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夜中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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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江邊的晨霧還未散盡,沈星河蹲在服務器廢墟前,指腹輕輕撫過那張從主板裂縫裏摳出的銫標記卡。
    金屬邊緣的時空管理局浮雕在晨光裏泛著冷光,與他胸口那道淡金色的重生印記產生奇異的共振——前世手術時護士別在病號服上的標記,竟與這張卡片的紋路分毫不差。
    “叮——”
    褲兜裏的尋呼機突然震動,顯示著程莉的傳呼號。
    沈星河摸出那台二手摩托羅拉尋呼機,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三天前他通過深圳證券交易所的公開電話聯係上這位操盤手時,隻說有“影響千萬資金的內幕”,此刻握著這張能串聯起周明遠刺殺案與張建國黑網吧的關鍵證據,他終於明白程莉為何總用鷹隼般的眼神打量他——她早就在找這根線頭。
    “沈同學。”程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長途區號的雜音。
    她顯然剛結束交易,背景裏還能聽見券商的喊單聲,“你說的‘能掀翻整個珠江片區的東西’,現在在你手裏?”
    沈星河把銫標記卡按在耳邊:“程姐,周明遠的走私合同、張建國的地下賭場,還有二十年後刺我的那把手術刀……全串起來了。”他喉結滾動,“我需要你幫我確認一件事——這張卡的防偽暗紋,和你們交易所的保密文件是不是同一種工藝?”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沈星河聽見紙張翻動的脆響,接著是程莉倒抽冷氣的聲音:“是國安局特供的量子加密紋路。沈星河,你到底……”
    “三點鍾,老地方。”沈星河掛斷電話,指腹蹭過校服口袋裏的外匯券。
    那是上周周明遠來校辦工廠談合作時“不小心”落下的,當時他隻當是商人炫富的手段,如今看來,這張1980年版的外匯券邊緣暗紋,竟與銫標記卡嚴絲合縫——所有穿越時空的因果,早就在1998年埋下了種子。
    校園遊戲廳的卷簾門“嘩啦”一聲拉起時,林小雨正蹲在櫃台後調試街機主板。
    她聽見動靜抬頭,馬尾辮掃過沾著焊錫的衣領:“你身上有燒塑料的味兒。”說著遞來半瓶可樂,“張建國的服務器燒幹淨了?”
    沈星河接過可樂,玻璃瓶壁上的水珠順著掌紋流進袖口。
    他掃了眼遊戲廳裏正在打《拳皇97》的三個男生——都是高二3)班的體育委員王浩和他的球友,上學期因為逃課打遊戲被陳誌華抓過,是他用“月考進步前十名免罰”的條件換他們來當義務管理員的。
    “關店。”沈星河拍了拍王浩的肩,少年的遊戲手柄“啪”地掉在地上,“把門鎖死,拉上窗簾。”
    林小雨的睫毛顫了顫,她放下焊槍,金屬頭在水泥地上燙出個焦黑的圓:“出什麽事了?”
    “張建國的黑網吧,不隻是賣黑卡和賭機。”沈星河把銫標記卡拍在櫃台上,王浩湊過來剛要摸,被林小雨用鑷子夾開,“他地下室存著走私的銫源,和二十年後刺殺我的軍火商周明遠有聯係。”他看向林小雨,“昨天你破解到99的校方服務器數據,是不是查到了陳誌華的銀行流水?”
    林小雨咬著下唇點頭,從帆布包裏掏出個軟盤:“他每個月十五號都會收到一筆‘場地維護費’,打款賬戶是……”
    “張建國的地下賭場。”沈星河接過話頭,王浩的喉結動了動,突然一拳砸在街機台上:“怪不得陳禿子總來查我們!上次我看見他從黑網吧後門出來,還以為他去收保護費……”
    “不止保護費。”沈星河按住王浩發抖的手背,“張建國用校辦工廠的名義走私,我爸簽的承包合同裏有一條‘設備存放權’,現在那些走私貨就藏在工廠倉庫的電腦機箱裏——”他頓了頓,想起今早晨霧裏飄著“星河製造”標誌的煙囪,“但我爸剛生產的新機箱改了鎖扣結構,他們還沒來得及換。”
    林小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皮膚:“所以你讓我破解服務器,是要證明陳誌華包庇張建國?”
    “不止。”沈星河從懷裏掏出股權證,封皮上還留著火燒的焦痕,“程莉查到張建國的證券公司賬戶有境外資金注入,周明遠的走私合同裏寫著‘以遊戲廳設備為掩護’——我們的遊戲廳,是他們洗錢的白手套。”
    王浩的臉瞬間漲紅:“操!上個月張建國說要‘合作擴大規模’,我還以為他要投資……”
    “所以我們要先拿到證據。”沈星河轉向林小雨,“今晚十點,黑網吧後巷的通風管道,你能黑掉他們的監控嗎?”
    林小雨扯下脖子上的銀鏈,那是她自己焊的簡易u盤:“監控用的是過時的漢邦高科,我有把握切三分鍾畫麵。”
    “我和耗子去拍賭機和銫源存放點。”沈星河指了指王浩,少年立刻挺直腰板,“小雨負責錄監控日誌和轉賬記錄。程莉那邊會聯係她在經偵的同學,隻要證據鏈完整……”
    “等等。”林小雨突然拽住他校服下擺,聲音輕得像蚊鳴,“你昨天在廢墟裏說的‘所有該來的果’,是不是包括周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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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河低頭看她,晨光透過髒汙的窗簾照在她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陰影。
    他想起前世林小雨在2023年的新聞裏——那個開發出國產操作係統的女程序員,在發布會上說“我最感謝的,是1998年那個拉我進遊戲廳的少年”。
    “包括他。”沈星河摸了摸她發頂,“但首先,我們要保住這個遊戲廳——保住我爸的工廠,我媽的篩查單,還有你的未來。”
    黑網吧的後巷飄著餿泔水的味道。
    沈星河蹲在垃圾桶後麵,看著林小雨踮腳夠通風管道的鐵柵欄。
    她的帆布鞋沾了汙水,褲腳卷到腳踝,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要不是重生,他永遠不會知道這個總蹲在遊戲廳修主板的姑娘,能徒手拆開帶密碼鎖的監控主機。
    “哢。”鐵柵欄被撬開的聲音混著遠處的犬吠,沈星河立刻扶住林小雨的腰把她托上去。
    少年的掌心隔著薄布觸到她後腰的溫度,耳尖發燙:“進去後往右數第三根管道,張建國的地下室在那下麵。”
    “知道。”林小雨的聲音從管道裏傳來,帶著金屬的回響,“你注意看電表——他們開賭機時總閘會跳。”
    沈星河貓著腰繞到前門,透過髒玻璃看見張建國正坐在櫃台後數錢。
    這個四十來歲的胖子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金鏈子,左手小指戴著翡翠戒指——前世他就是用這枚戒指劃破沈星河的臉,說“敢斷老子財路,就讓你見血”。
    “叮鈴——”
    前門的風鈴突然響了,張建國猛地抬頭,沈星河趕緊閃到牆根。
    他聽見胖子罵罵咧咧的聲音:“老子說過歇業整頓!滾……”話音未落,電表箱“滋啦”一聲冒起火星,沈星河心裏一喜——林小雨得手了。
    兩小時後,三人在遊戲廳的儲物間碰頭。
    林小雨的外套沾著管道裏的灰,眼睛卻亮得像星子,她把u盤插進舊電腦,屏幕上立刻跳出成串的轉賬記錄和地下室的監控畫麵:“賭機是廣東河源產的翻新機,銫源存放在第三個貨架的鉛盒裏,張建國每周三晚十點會用校辦工廠的貨車運貨。”
    程莉的高跟鞋聲在卷簾門外響起,沈星河剛要去開門,她已經熟門熟路地鑽了進來,身上帶著香奈兒五號香水的味道:“經偵的朋友說,周明遠的香港賬戶三個月前往張建國的證券戶頭打了三百萬。”她把一遝複印件拍在桌上,最上麵是陳誌華的身份證複印件,“這老東西用他老婆的名字開了六個賬戶,每個月收五萬塊‘谘詢費’。”
    “所以我們明天在開學典禮上公開這些證據。”沈星河展開從校辦工廠拿的白布,上麵用馬克筆寫著“揭露黑網吧非法交易”,“我爸會聯係市電視台的記者,程姐你負責把證據傳給經偵,小雨黑掉學校廣播……”
    “等等。”程莉突然豎起食指,眾人的呼吸同時一滯。
    儲物間的木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貓爪撓過水泥地,接著是金屬摩擦的輕響——有人在撬門鎖。
    林小雨的手迅速按在電腦電源上,王浩抄起牆角的滅火器,沈星河把銫標記卡和證據複印件塞進校服內袋。
    程莉衝他使了個眼色,指了指儲物間的通風口——那是遊戲廳當年為排油煙開的,剛好能容下一個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門鎖“哢嗒”一聲被打開。
    沈星河最後看了眼桌上的白布,上麵“星河製造”的標誌在月光下泛著淡藍,像極了母親篩查單上的醫院公章。
    他拉著林小雨鑽進通風口,程莉和王浩緊隨其後,剛合上擋板,就聽見張建國的粗嗓門在儲物間裏炸響:
    “搜!老子就說那小崽子不對勁,敢動老子的銫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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