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嚐試擴散神識，冷汗順著蒼白的脖頸滑入衣領。
    識海中濃稠如墨的魔力如像被困的困獸，一次次撞向那層無形屏障，卻在接觸瞬間被彈回，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空氣中漂浮的魔法粒子突然劇烈震顫，他猛地收勢——那些黑色墨流竟詭異地滲入屏障縫隙，像毒蛇吐信般纏繞上某種溫熱的力量。
    “停！”
    蔖隱突然從夢中驚醒，她周身流轉的靈脈急速收縮。
    卻在觸及斯內普魔力浸染的部分時猛地炸開，化作萬千金色星屑消散在空中：“你的魔力就像腐爛的黑泥。”
    她指尖凝結出冰晶，嫌惡地揮散殘餘氣息，“連淨化都嫌髒了我的手。”
    蔖隱神識回攏的刹那，斯內普的神識如潮水漫過霍格沃茨每一塊磚石。
    他敏銳捕捉到鍾樓齒輪的咬合聲、廚房飄來的南瓜餡餅香氣，卻在觸及某個方向時呼吸一滯。
    那裏浮動著蔖隱殘留的靈力，澄澈如月光下的溪流，卻暗藏著銀蛇般躍動的閃電，偶爾濺起細碎的金芒，像是神明灑落的星塵。
    “還真是有天賦，才四天？梅林沒少眷顧你啊，看來他給你的禮物，真被你踹翻在命運的岔口了。”蔖隱抱臂冷笑。
    不難聽出蔖隱言語中的妒忌和嘲諷：“你以為麻瓜們說的‘選擇大於努力’，在魔法界就不適用？”
    斯內普魔杖尖無意識摩挲著掌心：“至少我知道自己親手毀掉了什麽。”
    他抬眼望向對方眼底翻湧的暗雲，喉間滾動的後半句最終化作一聲冷笑，“倒是某人，連被天道碾碎的理由都要靠猜。”
    蔖隱忽然安靜下來，長發無風自動，無奈的淺笑：“西弗勒斯，你總知道該怎麽往舊傷疤上撒毒。”
    “是你先戳我的痛處。”斯內普轉身背對她，試圖掩蓋某些真相。某個在命運分岔口選錯路的可憐人，最終被自己的天賦反噬。
    或許蔖隱有權知道自己在她兄長離去的那天晚上做了什麽。
    她能承受得住嗎？她心裏的惡魔。
    “發什麽呆？”蔖隱突然湊近“需要我給你施個清洗咒，把你腦子裏的漿糊都衝幹淨？你像是在重置你的語言係統，你需要字典嗎？我家裏的兒童讀物裏有。”
    斯內普喉結滾動，將到嘴邊的真相又咽了回去。
    有些傷口，就讓它永遠封存在意識深處的陰影裏吧。
    斯內普眉梢挑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連睡夢中都能精準捕捉到魔力異動？”
    他的聲音裹著冷霧般的調侃，眼底卻跳動著探究的幽光。
    蔖隱掠過對方不以為然的神情，冷哼一聲：“當你的神識順著魔力脈絡蔓延，就像在黑夜裏點燃篝火。”
    她抬手虛畫符文，空氣裏頓時浮現出閃爍的靈力網絡：“不過是透支精神力換取全知視角罷了，等你嚐到腦袋像被鑽心咒啃噬的滋味，就知道什麽叫樂極生悲。”
    斯內普卻感覺熱血順著脊椎竄上後頸。
    他已經在腦海裏勾勒出無數場景。
    那些藏在拐角的夜遊學生，暗中交易的黑魔法物品。
    還有…他垂眸掩去眼底鋒芒，那些在陰影裏蠢蠢欲動的食死徒氣息。
    “這樣一來，夜遊守則都能直接釘在禮堂大門上了。”他扯動嘴角。
    “無知者無畏。”蔖隱突然逼近：“等你連續三天被噩夢糾纏，連舉起魔杖的力氣都沒有時，就會明白，真正的獵手，不會永遠亮著獠牙。”
    “這是警告，也是善意提醒，別把底牌當成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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