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的中心，那些最先審閱到林默論文的國際頂尖期刊編輯部，此刻卻詭異地陷入了一種集體性的“真香定律”怪圈。
    《sciencerobotics》的主編大衛·米勒，在編輯部內部召開的緊急會議上，麵對著一眾愁眉不展、唉聲歎氣的同僚，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光滑的會議桌上。
    桌上的咖啡杯差點表演了一出現場華爾茲。
    “數量？我們難道能因為那該死的、多到離譜的數量，就去愚蠢地質疑那同樣該死的、高到變態的質量嗎？！”
    米勒的聲音，帶著宿醉未醒般的沙啞與疲憊，卻又異常堅定，不容置喙。
    “我敢用我這整整二十年的職業編輯生涯，再加上我下半輩子所有的養老金作為擔保！”    “甚至，它們已經遠遠超越了許多我們曾經引以為傲地發表過的，那些足以斬獲諾貝爾獎級別的頂尖研究成果！”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轟然炸響。
    會議室裏，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聲，簡直能把堅固的屋頂都給直接掀飛了。
    其他各大頂級期刊的編輯們，仿佛在瞬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紛紛點頭如搗蒜，表示深度認同。
    他們，是全球第一批捧著這些如同“天書”般艱深晦澀的論文，硬生生啃下來的人。
    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這些玩意兒，隨便從中拎出一篇，都足以在它們各自的專業領域，掀起一場超過十二級的恐怖地震！
    “那篇該死的《量子糾纏態在多維複變函數空間中的非線性演化與信息熵分析》！我的老天爺啊！”
    一位《nature》雜誌的資深編輯，激動得滿臉通紅，仿佛自己剛剛中了頭獎一個億的巨額彩票。
    “它……它竟然直接把那個已經困擾了整個學術界長達三十年之久的量子信息傳輸‘拓撲噪聲’核心難題，像擰開一個該死的啤酒瓶蓋一樣，如此輕而易舉地給徹底解決了！”
    “那其中蘊含的核心思想，簡直就像是上帝親手掰開了林默那個年輕人的腦子，然後硬生生塞進去的一樣！”
    “還有那篇《基於超對稱規範理論的引力子耦合常數微擾消除模型》！我敢用我下半輩子的所有薪水打賭！”
    另一位來自《p revie etters》的匿名審稿人，一位頭發早已稀疏到可以當鏡子用的理論物理學家，幾乎是捶著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胸口，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
    “這玩意兒，一旦被整個學術界徹底消化吸收，那我們人類對於宇宙究竟是怎麽來的、那些該死的基本粒子到底是怎麽玩的認知，怕是得全部推倒了重來！”
    “這該死的小子，他莫不是莎士比亞失散多年的親侄子——珍特瑪莎比吧？！他這是把整個物理學界都當成猴子一樣耍著玩呢？！”
    “更別提那篇石破天驚的《基於生物神經元共振現象的自適應神經網絡構建原理》了！”
    “它……它竟然直接把人工智能這個領域未來至少一百年的發展道路，都給提前鋪設好了！這他媽的根本不可能是地球上任何一個現有的實驗室，能夠獨立研究出來的恐怖成果！”
    “這個林默，他是不是偷偷在背地裏開了個‘科技修仙’的逆天外掛？！”
    他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這些論文的真實價值，簡直就是天文數字的後麵，還得再加上一長串零。
    每一篇，都像是從遙遠的未來世界，被精準空投到這個時代的超級科技炸彈。
    但是，隨之而來的壓力，也如同泰山壓頂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他們心頭。
    一位年輕的編輯愁眉苦臉，表情比吃了黃連還要苦澀。
    “米勒教授，這事兒簡直就是小花椒掉進了泥巴堆裏——泥麻的！一個區區的本科生，一個星期之內，連續發表了十五篇頂刊論文？這……這讓我們怎麽跟那些翹首以盼的公眾交代？這不是明擺著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一樣糊弄嗎？！”
    米勒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也不知道。
    這種感覺，就像是親眼看著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徒手搓出了一顆貨真價實的原子彈。
    你除了聲嘶力竭地喊出一句“臥槽牛逼”之外，你還能說些什麽呢？
    北大，校長辦公室。
    空氣凝固得像一塊三九嚴冬時節的厚重冰坨子，壓抑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校長、教務長、物理學院的院長，還有幾位校黨委的頭頭腦腦，一個個臉色比那陳年鍋底還要黑上三分。
    他們圍坐在一張巨大的紅木會議桌旁，氣氛沉重得活像是在開一場令人絕望的追悼會。
    窗外，校園論壇上那些諸如“學術妲己”、“論文工廠”之類的刺眼字眼，仿佛能夠輕易穿透厚實的隔音玻璃，變成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子，狠狠地往他們那顆早已不堪重負的心窩子裏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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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這次的輿論風暴，簡直要把咱們北大這塊百年金字招牌，給徹底砸爛了！國際上對咱們學校的學術誠信，已經不是簡單的質疑了，那是直接開著炮艇在噴啊！”
    教務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嗓子都快要急得冒煙了。
    “國外好幾所頂尖大學和著名的學術機構，發來的措辭嚴厲的質詢函，簡直像雪片一樣，鋪天蓋地地飛了過來！就差沒直接指著咱們的鼻子，破口大罵我們學術造假了！”
    物理學院的院長，一位胡子早已花白的老者，聲音裏透著一股子仿佛被徹底掏空了精氣神的疲憊與無奈。
    “林默同學那些論文的真實質量，咱們學校內部也緊急組織了最頂尖的專家組，進行了匿名的交叉評審，結果是……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他微微頓了頓，眼神複雜得如同解不開的亂麻。
    “甚至可以說，他的每一篇論文，都清晰無比地代表著各自領域最前沿、最頂尖的水平。有些深奧的理論，坦白來講，就連我們這些搞了一輩子科研的老家夥，也隻是勉強能看懂個皮毛，再往深了探究，就得當場抓瞎了。”
    “關鍵的問題，是數量！十五篇啊！整整十五篇啊！”
    校長眉頭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疙瘩，他狠狠地一拳捶在堅實的桌麵上。
    “這他媽的是碳基生物能夠幹出來的事情嗎？！公眾理解不了，那些所謂的同行們，也根本接受不了！”
    “咱們現在必須拿出一個能夠徹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的合理解釋！不然，北大這塊百年的金字招牌，就真的要徹底蒙塵了！到時候，咱們這些人，都得成為曆史的罪人！”
    “我們也試著聯係過林默同學，可那小子，簡直是油鹽不進，仿佛外界這些足以掀翻天的驚濤駭浪，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教務長深深地歎了口氣，語氣裏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無力感。
    “那些媒體記者們的采訪請求，堆得都快要趕上一座小山了，他倒好，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回複過。”
    就在這時，校長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兀地劇烈振動起來。
    屏幕上清晰閃爍著的來電顯示名字，讓在場的所有校領導，精神都是猛地一震——林默。
    校長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仿佛一位即將奔赴刑場的英勇戰士，迅速按下了接聽鍵。
    “林默同學，我是張校長。你最近的這些事情，學校這邊，非常關注……”
    他盡量用一種平穩沉著的語氣，將學校目前麵臨的巨大困境、外界那些如同排山倒海般洶湧而至的質疑，以及由此可能會引發的一係列無法估量的嚴重後果，簡明扼要地向電話那頭的林默做了詳細說明。
    語氣之中，既帶著長輩對晚輩那種發自內心的殷切期盼，也夾雜著一絲幾乎不容置喙的、來自校方的沉重壓力。
    “林默同學，學校方麵，現在是真誠地希望你能夠主動站出來，配合學校，澄清一些外界的誤解和不實傳聞。”
    張校長語重心長，幾乎是帶著一種近乎懇求的意味說道。
    “這不僅僅是為了維護我們北大這所百年學府的聲譽，更是為了避免讓你自己，陷入到未來更大的麻煩與困境之中。”
    “畢竟，你現在不僅僅隻是代表你自己，你也是我們北大的一張重要臉麵，這張臉，可千萬不能花了啊。”
    秘密基地之內，林默聽著電話那頭張校長那略顯焦急，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的聲音，英俊的臉龐之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平靜與淡然。
    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躲，是永遠都躲不過去的。
    “配合學校，維護聲譽？”
    林默在心裏，將這幾個字輕輕默念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意味深長的細微弧度。
    “好。”
    林默的聲音依舊簡潔明了，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波動，仿佛隻是答應了隔壁鄰居幫忙下樓去收個無關緊要的快遞。
    “我同意配合學校的一切處理。”
    電話那頭，張校長和辦公室裏的一眾校領導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齊齊長長地鬆了一大口氣。
    那根緊繃了數日的脆弱神經，在這一刻驟然鬆弛下來。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幾乎是同時露出了那種隻有在經曆過生死劫難之後，才會有的劫後餘生般的慶幸與喜色。
    剛才那壓抑到極致的氣氛，簡直比等待高考放榜還要令人煎熬。
    “太好了！林默同學，這真是太好了！”
    張校長激動得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難以抑製的輕微發顫，他連忙趁熱打鐵地追問道：
    “那你現在有沒有什麽具體的想法？或者說，需不需要學校這邊，為你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你盡管開口，學校方麵，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全力支持你！”
    “不需要。”
    林默淡淡地吐出三個字，幹脆利落，不帶絲毫拖泥帶水。
    “具體應該如何處理，到時候，我會給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方案。”
    說完，他便平靜地掛斷了電話。
    目光重新投向眼前那塊巨大無比的全息屏幕。
    屏幕之上，那張早已在他心中勾勒了無數遍的、宏偉壯闊到足以令漫天星辰都為之黯然失色的未來科技藍圖，正靜靜地散發著幽遠而深邃的蔚藍色光芒。
    它在等待著它的締造者，去親手賦予它真正的、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生命。
    外界那些紛紛擾擾的喧囂與質疑，於他而言，不過是這首即將奏響的、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宏偉樂章之前，一段略顯嘈雜，卻又無傷大雅的序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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