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無語，能知道暗樁的存在，已經是老泰山對他的極度信任了，更具體的如何安插，原名幾何，怎麽可能跟他說。
    但看見郭蓉蓉可憐兮兮的模樣，又不忍說穿，隻得含糊其辭：“想來是了，暗樁潛伏極其危險，必然要改名換姓，另造身份的。”
    郭蓉蓉笑了，王鵬也暗出口氣，接著道：“控製了漕幫，就等於控製了大部分的糧食運輸，待三四年後，我們隱藏在各個州府的糧倉必會豐盈，到時全國同時啟動計劃，徐徐降價，必然帶動整體糧價下跌。”
    “好事兒啊！這樣全天下的老百姓就都能吃飽穿暖了，加上你跟佟家合營的低價紙，到時候，老百姓就都能讀書識字明理了。夫君~你不會真是神仙下凡，來拯救蒼生的吧！”佟湘玉聽的連連點頭，覺得自家夫君簡直是當世大善人。
    王鵬尷尬的摸摸鼻子。
    佟湘薇一手捂嘴一手捂著肚子，憋笑憋的快岔氣了。
    暗地裏操控全國糧價的幕後黑手，被認做拯救蒼生的神仙，太諷刺了！
    王鵬瞪了佟湘薇一眼，想讓她收斂些。
    換來的卻是無視。
    唉！夫綱不振啊！
    “嗬嗬，聽我繼續說。”王鵬清了清嗓子，“你兩應該多少聽說過朝廷官員屍位素餐，得過且過的作風吧？其他倒還好，單就水利一項，年年巨額投入，卻年年決堤，修修補補，始終無法杜絕。”
    “是啊！這些人真該死！”郭蓉蓉當初離家出走，見過不知凡幾的難民流民，大多都是遭了水災，不得不逃離家鄉，那慘狀，至今她還記憶猶新。
    “那麽，新糧栽種兩三年後，國庫是不是不缺糧了，朝廷是不是就可以大膽賑災，不會有難民了？”
    “對啊！那時候糧食多的吃不完，肯定不會有流民了，官人你真棒！”郭蓉蓉拍著手叫好。
    王鵬摸摸鼻子道：“那我們是不是該響應陛下號召，也出一份力，幫忙賑濟災區啊！”
    二女點頭：“應該的。”
    “那我到時候不小心糧食拿出來多了，導致糧價暴跌，怎麽辦？”
    二女不以為意道：“跌了不是更好嘛？”
    佟湘薇看不下去了，敲敲桌子，接口道：“糧價暴跌，老百姓種糧就會虧本，以後他們就隻會種自家口糧，而且是以豆薯為主，因為產量高，好養活。那麽多餘的水田和良田怎麽辦？拋荒嘛？”
    佟湘薇不等二女回答，繼續道：“不！他們會拿出來售賣，但因為大家都在賣田，介時田產價格就會壓的很低。”
    “然後，以王氏商行、楊氏酒坊、佟家冬暄閣領頭，另有郭家、漕幫等諸多勢力聯合成立大玄聯合錢莊，發行各類債券，用田產換此債券，一律溢價兩成，若5年後想回購田產，憑此債券，可按票麵價值，以當時的市場價抵扣。5年內，聯合錢莊不回購債券，但允許私人交易，但每筆交易必須經過錢莊登記才有效，每次交易，收取百分之一服務費。債券票麵價值不與金銀掛鉤，而以實物衡量，比如一斤白糖，一斤仙人醉。”
    聽到這裏，郭蓉蓉已經眼睛轉圈圈了，一臉懵逼的樣子甚是可愛。
    佟湘玉則是麵色難看的沉默半晌，問道：“為何要如此複雜？直接拿錢收地不行嗎？我們這麽多家聯合起來，買下一個州都綽綽有餘了。”
    王鵬和佟湘薇相視一笑，繼續由佟湘薇回答：“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我說兩個名詞，姐姐就能大概知曉我們的用意了。”
    “你說！”二女好奇極了。
    “糧食戰爭，貨幣戰爭。”
    “戰爭？”郭蓉蓉繼續懵逼，佟湘玉卻是悚然而驚，戰爭！在她的思維裏可不是什麽好詞。
    居然用戰爭來形容……她此刻內心用一個詞形容頗為貼切，不明覺厲。
    “這還隻是開始，後麵還有通脹、通縮、債券換取大量金銀，傾銷甚至……滅國。”
    佟湘薇慢條斯理的喝口茶，讓三姐緩了緩情緒，才輕笑開口，最後‘滅國’兩字講的尤為陰森。
    佟湘玉猛地站起，大口喘著氣，結結巴巴道：“滅……滅……滅國！”
    “好了好了！小薇你別嚇你姐姐，哪兒有那麽誇張。”王鵬見佟湘玉真被嚇到了，急忙打圓場，來到她身後，按回椅子，輕輕揉捏雙肩，為她緩解情緒。
    佟湘薇撇撇嘴，內心腹誹，要我說的是你，現在又來怪我，而且我又沒瞎說。
    了解自家妹妹的佟湘玉，看到對麵的小表情，立馬知道事情不簡單。
    這可是滅國啊！
    這麽大的事兒，兩個人怎麽像沒事兒人一樣，輕飄飄的就說出口了。
    “不行！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她一把抓住王鵬的手，抓的極其用力，指關節都白了。
    王鵬歎口氣：“就知道會這樣，早就說了讓你別問。”
    佟湘玉定定的看著他，神情倔強。
    王鵬拍拍她的手背，坐回位子，緩緩開口道。
    “剛才說了穀賤傷農，這能理解吧？”二女遲疑一下，點點頭。
    “剛才也說了，我不小心開倉放糧，放的太多了，才導致糧價大幅度下降。可如果，這些糧食不是我放出來的，是大黎國那邊來的呢？這個時候，大玄會怎麽樣。”王鵬問道
    “如果一直有低價糧，我大玄的糧食價格會持續降低。”佟湘玉說道
    “說的對，如果外來低價糧太多。大玄的糧食價格競爭不過外來的。用不了兩年，老百姓的種植規模就會變小。甚至很多擁有大量土地的豪門大族也會放棄土地。而朝廷也不得不選擇用錢買低價糧。”
    王鵬喝口茶，接著道。
    “這個時候，有人讓老百姓種些賣錢的作物，比如大豆、棉花。並且簽訂回購價格，擔保這些東西的收入是糧食的幾倍甚至十幾倍。那麽老百姓會怎麽選？那些大片大片土地拋荒的世家大族又會怎麽選？”
    “那肯定種啊！傻子才不種呢！”郭蓉蓉終於碰上聽得懂的了，急忙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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