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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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憊的一天過去,飯後眾人相繼歇息。
    胡巴一、王胖子和張淩三人睡在外側,為的是安全考慮。
    深夜半夢半醒時,胡巴一忽然聽見外麵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三人睜開眼,探頭望去,借著月光看到一個黑影快速離開營地,消失在遠處。
    這是誰這麽鬼鬼祟祟?
    胡巴一給胖子遞了個眼神,隨後讓張淩留守原地守護大家,兩人悄悄跟了上去。
    那人身影似是明叔的手下阿東,初入隊伍時胡巴一和王胖子就覺得此人不妥,其貌不揚,看起來狡猾至極。
    此刻他悄然離營,朝古格遺跡方向而去,莫非對那尊佛像心懷覬覦?
    “莫非明叔想取那佛像,派阿東來偷?”
    王胖子問。
    “不像,明叔豈是貪圖小利之人,這定是他自己的主意。”
    “這家夥膽子不小,那佛像我都不忍下手,他竟敢動心思!”
    胡巴一笑道:“要不要玩點花樣?這些年常與鬼神為伴,今晚咱們不妨裝回鬼?”
    明叔及其手下似乎對藏地所知甚少,誤以為諸多傳說屬實。
    雖明叔祖輩屬湘西趕屍一族,但他已少了那份敬畏。
    此時若戲耍他一番倒也有趣,既能警示阿東,也能讓他明白藏地的神秘莫測。
    二人借月光暗中尾隨。
    藏區夜空清冷,僅餘稀疏景物,月光皎潔,故並未貼得太近,但仍能緊緊跟隨。
    不久,阿東抵達古格遺跡所在的山丘下。
    長途跋涉雖無明顯坡道,他也累得氣喘籲籲。
    在白天,他已經幫明叔搬運了許多東西,而自己又缺乏在藏區或高海拔地區活動的經驗。
    夜晚獨自外出本就小心翼翼,內心難免緊張,所以他隻能停下稍作休整,打算緩口氣後再繼續前行。
    胡巴一與王胖子不願久留,不知這人會休息多久。
    兩人商議後決定繞道前往前方等候。
    曆經千辛萬苦,他們終於踏入神殿。
    王胖子邊走邊讚歎兩側的雙修壁畫。
    “小聲點,或許他已追上來了,別讓他發現。”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陣疲憊的腳步聲及清晰的喘息。
    王胖子低聲咒罵,緊隨胡巴一進入大殿。
    殿內空曠無物,無處可藏。
    二人環顧四周,隻能暫避於一根柱後。
    此處視野極佳,能將殿內情景盡收眼底。
    借著月光,胡巴一察覺阿東神情有異。
    並非因勞累,而是仿佛臉上籠罩著奇異光芒,似藍似銀,不知是月色所致,還是其他原因。
    阿東環顧四周,隨後低聲呢喃。
    胡巴一側耳細聽,許久不解其意。
    他的話語似某種古老語言,又像日常閑談。
    若換作別處,一人自言自語家常瑣事並無異常。
    然而在此境況下,顯得頗為怪異。
    阿東朝四方行禮,隨後挺身跪下,向佛像叩首,依舊喃喃低語。
    語調生硬,如同背誦。
    胡巴一與王胖子相視一眼。
    二人皆非膽怯之輩,經曆諸多奇事早已見怪不怪。
    兩人此刻均感到後背發涼。
    “這家夥莫非是潛伏進來的間諜?”
    對阿東的真實身份,二人全然不知。
    會不會是某些外國人派他接近明叔,伺機在藏區搞什麽名堂?
    正當二人胡思亂想之際,阿東有所行動。
    他竟抱起那尊佛像,打算離開!
    “這人是怎麽打開佛像上鎖的?”
    胡巴稍愣,隨即猜測阿東或許有開鎖的特殊技能。
    阿東抱著佛像往外拖,還哼著歌給自己打氣。
    然而,佛像底部的鐵索與門相連,他這般用力拖拽,鐵鏈在地麵摩擦,寂靜夜色中尤為刺耳。
    “糟糕!他怎能如此莽撞?萬一弄壞了門,放出裏頭的恐怖之物,豈不是害了所有人?”
    胡巴示意王胖子采取行動。
    就在那時,阿東猛地一用力,黑門被扯裂。
    胡巴一和王胖子頓時緊張萬分。
    大殿內,阿東邊唱歌邊拖拽鐵鏈,懷中抱著佛像。
    門被撕裂後重重落地,他下意識望向那邊。
    歌聲驟停。
    阿東僵立當場。
    雙眼直視門洞方向!
    仿佛脖子被無形之力拉長,雙眼凸出。
    猶如被人掐住咽喉……
    三四五七王胖子失禁
    極度恐懼會讓心髒和大腦誤判,瞬間釋放大量激素,使人暈厥。
    多數情況下,這是一種身體的自我保護。
    但若讓阿東選擇,他絕不會接受這種方式。
    因為在昏倒後,破損的門內探出一條潔白手臂!
    此臂通體如雪,宛如年輕女子肌膚般細膩。
    這條胳膊異常粗壯,還帶著詭異的弧度。
    手掌極大,拇指間似乎相連,指甲很長,仿佛久未修剪。
    胡巴一和王胖子幾乎想和阿東一樣昏厥,不願目睹眼前景象。
    這實在太可怕了!兩人屏住呼吸,生怕呼出的氣息過於強烈。
    這條胳膊試探性地伸出,似乎在檢測周圍是否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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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安全後,它抓起地上的石塊,將身體從門內拉出。
    這是一個非人非獸的怪物,體型介於大貓與雪豹之間,四肢類似黑猩猩,全身潔白。
    最特別的是,它有一張似人非人的臉。
    這裏本就彌漫邪氣,有佛像鎮守,如今佛像被阿東帶走,門戶敞開,竟走出這樣一個東西,令人毛骨悚然。
    胡巴一暗道不好,遇到白凶僵屍了。
    據說輪回廟下的黑鐵門通往地獄,從裏出來的絕非善類。
    王胖子同樣滿頭大汗,說是來時憋尿,此刻不知是緊張所致還是其他原因。
    胡巴一提醒他控製呼吸,避免受驚失控。
    此時隻能靜觀其變,尋找脫身良機。
    門內的東西緩緩爬出,形似人形,赤裸全身,渾身覆蓋細密白毛,比人毛濃密卻不及野獸毛發厚重,月光雖亮,仍看不清麵貌。
    二人不禁心生寒意。
    從柱子後窺視,那東西似乎繞著阿東打轉。
    那家夥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像極了荒野中的老梟,比夜貓子的哀鳴更讓人毛骨悚然。
    四周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氛圍,令人不寒而栗!
    那東西圍著阿東轉圈,又蹦又跳,顯得異常亢奮。
    忽然,它朝兩人藏身的方向瞥來。
    胡巴一嚇了一跳,心想自己並未暴露什麽啊?
    轉向王胖子那邊一看,隻見王胖子麵露尷尬,無奈地攤手。
    在他腳下是一攤水漬,借著月光還能看到水汽蒸騰。
    “!”
    胡巴一暗罵一句,王胖子這家夥尿了!
    是被嚇尿了嗎?
    似乎不是。
    但此刻那東西正迅速靠近。
    情急之下,胡巴一靈機一動,再次施展之前對付阿東的辦法,從木柱上掰下一塊較大的木片,瞄準阿東的要害彈射過去,企圖吸引它的注意力。
    為確保聲音足夠響亮,他特地挑選了一塊較大的木片,這一下正好打在阿東臉上,在寂靜的佛堂內發出清脆的啪聲。
    果然,那個長滿白毛的東西聽見動靜,警惕地回過頭。
    就在此時,阿東突然咳了一聲,竟然醒了過來!
    原來他之前隻是被嚇得昏厥過去。
    他這一咳,立刻引起了那怪物的注意,怪物愣了一下,隨即發出咆哮,仿佛對阿東的複蘇極為不滿。
    隻見它抬起手臂,朝著阿東的頭部狠狠砸下,頓時腦漿四濺,血肉橫飛!
    誰料這家夥的手臂竟如此有力,外表看似纖細,實則霸道至極。
    發泄完畢後,它用爪子撥弄阿東的屍體,確認他已經死亡,隨即轉怒為喜,怪笑連連。
    接著,它弓起身子,抱緊屍體,將那被打得稀爛的頭顱扯下,剝去衣物,將嘴貼近胸腔,直接吸食血液。
    胡巴一和王胖子全身冰冷!
    太殘忍了!也太恐怖了!
    尤其在靜謐的夜晚,聽到那東西啃咬阿東的聲音,如同嚼辣條般清晰可聞,簡直讓人心驚膽戰,不寒而栗。
    這場景,讓胡巴一聯想到通道裏的壁畫,那上麵描繪的煉獄酷刑竟與眼前的一模一樣!
    記得當時曾聽人提到,這是輪回宗的食罪巴魯!
    如此說來,眼前的怪物就是食罪巴魯無疑。
    阿東因貪財而受罰,這一點倒是合情合理。
    食罪巴魯吸盡阿東的生機,似乎頗為滿足,卻又將視線轉向胡巴一他們。
    奇怪的是,王胖子身上那股尿騷味還隱約可聞。
    胖子見狀,屏住呼吸,做出一個無奈的手勢。
    但從他的表情來看,卻又顯得輕鬆了許多。
    真該讓他在外麵解決的,現在倒成了暴露行蹤的原因了。
    此時逃跑已無可能,二人僵持至今,四肢早已麻木,而那食罪巴魯顯然力大無窮。
    於是他們商定對策,讓王胖子攀高一些,再由胡巴一將其引至下方,胖子伺機發難。
    王胖子向下挪了幾步,確保落地時有足夠的衝擊力。
    這畜生排尿後行動明顯敏捷不少。
    待他準備妥當,胡巴一從柱後現身,注視著移動中的食罪巴魯,隨即站起,高聲喝道:“喂……沒見過隨地大小便的嗎?”
    輪回洞內輪回轉
    食罪巴魯顯然沒料到這一招,被嚇得愣了一下。
    然而這東西反應極快,猛地回頭,月光下,它的眼睛宛如兩道閃電,直視胡巴一。
    胡巴一迅速舉高手電筒,強光照進它的雙眼。
    食罪巴魯頓時失明,發出刺耳的怪嘯聲。
    就在此刻,頭頂傳來王胖子的吼聲:“胖子來也!”
    老實說,以王胖子的體重量級,換作常人,恐怕早已承受不住這般撞擊。
    但食罪巴魯非同尋常,掙紮著想要起身。
    王胖子齜牙咧嘴地說:“胡司令,咱們的辦法失效了,這家夥太結實了,壓得我好痛……”
    話音未落,就被甩了下去。
    胡巴一迅速環視四周,發現雖已打開的黑色鐵門前,可借此擋住食罪巴魯。
    兩人小心翼翼靠近秘洞,企圖無聲無息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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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食罪巴魯嗅覺敏銳,胖子身上的異味成了關鍵線索。
    “王司令,你恐有通敵嫌疑!”
    王胖子滿是委屈,無從辯駁。
    食罪巴魯暴跳如雷,顯然察覺到陷阱。
    怒吼中直撲二人。
    胡巴一與胖子退回鐵門後方,未及查看內部環境,便匆忙關上門。
    此門隻能由外拉動,內無栓鎖,難以用力支撐。
    “胡司令,可有備用方案?這堅持不了太久。”
    王胖子焦急萬分。
    “叫什麽!若非你失禁,我們早脫身了。”
    胡巴一語氣不善。
    “人難免一時急迫。”
    “急迫也該有度!”
    忽感巨力撞擊門扉,二人卻未覺拉扯之力。
    “哈哈,此物無腦,隻懂猛撞,哈哈哈!”
    王胖子大笑。
    原是它不知如何開啟,本能撞擊。
    如此反倒安全許多。
    但未及慶幸,又遇強大力量衝擊,二人幾近把持不住。
    “該死,聲東擊西,胡司令,這畜生竟懂計謀!”
    胡巴一不再言語,全力拉住鐵門。
    二人本體魄超凡,胡巴一更經強化,本應穩操勝券。
    奈何先前靠柱耗費精力,加之高原缺氧,呼吸漸顯艱難。
    眼看即將被破,門外傳來食罪巴魯慘嚎及重物墜地聲。
    胡巴一與王胖子頓覺巨力消散。
    正疑惑間,門外冷聲道:“出來吧。”
    "嘿,小弟,我可太喜歡你了!" 王胖子笑著準備開門。
    胡巴一把攔住他,示意冷靜,隨後問:"張兄為何而來?"
    門外的張淩無言以對,心想胡巴一確實小心,但嘴上依然冷淡答道:"不放心。”
    王胖子拍了拍胡巴一的手,笑道:"放心,絕對是他,沒人說話這麽囂張。”
    鐵門開啟,張淩立於月光之下,身後跟著那隻令人膽寒的食罪巴魯。
    胡巴一咂咂嘴:"咱們殺掉輪回宗的神獸,會不會惹麻煩?"
    張淩未作聲,隻是默默將湛盧神劍收回。
    王胖子大笑:"胡司令,我們這是正當防衛,莫非還得任他們吞了?"
    胡巴一啐了一口。
    張淩皺眉,低聲吐出一個字:"臭。”
    胡巴一忍不住笑了。
    王胖子尷尬不已,下意識摸了摸褲腿。
    三人簡單整理後,又仔細查看四周。
    原本對佛像後的洞好奇,此刻打開,正好借此機會探查。
    地上滿是白骨,有人類也有動物的,牆上有大小不一的洞穴。
    忽然,胖子開口:"胡司令,這是什麽皮?"
    胡巴一轉頭:"什麽皮?誰的皮?"
    兩人走近一看,胖子從身下抽出一大片黑乎乎的毛皮。
    二人細看,不像藏馬熊皮,也不像其他已知種類,毛發太多,或許是野人皮。
    胡巴一反複查看,隨手一抖,竟從中掉落一塊類似人腦蓋骨的東西,像是半個骷髏頭!
    用手捏了捏,質地柔軟,不似普通骨頭。
    胡巴一打開手電筒一照,發現這顱骨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文字,雖不是那種怪異的龍骨天書,但我們也完全看不懂。
    "麵具?" 張淩皺眉說道。
    這東西和後世小說、電視劇裏的麵具俠客所戴的麵具極為相似。
    胡巴目光微動,顯然對張淩的話深表讚同。
    但為何要用野人皮毛包裹,又將其置於鐵門後的深淵之中?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隻覺此事甚是離奇,索性不再多想。
    手電光繼續向前探照,他們發現四周遍布洞穴,部分洞口留有皮毛痕跡,顯係食罪巴魯出入之處。
    洞穴深處一片漆黑,連手電光也無法穿透!
    胡巴心中隱隱擔憂,此處傳聞非同小可,若真惹出什麽麻煩,後果不堪設想。
    王胖子卻不以為意,笑稱有兄弟相伴,無所畏懼,執意再往裏瞧。
    張淩好奇心起,因他察覺深處似有微光閃爍,那光芒不似生物所發,倒像某種巨大的光源。
    然而,胡巴與王胖子毫無察覺。
    "老弟,休要胡言,這般漆黑之地,怎會有光?" 王胖子被張淩的話嚇得心生恐懼,兩人感知不同,無疑證明此地怪異。
    "不如就此折返吧,貿然闖入,實屬無禮!" 王胖子邊說邊欲轉身離去。
    此刻,他又覺尿意湧來。
    忽然,張淩低聲念出二字:輪回!
    隨即,洞穴深處傳來一股強大吸力,將三人齊齊朝內拖拽!
    第三五一夜
    三四九我是誰?
    "你可願獻出一絲靈魂,改寫你的命運?"
    "我願如此,這般苟活,實在厭倦!"
    "很好,閉上雙眼!"
    "稍等,莫讓我更糟!"
    "嗬,還能糟糕到哪裏去?"
    "放肆,你竟輕視於我!"
    "少囉嗦,閉眼便是!"
    "哎呀,你太過粗暴!"
    ...
    掀開被褥,張淩望著天花板,一臉無奈。
    每天,張淩重複著同一個夢,從最初的朦朧到後來的清晰,他甚至能感知夢中人物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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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渴望這個夢成真,倒不是為了夢想實現,而是認為若果真如此,未來夢境或許會有所變化。
    總是做一樣的夢令人沮喪。
    張淩清楚記得,就在剛才,他還置身於藏區的古格遺址中。
    如今雖不知身處何地,但身體的動作顯得熟悉且自然,毫無抗拒感,仿佛本就該屬於這裏。
    然而,張淩從未有過這樣的記憶。
    這十分詭異,明明剛踏入這個世界,卻像已生活許久,連記憶也異常清晰。
    更奇怪的是,他的冷靜性格在這副身體裏無跡可尋。
    這身體的原主更像是個開朗外向的普通人。
    差距不小,但他卻莫名契合這種狀態,甚至自己都覺得反常,但身體反應卻真實無比。
    所以,他也期待不同尋常的夢。
    可惜事與願違,改變不得。
    這身體的原主,或者說張淩如今的身份,真是複雜。
    小時候,他是眾人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模樣俊秀,學習優異,語文數學成績名列前茅。
    可父親期望極高,一次未獲第一便遭受責罰。
    有人說張淩敏感脆弱,也有人稱其倔強叛逆,總之,父親每次懲罰後,成績便直線下降。
    到了初中,僅能在年級排名中遊掙紮,被歸為“傷仲永”
    一類。
    當時全年級有三百多人啊。
    但無論如何,張淩不必再擔憂父親的苛責,安心度過他的青春時光。
    初中畢業後,他考上了一所昂貴的高中,又進入一所便宜的大學,終於離開那個村莊,仿佛重生一般。
    大學裏的張淩無拘無束,飲酒吹噓、觀看不良影片,那三年宛如人生巔峰。
    然而好景不長,畢業後步入社會謀生,張淩才意識到那三年的逍遙是多麽荒唐。
    曆經兩個月的奔波,總算找到一份工作,提著行李便匆匆趕去,仿佛錯過便會失去機會。
    然而這份工作的穩定性令人堪憂,工廠尚在建設,他在現場苦等半年多,地處郊區鄉村,乏味至極,唯一樂趣便是與房東年僅十五歲的女兒嬉戲。
    工廠建成後,員工逐漸到位,幾個愣頭青才猛然感受到社會的冷漠與現實:技術員從不與他們多言,唯恐失了身份。
    他們的傲氣與自負瞬間顯得滑稽又可憐。
    幾番較量與尊嚴掙紮後,他們逐漸屈服於旁人的冷眼輕視。
    那段日子,逼迫他們幹出幾件驚世之舉。
    其中一人對車間主任展開追求,對方比他們年長近十歲;另一人則奪走了張淩心儀已久的房東女兒,聲稱她剛滿十六;而張淩轉而瞄準辦公室另一位佳人。
    僧多粥少,三人常遭同事戲謔,但這又如何?
    他們深知現狀,這些女子又能留多久?隻求當下擁有。
    果不其然,主任離開了大軍,房東女兒甩掉了吉波,而張淩的心上人也因憂愁步入婚姻。
    失意的男人總是最感傷,三人借酒澆愁,以笑掩飾痛楚。
    一年後,這群難友各奔東西,邁向未知旅程。
    張淩有幸進入一家房地產公司,這次機會難得,甚至讓他覺得耗盡了近年的好運。
    這家公司規模不小,上司是一位親切的女性領導,傳聞出身不凡。
    張淩曾偷偷觀察過,最終確認傳言屬實。
    其餘同事也多為氣質佳的女士。
    尤其特別的是,整個行政部僅他一位男性。
    然而好景不長,兩年後,上司因受排擠離職,同事相繼離開或調動,轉眼間隻剩他一人。
    隨後公司返聘了一位女副總,常挑他毛病,無奈之下,他也隻能辭職。
    這些年,張淩嚐試過多種職業,學習工程、法律,還考過律師和公務員,結果屢次失敗。
    用朋友的話講,能找到如此堅持又屢敗屢試的人實屬罕見。
    幽暗的小屋內,張淩胡亂擦了把臉,緩緩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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