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我想我應該是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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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果然開始動員平民百姓撤退,有了李玉書的帶頭作用,一部分受傷嚴重的人被勸服,連夜往安全的地方撤退。
    我抱了把槍窩在牆頭看著敵方的動靜。
    半夜時分,我聽到有馬低低嘶鳴的聲音,忙叫醒了周圍的士兵,大家夥打起精神,準備迎戰。
    這時,我突然看清楚了領頭的敵軍頭目。
    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了他們的樣子。
    打頭的是輛四乘馬車,馬車周圍有八個人高舉著火把。
    也是因為他們如此張揚,我才得以看清他的長相。
    張澹遠。
    沒錯,張卯兒的親哥哥。
    我跑到周清身旁,問道:“周清,你認識張澹遠嗎?”
    但是周清卻沒有理我,就好像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
    我突然一個踉蹌,隻聽到陣陣廝殺的聲音響徹我的耳際,但我卻突然就跌進了黑暗裏。
    我的腳像是被捕獸用的鐵夾子給夾住了似的,疼的我直冒冷汗。
    “時生,你怎麽了?”
    我一睜眼就看到了神色焦急的阿離。
    我指著我的腳說:“我的腳好疼!”
    我說著就去看我的雙腳,但是腳上並沒有傷。
    “阿離,我睡了很久嗎?”
    阿離看著我的腳出神,她伸出手,施了法力,像是摸著什麽東西似的,說道:“你的腳上被人烙下了禁錮咒。”
    “啊,那是什麽?”
    我腦子一片混亂,我想著我也沒遇到誰啊。
    我擦了下額頭滲出來的汗珠,突然想到,是不是因為最後一塊碎玉就在這附近了?
    我四下裏打量了下,發現不遠處的灌木叢那裏,確實閃爍著幽藍的光輝。
    阿離安慰我說道:“這禁錮咒不是中原的法術,雖然我能解開,但又好像有些奇怪!”
    “反正不會傷到我,管他呢!”
    阿離想了想,便點頭,說道:“你忍著點,興許有些疼的!”
    說著,阿離便施起法術,我的腳就像有千萬條蟲子往裏鑽一樣,又疼又癢。
    阿離說這禁錮咒不是中原的法術,那它來自哪裏?
    我突然就想起了張澹遠,他身上穿的衣服,與我周圍那些人穿的衣服差異明顯。
    他並非漢人?
    如果是這樣,張忠、孫廷他們對於張卯兒那種異於平常的敵視就完全說的通了。
    一陣電光火石劇烈爆燃之後,我的腳上疼痛減弱。
    阿離有些失重的樣子,我忙扶住她,問道:“阿離,你沒事吧?”
    阿離點了點頭。
    但我看她臉色有些蒼白,便說道:“阿離,你先休息一下,我與你說說我剛才在那幻境裏的發現。”
    扶著阿離坐到一旁,我便接著說道:“我看到了張澹遠,就是張卯兒的親哥哥。”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張卯兒的時候,對她也有種說不清楚的抗拒感。張忠、孫廷他們自是不必說了,對張卯兒似乎就沒什麽好臉色過!”
    “這個張澹遠的衣著發式,與早些年代我們的漢人有很大區別。”
    說起來,我該是有些懊悔,每當進入那些幻境,我都記不住要問問當時的年月。
    所以,對於張澹遠的出現,我能分析出來的,也隻是他並非漢人。
    而縱觀曆史,外族入侵漢人的戰役比比皆是。
    所以,這一點線索,少的可憐。
    不過是找個由頭,讓阿離坐下來休息罷了。
    “這些日子,我隱約想起了些事。”
    阿離突然這麽說道。
    但她的表情又不怎麽確定,“隻是我並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記得有個差不多八歲的孩子哭著問我,為什麽他的命運如此悲慘!”
    “他說他隻想做個普通人,平平安安的過完一輩子!”
    “我好像,把他的記憶給封了。”
    阿離說完這些,我的頭皮突然緊繃了一下。
    就好像她說的那個孩子就是我一樣。
    但顯而易見,我不可能是她說的那個孩子。
    因為阿離接著說:“那個時候,人間遍地是戰火。”
    “他穿著金黃色的衣服,哭成了個淚人,他拉著我的手,不肯走!”
    我不禁問道:“走,他要走去哪裏?”
    “他死了。”
    “那是他的魂魄。”
    “我記得他曾經說,長大了要娶我為妻。”
    我的腦子,突然又漲了一下。
    “阿、阿離,真的有八歲的孩子說長大了要娶你為妻嗎?”
    “那,會不會是我?”
    阿離淺淺的笑了笑:“不是你啊,你八歲那時的情形,我如今記得也算清楚。”
    “而那個身穿著金黃色衣服的孩子,我印象裏與你八歲那時差不多高,因此才如此斷定他也差不多八歲的。”
    “隻是他的麵容,我記不太清,也隻記得他衣服的顏色。”
    “他說他什麽都沒有了,他舍不得我!”
    “我那時,便將他的三魂七魄給封了。”
    “後來,後來我因為法力消耗太多,暈了過去吧。”
    “大概也暈了好久吧。”
    阿離看著遠方,臉上有些悲傷:“好像我那個時候,很難過,我的心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後來我醒來的時候,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想我應該是睡了好久,因為睜開眼睛之後,人間再也沒有了戰火,可人間的日月山河卻也蒙上了一層說不清楚的灰塵!”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之後便時不時的有人追殺我,而我卻什麽真相都無法查到。”
    “以至於後來都習慣了,隻記得腦子裏有個聲音,說我要做什麽,我便是循著這聲音,去救那些被種下不死蠱的靈魂。”
    “後來會遇到身帶妖識的妖獸,見它們會殘害生靈,便也會主動除之。”
    “有時候,我很想像你這樣擁有能進入幻境的本事,可我卻又害怕,若是看到曾經的那些過往,我並不能接受該怎麽辦!”
    我攬著阿離的肩膀,說道:“阿離,過去的事唯一的意義,便是能為我們提供真相。”
    “可是這真相存在的意義,隻不過是為堵住那些不問事實開口就噴人的小人。”
    “阿離,我相信你絕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一個人的本性是不可能會改變的。如今的你善良,從前的你也一定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