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然裂開的。”孟澈指尖拂過逆鱗的斷口，那裏有極細微的刻痕，像被什麽尖利的東西撬動過，“是人為的。”
    孟朧蹲下身，戰魂光點探入洞口。裏麵不是想象中的時空夾縫，而是條蜿蜒的通道，通道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閃爍著與燼氣同源的黑光，正源源不斷地往洞口輸送力量。她順著通道往裏走，越深處越冷，冷得連星杖的光都在發顫。
    通道盡頭是片開闊的石室，中央立著塊黑石，石上插著半截斷裂的骨簪，簪頭刻著朵從未見過的花——花瓣像破碎的星片，花心卻嵌著粒灰黑色的珠子，正是那珠子在散發符文的黑光。
    “這是……‘忘川花’。”孟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傳說中生長在輪回盡頭的花，怎麽會在這裏？”
    孟朧沒說話，指尖剛觸到骨簪，簪頭的忘川花突然綻開，花瓣邊緣彈出細小的尖刺，刺上沾著的，竟是與三百年前那道銀光同源的氣息。她猛地後退，戰魂光點在掌心爆發出刺眼的光，將整個石室照得如同白晝——石室的石壁上，竟刻滿了星盤的紋路，隻是所有光帶的盡頭，都指向那塊黑石。
    “有人在仿造星盤，”孟朧的聲音有些發沉，“用忘川花的死氣養燼氣，再借仿造的紋路，引導燼氣流向三界的氣脈節點。”
    話音剛落，黑石突然震顫起來，骨簪上的忘川花徹底盛開，花心的珠子裂開道縫，裏麵湧出的不再是絲絲縷縷的燼氣，而是團濃鬱如墨的黑霧，黑霧中隱約浮現出無數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
    孟澈立刻將孟朧護在身後，法器屏障瞬間擴大，與黑霧撞在一起。“走！”他沉喝一聲，“這黑霧能吞噬法器靈氣，我們得回去從長計議！”
    兩人踏著水紋衝出無妄海時，天際的黑線已粗得像條墨河，星盤上的光帶又斷了幾處，仙魔妖三界的使者正用自身氣脈強行續接，個個臉色蒼白如紙。阿硯帶著靈狐剛從妖界趕回，衣袍上沾著不少黑霧灼燒的破洞，手裏的琉璃瓶已空了大半。
    “妖界東邊的氣脈快斷了。”她喘著氣遞過片焦黑的狐毛，“靈狐們用尾巴擋著，已經……已經有三隻沒撐住。”
    孟朧望著那片焦黑的狐毛，又望向天際不斷擴大的黑霧，忽然握緊了星杖。戰魂光點在她掌心盤旋，漸漸與星盤的光帶連成一片。“看來這一次，”她抬頭看向眾人，目光裏沒有絲毫退縮，“我們不僅要守氣脈，還得找到那個藏在暗處，敲開‘門’的人。”
    星盤的金光與黑霧的對抗仍在繼續，隻是這一次，光帶裏的星燈不再是柔和的暖光，而是像淬了火的劍，在孟朧的引導下，朝著那道墨色的天幕，狠狠刺了過去。
    星盤的光帶如劍般刺向天幕，卻在觸及那道墨河時發出刺耳的碎裂聲。金光與黑霧相撞的地方，竟綻開簇簇黑色的火花，落在星台上，便燒出一個個細小的黑洞，轉眼又被孟澈用仙法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