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山大吃一驚。
    錦衣衛是軍政搜集情報的機構，也是陛下的爪牙，往往在暗中做事，像今日這般規模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街上，還是極為少見。
    蕭雲山頓時來了興致。
    看著幾人殺氣騰騰的樣子，很明顯就是來拿人的，不知哪個倒黴催的王八蛋，竟然讓陛下出動了錦衣衛這群殺胚……
    眼見一行人向自己而來，幸災樂禍的蕭老爺子正了正身子。
    “下官錦衣衛鎮撫使羅順見過蕭相！”
    為首之人拱手行禮。
    蕭平台“嗯”了一聲，掃了幾人一眼，一縷胡須。
    “不必多禮。”
    “你們幾人這風風火火的幹嘛去啊？”
    羅順麵色怪異。
    “請問蕭相，令孫在府上嘛？”
    “哈哈哈，你說蕭途啊，他……”
    蕭雲山爽朗一笑，話到嘴邊突然愣在了原地。
    喉嚨機械性的咽了咽口水。
    錦衣衛可不會無緣無故的發問。
    難不成……
    自己的孫子就是那倒黴催的王八蛋？！
    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
    蕭雲山頓覺一口氣有些順不上來。
    “小羅，你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不妨先跟本相說說？”
    羅順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幾人，拉著蕭雲山走到一旁。
    “蕭相，令孫涉嫌命案，陛下下旨，讓我等緝拿蕭途歸案！”
    “命案？！”
    蕭雲山心裏咯噔一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芸妃。
    “芸妃的事不是已經結了嗎？”
    “不是芸妃！”
    羅順搖了搖頭，一臉的凝重。
    “是公孫世家的公子，公孫紹！”
    “昨夜被人殺死在回府的路上。”
    “公孫大人抱著屍體連夜進宮麵見聖上。”
    “公孫世家的管家，也就是公孫紹的三叔，一口咬定，凶手正是昨日與其一同在軟香巢飲酒的蕭途。”
    “蕭相，您是我尊敬的長輩，朔風生前又與我私交不淺，我才與你多說了些。”
    “可皇命難違，蕭相可莫讓下官為難啊！”
    聞言的蕭雲山臉色陰沉，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滔天殺意再也收斂不住，噴湧而出。
    羅順頓覺自己如同一葉扁舟，被狂風巨浪席卷。
    “沒完了是吧！”
    蕭雲山咬牙切齒。
    蕭途什麽德行，自己這個當爺爺的不知道嗎？
    雖然平日裏脾氣差了點，偷奸耍了點，好吃懶做了點，遊手好閑了點，貪圖女色了點，厚顏無恥了點，仗勢欺人了點，自以為是了點。
    其他的，還真沒什麽壞毛病……
    殺人？
    殺個錘子人？！
    這小子見到殺雞都會躲的遠遠的……
    “真當老夫老糊塗了？”
    越想越氣，蕭雲山眼白瞬間爬滿了蛛網一般的血絲，瞳孔收縮到針眼大小，唾沫星子都濺在了花白的胡子上。
    “芸妃的事老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皇家的手筆！”
    “除了那幾個崽兒，誰有這個膽量？！”
    “好嘛……一計不成又來一計！”
    “媽了個巴子的，想著法子讓老子絕後是吧！”
    “你不是奉旨帶蕭途進宮嗎？”
    “走！”
    “現在就走！”
    “老夫親自押著他去！！”
    “今天若是給不給我個交代，老夫今日要大鬧皇宮！”
    說罷不等羅順反應，玄氣八品的實力悍然爆發，身子化作一道殘影原地消失。
    蕭途正低著頭苦思冥想，突覺身後一股凜冽的氣息，剛一回頭，就見自家老爺子頂著一張黑的像鍋底一樣的老臉，朝著自己狂奔而來。
    隻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近前，抓著自己的後衣領，如同拎小雞一樣向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於是，京都城的大街上演了這麽一幕。
    一個年過花甲的白胡子老頭，手裏抓著一個手舞足蹈的少年在前麵狂奔，而後麵十個衣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在後麵狂追。
    盛怒之下的老爺子腳力驚人，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蕭雲山就拎著蕭途來到了皇宮門口。
    像是扔麻袋一樣隨手往地下一扔，一張老臉湊到近前。
    “老夫就問你一句話！”
    “那公孫家的小王八蛋是不是你殺的？！”
    蕭途摔了個人仰馬翻，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這麽一句。
    “公孫紹死了？！”
    蕭途聽聞大吃一驚。
    麻子六子二人下手雖狠，但是大多是皮外傷，回去躺上個一年半載，就能活蹦亂跳。
    而自己那一腳雖然讓他不能人倫，但是也不致命啊！
    “孩兒謹遵爺爺教誨，掃地恐傷螻蟻命 愛惜飛蛾紗罩，平日裏踩死一隻螞蟻都要愧疚好久，又怎麽會殺人呢？”
    蕭途解釋道。
    “你確定？！”
    “嗯！”
    蕭途重重地點了點頭。
    蕭雲山盯著蕭途雙眼良久，這才長出一口氣。
    “你沒騙我！”
    “起來！隨爺爺進宮，今日，爺爺給你要個說法！”
    皇宮，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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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履巋一襲長袍斜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左側一人麵色冷峻，衣著紅色便服，腰間繡春刀的刀柄金線纏繞，刀鞘盡是幹枯的血跡，令人不寒而栗，正是錦衣衛指揮使冷寒鋒。
    右側一人麵若敷粉，左眼白翳，右眼重瞳，脖間佩戴珠玉大小的喉結掛飾，以此掩飾自己閹人的身份，正是東廠督主馮保保。
    麵前跪著二人，則是禮部尚書公孫琰與其胞弟公孫瓚。
    聽著二人如搗蒜般的磕頭聲和停不下來的嗚咽聲，夏履巋手指不停地揉著太陽穴，瞥了一眼一旁被白布遮蓋的屍體，不禁把蕭途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小子你他娘的屬閻王的嗎？
    怎麽什麽命案都和你有關係？！
    前兩天才死了個妃子，今天又死了個尚書的兒子。
    還大半夜的把朕從被窩裏拉起來斷案子！
    真是日了狗了！
    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就見蕭雲山拽著蕭途從門外衝了進來。
    一路小跑到書房中央，夏履巋一巴掌把蕭途扇在地上，然後“咣當”一聲跪在公孫琰和公孫瓚中間，大屁股左右一晃，將二人擠飛了出去。
    看的夏履巋三人眼神狂跳。
    “罪臣蕭雲山參見陛下！”
    蕭雲山聲如洪鍾，喊得夏履巋無奈掩麵。
    幾十年的老兄弟了，屁股一撅都知道他要放什麽屁.....
    這個滾刀肉二皮臉今天怕是要讓自己下不來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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