問他們關於她家庭背景或者她父母的事
她每天靜靜地聽著畫像裏的人聊八卦,模仿他們的發音和語調,漸漸地,她的口語變得流利起來。
拚寫依然是個大問題。她看著那些古老的書籍和信件,字母在她眼前亂成一團,仿佛天書一般。
“哎,要是有本字典就好了……”蔖隱歎了口氣,心中有些無奈。她瞥了一眼書架上那些厚重的典籍,心想,或許某一天,她能從這些書中找到一本適合她的工具。
不過,眼下她隻能繼續靠畫像和虎子的“投喂”來維持生活。
虎子的耳朵輕輕抖了抖,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它的目光在蔖隱身上停留了片刻,接著,它那龐大的身軀輕盈地一轉,白色的皮毛在陽光下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隨即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莊園的陰影中。
蔖隱呼哧呼哧的爬上床榻,看著兒童讀物,打發時間。實在是書架上的天書過於晦澀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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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回來時,嘴裏叼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腳步輕盈卻帶著一絲得意。
它走到蔖隱麵前,將袋子輕輕放下,用鼻子推了推,示意她打開。
蔖隱伸手解開袋子,裏麵赫然躺著一本厚重的英語字典和一套《哈利·波特》——書頁有些泛黃,但保存得還算完好。
最重要的是她的儲物戒,裏麵都是她三十年來煉製的各種丹藥和藥材法器。可惜,在這邊應該是見不得光了,不然太引人懷疑了。
她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揉了揉虎子毛茸茸的腦袋:“虎子,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該不會是去打劫了哪個圖書館吧?儲物戒又是什麽回事。”
虎子眯了眯眼,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呼嚕聲,尾巴輕輕擺動,想告訴她,這是他回靈界找那隻老鳳凰要的。畢竟那隻老鳳凰有一殿的書籍,比玄鑒宗裏的藏書還要多得多。
而且那隻老鳳凰說他們現在身處的世界可能是這本書所寫的世界,它就順便要了過來了。
至於儲物戒……蔖隱一定不想知道它是怎麽躲過眾人的耳目,掘她墳,刨她棺的……
蔖隱隨意找條繩子把儲物戒串起來戴在脖子上,她翻開字典,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她知道,有了這些,她的拚寫問題終於有救了。
而那套中譯的《哈利·波特》,她瞥了眼就扔在一邊。她對於這種兒童讀物屬實沒有什麽興趣來自蔖隱的個人偏見與作者無關。)
虎子看到後想說些什麽,想起蔖隱曾經嫌棄和嘲笑的表情,選擇了閉嘴。
反正,這書應該不看也沒關係吧,應該重要性不大吧?
蔖隱靠著那本字典,像一塊幹涸的海綿,瘋狂吸食著古老典籍中的知識。
她的眼睛在書頁間飛速掃過,手指輕輕劃過那些晦澀的文字,仿佛每一行字都在她腦海中生根發芽。
在這片荒廢的莊園裏,她的心智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長,衝破一切束縛。
書中的魔咒讓她躍躍欲試,手指不自覺地比劃著,仿佛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動。
然而,她很快意識到一個尷尬的問題——她沒有魔杖,隻有一根隨手撿來的破木棍。她試著揮了揮,木棍毫無反應,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算了,魔杖沒有,做魔法藥劑總行吧?”她自言自語道,目光轉向書中的魔法藥劑配方。
目光滑向cure for bois疥瘡藥水)坩堝和丹爐她自然是沒有的,但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了廚房那口生鏽的鐵鍋上。
“鍋也行吧?”她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笑意。
於是,她開始了自己的“廚房煉金術”——用鍋代替坩堝,用破碗代替量杯,用莊園裏無人打理野蠻生長的魔藥材,豪豬刺和蛇牙讓虎子去莊園外的林子碰碰運氣。
雖然過程磕磕絆絆,炸了幾次鍋,但蔖隱卻樂在其中。每一次小小的成功,都讓她感到無比興奮。
蔖隱甚至開始嚐試用煉丹的方式去做魔藥,雙手指尖跳躍快速結了三個丹印,之後抽出一隻手把幹蕁麻投入鍋中,之後把蛇牙扔進鍋中,專注單手結印把蛇牙在鍋中化成粉末,在收尾即將結丹那一刻投入豪豬刺,結丹勢!丹成!
“我真是個天才,虎子!”蔖隱興奮地叫喊著,雙手高舉著那顆剛剛煉成的綠色丹丸,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她的頭發亂糟糟地披散在肩上,臉上還沾著幾道鍋灰,整個人看起來活像個小野人。
虎子懶洋洋地趴在一旁,眼瞼輕抬,金色的瞳孔中透出一絲無奈。
它瞥了一眼蔖隱,鼻尖微微抽動,似乎隱約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混合著藥草味和五天沒刷牙的異味。虎子的耳朵抖了抖,嫌棄寫在虎臉上
然而,蔖隱完全沒注意到虎子的嫌棄,依舊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虎子身邊,一把抱住它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虎子,你看,我成功了!我就說我是個天才吧!”
虎子惡心的低吼了一聲,咬著她衣服把她叼起來就往莊園裏的噴泉走,她像破布娃娃似的掛在虎子嘴上。
“噗通”一聲,虎子直接把她扔噴泉裏,走之前還用噴泉噴出來的水柱漱了漱口。
蔖隱無語,是有多嫌棄她?
蔖隱沉迷於研究各種藥劑的日子裏,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她已經11歲了。
這天,一隻貓頭鷹撲棱著翅膀,從窗外飛了進來,丟下一封厚重的信封。
和料想中的一樣,裏麵是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以及一份長長的需購物品清單。
“魔杖、長袍、坩堝、課本……”她一邊念著清單上的內容,一邊感到頭皮發麻。
這些東西可不便宜,尤其是對她這樣一個沒有父母、住在荒廢莊園裏的孩子來說。
所幸,這些年來她煉製的丹藥雖然起初難以讓人接受,但因為比傳統藥劑更方便攜帶,漸漸在巫師界的小圈子裏打開了銷路。賣丹藥攢下的錢,勉強能應付這些開銷。
“虎子哥,看來我們得去一趟對角巷了。”她轉頭看向一旁的白虎,虎子懶洋洋地抬起頭,金色的瞳孔中透出一絲了然。
蔖隱深吸一口氣,將清單折好塞進口袋,心中暗暗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雖然前路未知,但她知道,霍格沃茨將會是她人生中一個全新的起點。她可以接受到更專業和係統的學習。
出發前她給自己起了一卦六爻,水雷屯: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看來她想要安穩度過她的學業生涯,需要厚積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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