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目送紅杉那幾位神色各異的精英消失在電梯口。
    辦公室的門，自動合攏，悄無聲息。
    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甚至可以說，有點兒百無聊賴。
    李明軒這些人，在他眼中，如同夏日午後聒噪的蟬鳴。
    響亮，卻無甚新意。
    “大白科技”。
    這家公司，在明麵上，一切手續的辦理都順暢得不可思議。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背後推動。
    所有流程都像是被精心編排過的戲劇，行雲流水，沒有半分卡頓。
    辦公場地的選址，更是“大白”基於海量數據分析後，精確鎖定的結果。
    完美兼顧了隱蔽、能源供應以及未來無限的擴展性。
    至於初期招聘的員工，看似尋常。
    實則每一位，都經過了“大白”在浩瀚的數據海洋中，進行的深度多維度評估。
    忠誠度與業務能力，僅僅是基本門檻。
    他們對於公司真正的核心——那個位於遠郊，戒備森嚴如同軍事要塞的秘密基地，則一無所知。
    那裏，才是“大白”完全體，以及那些t800原型機，真正的誕生地。
    這家窗明幾淨，充滿現代感的“大白科技”，不過是冰山露出水麵的一角。
    一個光鮮亮麗，迷惑世人的殼。
    而那些按照林默指令，悄然生產出的人形機器人。
    其中一部分，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獲得了合法的身份。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融入了茫茫人海。
    它們在各自的崗位上，精準地執行著預設的任務。
    無人知曉它們真正的來曆，更無人知曉它們那冰冷金屬外殼下，所潛藏的恐怖力量。
    另一邊，蘇雨涵最近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自從那場技驚四座的學術講座之後，林默“學神天花板”的形象，在她心中如同被鍍上了一層永不褪色的璀璨光環。
    但隨之而來的，是他身上那股愈發濃鬱的，仿佛隔著一層磨砂毛玻璃般的神秘感。
    還有，偶爾從他眉宇間一閃而過的，那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深沉疲憊。
    這些，都讓她那顆本就因好奇而騷動的心，更加蠢蠢欲動，難以平息。
    校園裏，關於林默的傳說，已經進化到了近乎匪夷所思的地步。
    什麽“姓男子一夜之間攻克世紀難題”。
    什麽“神秘力量助力學神登頂科學之巔”。
    各種版本的“林默傳說2.0”，在校園論壇和私下裏瘋傳。
    熱度之高，甚至堪比娛樂圈的當紅頂流明星。
    然而，傳說中的主角本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除了某些必要的時候，他幾乎不在校園裏露麵。
    蘇雨涵輾轉從閨蜜蕭瀟那裏打探。
    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好幾個物理係的同學。
    才隱約得知，林默似乎申請了走讀。
    並且，在市區某個地方，有了一個固定的“秘密據點”。
    去，還是不去？
    她的內心，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拔河。
    萬一打擾到他怎麽辦？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冒失，很多管閑事？
    可……心裏那股強烈的渴望，那種想要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的念頭，卻如同瘋長的藤蔓，越纏越緊。
    內心的天平，左右搖擺了數日。
    最終，那股無法抑製的好奇，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莫名的關心，壓倒了一切顧慮。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打氣。
    “蘇雨涵，你可是立誌要探究‘薛定諤的貓’的女人！這點小場麵，怕什麽！”
    按照打聽到的那個模糊地址，蘇雨涵七拐八繞，頗費了一番功夫。
    終於，她來到了一棟看起來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有些偏僻的辦公樓前。
    樓前稀稀拉拉地停著幾輛車。
    大多是些低調的黑色轎車。
    但車漆那深邃的光澤，以及輪胎上不經意露出的品牌標識，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它們不菲的身價。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略顯急促的心跳，走進了大樓。
    內部的裝修，意外地簡潔。
    卻處處透著一股冰冷的科技感和高效到令人窒息的氛圍。
    前台接待的女士，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臉上的笑容也堪稱職業典範。
    但她眼神中那一閃而過，幾乎難以捕捉的警覺，卻讓蘇雨涵瞬間意識到。
    這裏，恐怕不是什麽普通的創業公司那麽簡單。
    “您好，請問您找誰？”接待女士的聲音溫和有禮。
    “我……我找林默。”
    當蘇雨涵報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接待女士在麵前的係統裏飛快地查詢了一下。
    臉上的職業笑容絲毫未變：“林總正在會客，請您到旁邊會客區稍等片刻。”
    林總？
    蘇雨涵心中猛地一突。
    這個稱呼，怎麽聽著這麽……社會？
    她被引到一處視野開闊的會客區。
    剛坐下沒多久，旁邊一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門，便無聲地向兩側滑開了。
    走出來的人，赫然便是她日思夜想的林默。
    然而，眼前的林默，卻讓她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片場。
    甚至，是不是認錯了人。
    這不再是校園裏那個穿著簡單t恤和牛仔褲，帶著幾分書卷氣的清秀學霸。
    此刻的他，穿著一件質料考究的深色襯衫。
    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塊她看不出具體牌子，但憑直覺就知道一定很昂貴的手表。
    他的頭發似乎精心打理過，更顯得五官輪廓分明。
    眉宇間的沉靜與深邃，比在學校時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一種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掌控一切的氣場。
    他手裏拿著一份文件，正微微側頭。
    與身旁幾位身穿統一黑色西裝，體型異常魁梧，麵容冷峻得如同花崗岩雕塑般的外國男子，低聲交談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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