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西瀚海。”阿硯用布擦著撬棍上的青苔，眼睛裏閃著期待的光，“不知道沙海裏的歸星台，會不會藏著會跑的沙怪？”
    信鴿突然振翅飛起，與引路雀並排往西北飛去，兩道身影在藍天上劃出弧線，像兩顆移動的星子。孟澈望著星圖上越來越亮的標記，突然發現歸星令的藍光、綠光與金光正在交融——離七座歸星台集齊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地方可真夠熱的。”阿硯脫了外衫搭在肩上，剛抬手抹把汗，指尖就沾了層細沙，“你看那沙子，居然在發光？”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沙海在烈日下泛著流動的金光，遠遠望去，真像有無數條金蛇在沙底遊動。孟澈展開星圖，歸星令上的第五個標記正亮得刺眼，光芒穿透紙頁，在沙麵上投下道旋轉的光柱。
    “是流沙渦！”孟朧突然勒住船帆，指尖的戰魂光點凝成細線，輕輕搭在沙麵上，“底下有空洞，船不能靠岸。”
    話音剛落，引路雀突然俯衝下來，翅膀掃過沙麵，那些流動的金光突然往兩邊分開，露出片嵌著黑曜石的礁石灘。穿樹皮衣的少年臨行前塞給他們的水囊突然發燙，阿硯打開一看，裏麵的清水竟泛起銀色漣漪，滴在礁石上，立刻冒起串氣泡——礁石下的沙層正緩緩退去，露出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石縫。
    “信鴿呢？”孟澈突然發現桅杆上沒了那抹金羽，轉頭時，卻見信鴿正站在石縫深處，爪子在沙地上刨出個星形的印記。
    三人剛鑽進石縫，身後的沙層就“嘩啦”一聲合攏。石縫裏彌漫著鐵鏽般的氣味，兩側的岩壁上嵌著發光的晶石，照亮了腳下蜿蜒的台階。阿硯用撬棍敲了敲岩壁，突然“咦”了一聲：“這石頭怎麽涼颼颼的？倒像是……”
    “像是被冰過的火山岩。”孟朧蹲下身，指尖撫過岩壁上模糊的刻痕，“西瀚海千百年前是火山，後來被冰川覆蓋，最後才變成沙海。這些石頭裏，藏著冰與火的氣脈。”
    說話間，台階盡頭突然傳來“哢啦”的聲響，無數沙粒從頭頂落下。阿硯猛地將孟朧往旁邊一拽，隻見他們剛才站的地方，地麵塌陷下去，露出個深不見底的沙坑，坑底隱約有鱗片反光。
    “沙怪！真有會跑的沙怪！”阿硯舉著撬棍戒備，卻見那“鱗片”突然動了動，竟是無數巴掌大的沙蜥，正排著隊往坑底鑽。
    穿樹皮衣的少年給的水囊又開始發燙，孟澈打開囊口，清水突然化作道銀線，順著台階往前流去。信鴿振翅追著銀線飛，在前方轉角處停了下來——那裏的岩壁上，正嵌著塊與歸星令殘片紋路相合的凹槽。
    “歸星台應該就在這後麵。”孟朧掌心的戰魂光點凝成鑿子形狀，剛要碰到岩壁，腳下的沙子突然劇烈翻動起來。那些沙蜥突然從沙裏竄出，首尾相接，在地麵上圍出個星形圖案，圖案中心的沙子正往下陷，露出塊刻著“蟄伏”二字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