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周文彥莫名的敵意 奇怪的雅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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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初八,千金鎮縣衙後園張燈結彩。簷下冰棱垂掛如水晶簾幕,庭中紅梅映雪,暗香浮動。縣令周春來廣邀城中才俊,設宴慶賀臘八佳節。
    王鵬撩開馬車前簾,望見車馬擁堵,幹脆下車,踏雪而至。
    厚重陰雲難得的散開幾絲縫隙,縷縷斜陽曬到他身上。
    雨過天青色的緞袍,暗銀線繡滿雲紋。
    走動間,外披的素絨大氅隨著腳步飄揚,氅角綴著細碎青玉,行動時如碎雪簌簌而落。
    腰間束一條玄色犀角帶,帶扣嵌著紅銅雕的雪狼首,狼眼以兩顆寒星似的藍寶石點綴,冷光懾人。
    王鵬步履從容,踏雪而至。
    園門處,兩名衙役見他麵生,正要攔問,卻見他從袖中取出一封燙金請帖。
    "原來是王公子!"衙役態度驟變,躬身相迎,"縣令大人特意囑咐,您來了直接引去上席。"
    穿過曲折回廊,絲竹聲漸近。暖閣內炭火旺盛,二十餘張紫檀案幾呈扇形排開,已有十數位錦衣公子列坐。主座上,縣令周春來正與身旁師爺低語,見王鵬入門,眼中精光一閃。
    "詩仙駕到,蓬蓽生輝啊!"周縣令撫須大笑,聲若洪鍾。滿座目光霎時匯聚,有人好奇張望,有人交頭接耳,更有數道視線隱含敵意。
    王鵬不卑不亢地長揖:"大人謬讚,王某愧不敢當。"
    "王公子何必過謙?"右側席間站起一名華服青年,腰間玉帶嵌著明珠,正是縣令侄兒周文彥,"自從《青玉案·元夕》傳遍江南,連府台大人都說"眾裏尋他千百度"一句,當得起千古絕唱。"
    這話聽著是捧,實則暗藏機鋒。王鵬正要回應,忽聽園外傳來一陣騷動。
    "府城醉心居雅墨姑娘到!"
    唱名聲未落,滿座嘩然。王鵬轉頭望去,隻見八名青衣小婢提著琉璃宮燈開道,雪地裏緩緩行來一頂素白軟轎。轎簾掀起刹那,園中仿佛驟然明亮三分。
    那女子約莫二八芳華,雪狐大氅下隱約可見月白襦裙,發間隻簪一支羊脂玉雕的梅花。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眼睛,如寒潭映月,清冷中透著靈動。
    這就是李大牛心心念念的雅墨姑娘嘛,果然是鍾靈毓秀,美豔無雙。
    王鵬深深看了眼便移開目光,覺得此女光以姿容論,比之郭蓉蓉和慕容蓮也是不遑多讓,隻能說是春蘭秋菊各勝擅場。
    不過,看著太冷了,不是他的菜。
    王大公子還是最喜歡風情萬種或者嬌憨可愛,禁欲係的清冷型實在欣賞不來。
    "這……"周縣令手中酒杯微傾,酒液灑在錦袍上都未察覺,"雅墨姑娘怎會……"
    "聽聞千金鎮文風鼎盛,特來討教。"雅墨聲音不大,卻讓滿園寂靜。她眸光流轉,最終落在王鵬身上,"尤其是這位……詩仙公子。"
    周文彥手中折扇"哢"地合上,麵色微僵。
    他派人去請過雅墨姑娘,但被拒絕了。
    適才見到佳人踏雪而至,以為是對方改了主意,不曾想是為了別的男人。
    王鵬卻注意到,她雪色裙裾下隱約露出劍鞘梢頭。這絕色佳人,竟隨身佩劍?
    "既然雅墨姑娘蒞臨,不如添個彩頭。"周文彥突然高聲道,"今日詩魁可得家父珍藏的《雪溪釣叟圖》,外加……"他意味深長地瞥向雅墨,"醉心居三日宴席。"
    滿座嘩然中,雅墨唇角微勾:"周公子好大的手筆。不過……"她素手輕抬,從鬢邊取下那支玉梅,"若論詩魁,當由我這支"寒香引"為憑。"
    識貨者倒吸涼氣。那玉梅看似樸素,實則是六國時代的宮廷匠人絕作,價值連城。
    周春來拍案定音:"好!就以"臘八"為題,詩詞皆可。"
    王鵬前世看小說中的詩會,幾乎都會有裝逼打臉的情節,總有人忍不住主動跳出來找事。
    他覺得都是作者可以安排,世間哪兒有那麽多紛擾。
    可如今看來……讓他想起呂祖的警世名言。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
    眾才子陸續獻詩。輪到周文彥時,他踱步至庭中梅樹下,刻意擺出沉思之態,良久吟道:
    "臘日飛雪滿皇州,瓊樓玉宇不勝寒。
    願借天公三尺素,為君裁作禦冬衫。"
    平仄工整卻匠氣十足。眾人礙於縣令情麵,仍報以喝彩。
    眼見在座的其餘人均已作詩,周春來微笑扶須,眼中閃著試探的光。
    "王公子請。"
    王鵬放下酒杯,心下微歎,這可是你們主動要我出手的,不能怪我裝逼哦!
    隻見他從容起身,走至窗前。寒風卷著雪粒撲入,青衫獵獵,忽然朗聲誦道:
    "臘日常年暖尚遙,今年臘日凍全消。
    侵陵雪色還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條"
    杜甫的《臘日》一出,滿座文士皆變色。當誦至"翠管銀罌下九霄"時,那位始終沉默的白發學政竟顫抖著站起身,老淚縱橫。
    "這……這等氣象……"老者哽咽難言。雅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暗藏在大氅內的劍穗,眸中異彩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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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彥突然冷笑:"好詩!卻不知王公子師承何人?還家初散紫宸朝?據在下所知,王公子童生試都未曾參與過,竟已由上朝議事之心,拳拳報國心,周某佩服。”
    園內氣氛驟緊。這正是王鵬最大的軟肋,他那些"詩作",很多字眼不符合他的身份背景。
    憑他自己的能力,很難改的出彩,索性想好了推托之詞。
    “周公子見笑了,此詩乃在下夢中所得,日前夢中成為朝中大臣,為陛下獻計獻策,忽而有此詩應運誕生。”
    “哈哈,好個夢中所得,甚妙甚妙!”
    主座上的周春來笑著打岔,不想自己侄兒與王鵬起衝突。
    他知道自家侄兒心氣極高,但文才屬實平庸。平日裏拉踩些同樣平庸的士子無甚關係。
    可這位是沈老親定的詩仙轉世,而且是玄京郭家的未來姑爺,他們周家親近都來不及,犯不上為了點意氣去得罪。
    “周大人,小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應允。”
    周文彥沒有順著話頭下台,反而突然作揖開口。
    “說來。”
    “聽聞詩仙大作將進酒,乃是酒酣耳熱之際,現場創作,如此場麵,在下心向往之,不知今日可否請王公子再現一番,讓我等凡俗開開眼界。”
    “這……”
    周春來暗惱侄子的不懂事,卻又不好當場訓斥。
    看著其餘人皆是目露期待,顯然也是想看的。
    當然,其中有多少人是抱著看王鵬出糗的心思就不知道了。
    目光投向王鵬,見他嘴角噙著微笑,仿若毫不在意。
    周春來有些舉棋不定。
    這時,雅墨忽然輕笑:"詩文之道,貴在真情。若周公子不信……"她纖指輕點梅枝,"不如也來現場命題?"
    "好!"周文彥不管王鵬答不答應,迫不及待,"就以"劍"為題!"
    這分明是刁難。滿座嘩然中,王鵬卻是低笑,心想這是你自找的,且容我再裝個大逼。
    不等其他人反應,他掃視眾人,最後停留在雅墨那雙好看的眸子上,朝著她的方向,踏出一步。
    "趙客縵胡纓"
    第二步:
    "吳鉤霜雪明"
    第三步:
    "銀鞍照白馬"
    第八步踏完,最後一句"深藏身與名"如金石墜地。
    滿園死寂中,忽聽"錚"的一聲。
    雅墨腰間暗藏的佩劍竟自行出鞘三寸,寒光凜冽。
    這動靜,將所有人嚇一跳。
    尤其是離得最近的王鵬,感覺驚奇不已,這是啥情況?
    "詩成劍氣衝霄"白發學政喃喃道,"老朽此生無憾矣"
    老學政哪裏知道,這是雅墨情難自已,內力鼓蕩,才讓長劍出鞘的。
    周文彥麵如死灰。
    周春來勉強笑著打圓場,命人取來《雪溪圖》相贈。雅墨卻突然起身:"且慢。"
    她走到王鵬案前,素手斟滿一杯酒。清冷如寒月的嬌俏麵容,突然展顏,唇邊浮現淺淺梨渦,好似山花遍野,春日暖陽。
    眼波流轉,看的王鵬失神了一瞬。
    "小女子可否也出上一題,請公子為在座某人即興賦詩。"
    這比命題更難。
    王鵬目光再次掃過滿座,最終停在雅墨眉心那點朱砂上。電光火石間,他想起李商隱《無題》: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當誦至"隔座送鉤春酒暖"時,雅墨白玉般的耳垂竟泛起緋色。
    詩畢,她摘下發間玉梅,輕輕放在王鵬案上。
    "姑娘不可!"周文彥霍然起身,"這"寒香引"是……"
    "我的東西,自然由我做主。"雅墨語氣驟冷,根本不似方才麵對王鵬時的溫柔。
    王鵬這才發現,她袖中素手暗暗握著些東西。
    宴散時已近三更。王鵬抱著畫軸行至角門,忽見梅樹下立著道白影。
    "公子詩中提及了"靈犀""雅墨聲音比雪還輕,"可是看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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