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此事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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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愈白屋子中的燭光忽明忽滅,正如他此刻的心七上八下。
自打從孫兒的房間出來後,他一直心神不寧,以至於無法入定,恍惚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離自己而去一般。
起初,他以為自己心中的不安來自於北堂熾梟,為此擔心他上門搶人的蘇愈白每隔半個時辰都要去蕭途的房門口巡視一番。
好在一切如舊,並無任何異常。
可是越是這般,蘇愈白心中的悸動就越發的強烈。
無奈之下,他隻好下床穿鞋,打算下樓走走。
正當他欲踏出房門之時,一股飄逸的風聲由遠而近,隻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然到了客棧中。
蘇愈白臉色頓時大變。
別的不說,就這般飄逸的身法,比起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有這樣身法的人且能在深夜造訪的,唯有……
北堂熾梟!
你果然來了!
蘇愈白破門而出,一個閃身來到蕭途的門前,猛的推開房門,卻見一個黑衣人腋下夾著自己的寶貝徒兒已經站在了窗邊。
眼見自己進屋,還回頭露出鄙夷的笑容,月光一下,北堂熾梟那張臉顯得猙獰可怖。
蘇愈白頓時被氣炸了肺,破口大罵。
“北堂熾梟,枉你也是一代神君,竟然連臉都不要了嗎?!”
“為了我的弟子,竟然幹起了溜門撬鎖的勾當,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說著瞳孔驟然一縮,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寶貝徒兒雙目微閉,已然沒有了意識,心中頓時焦急萬分。
“屠梟,你怎麽樣?”
“該死……”
“北堂熾梟!你個王八蛋對我弟子做了什麽?”
“北堂熾梟”身子微微一頓,沒有任何解釋,反而是縱身一躍,整個身子自窗台激射而出。
“混賬!混賬!混賬!”
蘇愈白目眥欲裂,他萬萬沒有想到北堂熾梟竟然會這般無恥,明明已經被自己點破了身份,竟然還能攜蕭途而逃,這般強盜般的行徑,簡直無恥至極,令人發指!
沒有片刻的猶豫,蘇愈白身法運到極致,化作一道流光,向“北堂熾梟”遁走的方向追擊而去。
藥王穀眾人聽到蘇愈白的聲音紛紛從夢中驚醒,還在思索方才模模糊糊聽到的話,就見空中兩道殘影一閃而逝,雖然隻是刹那的功夫,但眾人還是一眼認出了蘇愈白。
腦海中殘存蘇愈白的聲音越發的清楚。
出事了!
出大事了!
眾人不敢怠慢,有的連鞋也沒來的及穿,同蘇愈白一起追了去,個個咬牙切齒,拳頭緊握,恨不得將北堂熾梟撕成碎片。
而追在最前方的蘇愈白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黑點,心中懊悔萬分。
他恨自己為何修煉的天賦不比煉丹天賦,才使得自己不能追上“北堂熾梟”搶下自己的寶貝徒兒。
“王八蛋!”
蘇愈白嘶吼一聲,速度陡然一增。
小鎮南北貫穿,不過十裏而已,於神君境高手而言,就在呼吸之間。
沒過片刻的功夫,“北堂熾梟”已然來到了逐日山莊弟子落腳的酒樓。
借著樹葉的遮擋,“北堂熾梟”將腋下之人猛的向前擲出,而後貼著樹幹,與巨樹融為一體。
酒樓的房間裏,北堂熾梟同樣心神不寧,他倒不是擔心什麽易變,完全是對白日沒有將屠梟這個有著天命道體的天縱奇才拿下而懊悔不已。
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北堂熾梟陡然睜開了眼睛,隻聽“砰”一聲,一個麵色慘白的少年破窗而入,好巧不巧的落在自己房間的正中央。
“屠……屠梟?”
北堂熾梟渾身一震,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後定睛一看,那裹著像粽子一樣的少年並未消失。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北堂熾梟飛身下床來到屠梟的身邊,正欲詢問到底發生何事時。
整個人卻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因為他愕然發現這屠梟胸口塌陷,生機全無,顯然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心脈。
於此同時,一道強大的風刃破空而來,直接掀飛了酒樓的屋頂。
緊接著,就見蘇愈白麵色鐵青,整個人如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咆哮。
“北堂熾梟!將我的弟子給我還回來!”
可當塵埃散去,那張蒼白的臉印入自己眼中時,蘇愈白心膽俱裂,隻覺得渾身發冷,如墜冰窟。
好幾次因為控製不住玄氣險些跌落虛空,拖著顫顫巍巍的身子,蘇愈白來到“屠梟”的身邊。
其實以他的醫術,根本無需查看隻需要瞥一眼就能得知對方的傷勢,可他仍然不相信幾個時辰前還活蹦亂跳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寶貝徒兒如今已然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其他藥王穀所屬也相繼趕到,看著地上的“屠梟”
皆有一種恍如做夢的感覺!他們想到了北堂熾梟會來擄走人,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對這個天才少年下如此毒手。
“吧嗒!”
一滴雨水打在那蒼白的臉上。
“噗……”
蘇愈白一口心頭血噴了出來,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俯下身子緊緊抱著那冰涼的屍體。
從這一刻起,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藥王穀將再也沒有機會屹立於玄天大陸之巔!
“蘇老哥!”
“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其中必有蹊蹺!”
北堂熾梟徹底慌了神,他知道蘇愈白有多麽看重屠梟,也知道屠梟的死意味著什麽……
隻是自己心中憋屈不已,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動的手啊!
“解釋什麽?”
蘇愈白冰冷的聲音如同寒霜,字字如刀,仿佛連空氣都凝成了冰。
“你來房中擄走屠梟乃是我親眼所見!”
“我一路追隨你到酒樓中間沒有半分的停歇!”
“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為何要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此毒手?!”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北堂熾梟百口莫辯,急得連連擺手,額角青筋隱現。
“蘇老哥,我對屠梟這孩子也甚是喜歡!就算是求而不得又怎麽會取他性命呢?!”
他聲音沙啞,近乎懇切。
“此事必有蹊蹺,蘇老哥,你我相交多年,難道連這麽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信任?我信任你麻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