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迭的點頭。
    “是我，是我，我和哥哥你，從你挖的地道跑出去，可惜我們那時太小，又被他們給抓了回去！”
    “啊，是啊！”
    他仿佛在歎息，又像在感慨。
    “你活著，挺好！”
    他說，眼睛裏像是閃起了淚花。
    孫廷上前走了兩步，問道：“我叫孫廷，那個，你怎麽稱呼？”
    小哥哥掃了大家夥一眼，說道：“你們叫我阿祿好了！”
    說著，他指著金樹上的福棺，說道：“那裏麵的，是我的親姐姐，阿福！”
    我們不禁愣住。
    阿祿擺了擺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著他跳下洞，可是看了看我們，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們怕是跟不來，那你們從頂上的洞出去吧，我在外麵等著！”
    有太多疑問想要解開，我們一刻不停的，從洞口爬了出去。
    阿祿就站在院子裏，見我們上來，帶著我們向院子北邊走去，路過曾經關住我的那排房子，後麵是片菜地，在那有兩間屋子。
    阿祿說：“我現在一個人住在這裏。自從那日之後，爹娘死了，下人也都四散逃離了。”
    阿祿帶我們進了屋子，簡陋，卻打掃的一塵不染。
    一間房子是灶台，另一間，擺放著桌子椅子。
    阿祿請我們坐下，給我們燒了壺熱水，泡了茶。“茶葉是我自己采的，跟你們喝的，味道有些差別吧？”
    我搖了搖頭，說：“哥，能喝到你泡的茶可真好，我多擔心你被我牽連，遭了什麽難！”
    阿祿看著地麵，涼涼一笑：“能遭什麽難，我長的這副樣子，要不是因為是個男的，早也就被他們處理了！”
    我忙安慰道：“其實沒多大事，隻不過是基因突變引起的某種遺傳病。”
    阿祿看了我一眼，似乎並不明白什麽是基因突變。
    不過他說：“我早都習慣了。反正這麽多年，都是多活的。你們呢，都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張忠說道：“我們是去找人，路過這裏，在外麵看著宅子荒廢成這樣，就想著進來看看情況！”
    我點點頭：“往這邊走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這裏就是從前來過的那裏，看到那間關著我的房子，我才確定。一時間有些感慨，也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阿祿沉思了片刻，才說道：“是發生了件大事。”
    孫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是這家的孩子？那正房裏那兩具幹屍不會就是你的爹娘吧？”
    阿祿點了點頭：“沒錯，那就是我瘋魔了的爹娘，他們變成幹屍，是他們咎由自取！”
    “呃，為什麽這麽說？”
    阿祿喝了口茶，幽幽的開口。
    “剛才那邊的墓室，我說那棺材裏的，是我的親姐姐。她是我小娘生的，在我五歲那年，爹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帶來了一個比我大一些的小女孩。”
    “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我爹的孩子，但是有了個姐姐，我還是挺開心的。再後來，我們搬到了這個宅子，我也被爹給關了起來。”
    “我哭著鬧著要出去，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後來我才知道，娘和小娘都有了身孕，一旦她們生下男孩，我來這世上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之所以還留著我，就是擔心萬一她們生不了男孩。”
    “是阿姐告訴我這些的，她有時會帶些吃的給我，會跟我說上會話，她大概比我大兩歲，卻比我懂事的多。”
    “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沒來了。我被關了那麽久，耳朵比一般人要靈敏的多，我時常聽到阿姐的哭聲。我著急，有次趁著下人送飯的功夫跑了出去，就看到阿姐被他們關在一間房子裏，瘦的不成樣子，她渾身滴著血，虛弱的連喘氣都困難！”
    “我想救她，可門口有幾個人輪班守著，我隻能從後窗那裏看她幾眼。”
    “她拚盡最後的力氣，讓我跑，讓我去找她的哥哥……可是她不知道，她那個哥哥，早就被我爹給殺了。”
    孫廷倒吸了口涼氣：“那也是你的親哥哥嗎，你爹為什麽——？”
    阿祿搖了搖頭：“不是我的親哥哥，是阿姐同母異父的哥哥……我也是那之後很久，從下人那裏得知的，爹搶來小娘，殺了她的兒子和丈夫，怕他們來尋人！”
    斬草除根，我那時腦海裏閃過這樣一個詞，何其殘忍。
    “後來，爹發現我偷跑了出來，打殺了那個讓我跑出來的下人，我便再也不想著跑了。”
    “我那時很絕望，從瘸子的口裏得知阿姐已經死了，就埋在院子裏那棵大樹下。”
    “瘸子是個好人，他沒有名字，他瘸了一條腿，大家都喊他瘸子。他說那是小時候餓的沒辦法，來偷我家的吃的，被我爹打的，他說他不恨我爹，雖然在我家做下人，可是有吃的，餓不死就好，他說，我不能就任由他們這樣關著，一旦我娘和小娘生下男孩，依著我爹的脾性，他不可能留我給他丟臉的。”
    “他教我挖地道逃出去。我便依著他說的，開始挖地道，隻不過後來，娘肚子裏的孩子胎死腹中，而小娘，也隻生了個女兒。”
    “所以我暫時安全了，但依然沒有自由。那之後我家的日子過的非常紅火，我爹出門回來必會帶回大把的金銀珠寶，當然，也少不了妖嬈的女人。”
    “我娘卻並不介意，因為她也想有個正常的兒子。不管哪個女人生了兒子，她都可以抱過去養著。”
    “有一天，瘸子爬著來找我，他讓我一定要逃離這裏。”
    “我看著他滿身是血，奄奄一息，問他怎麽了？”
    “他說，這裏是吃人的魔窟，我爹每年都會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時陰日的童男女獻祭給後山隻喝血的精怪，所以才有源源不斷的財寶。”
    “後來，瘸子死了，我把他埋在了後山。我挖了很多地道，卻並不想逃。”
    “我開始，並不是很相信瘸子說的，直到我親眼看到時生被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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