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峰毫不遲疑，快步走到血池旁低頭查看。
    血池裏的血已完全變成深層的鮮紅液體，無盡的煞氣四處衝撞，卓峰勉強支撐片刻便退出來。
    “好濃烈的煞氣！”
    卓峰驚歎。
    卓峰臉色蒼白，滿是驚懼。
    他回頭望了眼剛剛叛逃的幾人，暗忖若被宇文正龍拋下，他們定無生路。
    那幾人似也察覺到了什麽，滿臉恐慌，不知如何是好。
    結交善緣
    張淩微笑道：“我們感受到此處濃烈的生命之力，與它產生共鳴，才特意前來領悟，實則並無任何奇珍。”
    卓峰拱手道：“多謝各位坦率告知！”
    他知道張淩能坦言不易，卻又存疑，“為何宇文教主之前問時……”
    張淩笑道：“他貪念深重，即便說了又有何用？隻會惹來麻煩罷了。”
    卓峰思索片刻，確實如此。
    張淩道：“不過這血池也可稱得上寶地，隻是角度與用途不同罷了。”
    他一抬手，抽出一縷血絲，說道：“老哥不妨一試！”
    卓峰一怔，隨後伸手接住血絲，稍作感應，渾身一震，猶如毒蛇噬咬般被甩開，麵色慘白！
    身旁的人急忙上前扶持，皆以為張淩做了手腳，紛紛怒視於他。
    卓峰急道：“莫慌！我剛才覺察到血中殺氣，未曾料想這般強烈，差點引發心魔，墜入魔道。”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張淩道：“所以並非有意阻撓，若當時說得太多，怕教主也不會領情，他可不像您這般豁達。”
    卓峰道：“正是如此，反而是我們過於執著，反倒容易受傷。
    為了我這條老命，讓弟子們涉險，讓少俠見笑了。
    既然已知，便不多言了。”
    張淩問道：“我看您雖年邁，卻未至油盡燈枯之境，何須這般著急？要知道執著過甚對修行不利。”
    卓峰歎息道：“唉，我修為雖不算低，終究年老體衰，生命力漸消。
    眼見壽數將盡，加之弟子們催促勸勉，就想拚一拚了。
    可再進一步談何容易？！”
    傳聞此界能承載的強者數量有限，若無人隕落，即便天賦異稟也無法超越界限。
    張淩頷首，他在前塵曾讀過不少類似記載。
    此界由一位至高神隻演化而成，難免存有缺憾。
    卓峰欲更進一步，唯有覓得靈材或踏入真正的大道領域。
    張淩再次點頭，隨後拱手詢問："敢問前輩來自何處？晚輩冒昧，日後若尋得珍稀之物，當親臨拜訪。”
    卓峰稍怔，旋即輕笑："老夫居於聖象山，汝等隻需尋至農人幫，自能找到老夫。”
    張淩回禮道："晚輩告辭。”
    他深知，立足此界需廣結善緣，這卓峰值得結交。
    卓峰亦還禮，隨後領徒離去，先前隨行者亦尷尬相隨。
    嶽陽此時近前，對張淩低語："原來他是農人幫之人？"
    張淩應聲："汝識得？"
    嶽陽搖頭："未曾謀麵，卻聽聞其名，此幫不似其他以爭鬥聞名，而是由農夫與貧苦人聚集成溫暖家園，說來更像民間組織，他們耕作牧牛，與世無爭。”
    張淩歎道："平凡之中見偉大，日後必當拜會。”
    嶽陽點頭附和："卓峰身份想必非凡，然其性情卻與農人幫特質吻合。”
    猴子數次欲言又止，終被張淩察覺："有何事？"
    猴子遲疑："那老者如此修為尚顯懼意，阿苗現況莫非……"
    話未畢，胡巴率眾人歸返，手中攜奇異之物。
    果然，這三人確有摸金之能。
    眼見小苗久未現身，連胡巴等人亦憂心忡忡。
    張淩莞爾："不妨上前探看。”
    猴子即刻趨步，驚呼："天啊，她安然端坐，似在入定。”
    張淩含笑說道："小苗有幸成為傳承之人，這是她的際遇。
    不過在場諸位同樣能從中獲益良多，用心體悟，必有所得。”
    嶽陽感慨道："說來慚愧，我們或許占了小苗的機緣。
    既然如此，不妨借此機會再深入參悟，看看還有何意想不到的收獲。”
    於是眾人紛紛盤坐，再次專注領悟。
    小苗在兩天後蘇醒。
    醒來後的她，讓張淩感覺判若兩人。
    外貌雖無變化，但氣質迥異，一股難以企及的威嚴油然而生。
    凝視許久，張淩依舊無法察覺異常所在，反倒令小苗有些窘迫，輕喚一聲"小哥哥"後，他才確認麵前之人確是小苗。
    據小苗所述，張淩得知血池來曆非凡，竟為現世創造者遺存之物。
    血液中的絲絲煞氣，亦是昔日強敵所遺。
    而穿過此門，踏入外界，將進入另一片廣袤天地。
    張淩心中微動：若真能突破此界，究竟會回到原本的世界，還是繼續留在盜墓世界？
    此外，這對此界之人而言，或許也是機遇。
    他遂命嶽陽等人留守，自己急赴伐桂村。
    誰知族長似已知曉此事，稱即便存在界門，也無法讓眾人同時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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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乃此界生靈，受其規則束縛，大量流失恐生變故。”族長如是說。
    張淩恍然大悟，細思亦覺有理。
    見族長態度堅定，他轉念決定先行探路，若有可行之處，再做後續安排亦不晚。
    盡管他對魔國、盜墓及其他世界的差異尚不明晰。
    途中至聖象山尋得農人幫，向卓峰說明來意，卓峰豁達允諾，挑選數名年輕有潛力者隨行。
    眾人準備妥當，即刻趕往古禁地。
    幾人穿過低矮的丘陵，張淩察覺到前方有幾股氣息浮現。
    他示意大家分散開，自己也收斂氣息，悄然接近。
    在血池附近，有幾個身影佇立。
    嶽陽四人倒在地上，雙手按住胸口不斷咳血。
    那十幾人中，有幾個張淩認得，其中包括宇文正龍。
    另幾位，據農人幫的人透露，是荒原城的榮長老榮穀和他的護衛榮曉偉，以及大統領周同。
    周同身旁還站著一名身披黑袍、麵目模糊之人。
    正狠狠鞭打嶽陽等人的正是榮曉偉。
    荒原城，在這片天地間赫赫有名。
    張淩皺眉沉思。
    嶽陽等人本應是頂尖強者，且已獲血池部分機緣，尋常高手絕非對手。
    然而這些人，顯然遠超常人！
    "說！那小子在哪？"榮曉偉怒吼。
    嶽陽咬牙道："你說是誰？我不知道！"
    榮曉偉取出一幅畫像，冷聲道："看仔細了，否則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人群中有人緩步而出，笑言："先前你們不是還同行嗎？如今怎就不識得了？"
    正是宇文正龍！
    嶽陽吐出口鮮血，冷笑："沒想到啊，狗有時也能裝模作樣，哈哈！"
    榮大長老緩緩開口："諸位為何要為那人受苦？分明與他有仇，卻偏要庇護？"
    嶽陽搖頭："若真不知，便是不知。
    此人行蹤飄忽，連你們都找不到，我又怎會知曉？"
    榮曉偉大怒，繞過長老，一腳將嶽陽踹飛，重重摔落，喝道："莫非非要見血才明白？"
    周同顯然不願如此暴力，勸道："不過是問詢，何必如此粗暴？若錯傷無辜豈不糟糕？"
    榮曉偉陰笑："隻要告知那人所在，我自會停手。”
    "你..."周同氣得渾身發抖，這對榮家人，簡直是無賴！
    黑袍人出聲："罷了，周統領莫再多言，上使大人在此！"
    人群中四名玄衣人同時向前一步，其中一人開口道：“形勢緊迫，若有所得，無需顧忌手段後果。”
    張淩等人遙遙觀望。
    農人幫中的肖斐然聽到此言，指向那黑衣者道：“那是尉遲龍飛，多年未現世，如今竟為尋你現身。”
    “張少俠，你盜取了他們的寶物？”
    年輕人們心生忐忑。
    “不過是無端猜疑。”
    張淩麵色微寒。
    他察覺到這些人針對自己而來，卻不知何因，是宇文正龍公報私仇？還是知曉了界門之事？
    張淩問道：“這玄衣者是何方神聖？”
    章 狗咬狗的紛爭
    說話的農人幫成員是肖斐然。
    肖斐然道：“玄衣之人當是扶持尉遲龍飛的異域強者，操控人心，不過是以己製己，荒原城不過是一具空殼。”
    小苗立於旁側，氣息玄奇，疑惑道：“兄長，他們可是惡人？”
    張淩隱隱感到不安。
    肖斐然道：“這些人，絕非善類。”
    尉遲龍飛整理黑袍，沉聲說道：“如此甚好。
    聽說榮長老新創先天陣法？”
    榮穀苦笑回應：“胡亂拚湊，實不敢稱道。”
    尉遲龍飛冷哼一聲：“但見長老行事謹慎，不免讓人懷疑昔日一樁舊案，當年我弟子探秘禁地，你遣人暗中隨行，之後弟子失蹤，至今無音訊，長老有何解釋？”
    榮穀麵露難色：“城主，禁地凶險，生死天定，我又能說什麽？”
    尉遲龍飛厲聲質問：“同行數十人，唯獨我弟子周鬆及其同伴未歸，莫非這在你計劃之中？”
    榮穀胡子微顫：“難道你要說是我害了他？”
    尉遲龍飛跨前一步，目光如炬，注視著榮穀，冷聲道：“此陣莫非是衝我來的？害了徒弟還要害師父，未免太過狠毒！”
    榮穀勃然大怒：“你血口噴人！這陣法分明與你毫無幹係！”
    尉遲龍飛冷笑一聲，道：“你若直呼我名，便是對尊長無禮，此罪難恕，足可令你形神俱滅！”
    榮穀一怔，萬萬沒料到一時衝動竟犯下如此大錯。
    “若問不出個所以然，便直接解決了吧！”
    一位黑衣人沉聲說道，語氣冰冷，“徒增困擾，反讓自家兄弟心生疑慮！此陣由我們所授，絕非針對城主。”
    尉遲龍飛輕哼一聲，不再言語。
    這時，周同挺身而出，目光如電，凝視榮穀，緩緩說道：“此事，你真能置身事外？”
    榮穀不屑一笑：“歸來者言，周鬆之死乃遠飛雞所為，與我何幹？若要追究，也該去找那禁地中的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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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同怒火中燒，喝道：“你對舍弟之死一清二楚，還敢狡辯？！”
    榮穀矢口否認：“你休得胡言，我也隻是聽聞而已！”
    黑衣人不耐煩地打斷：“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榮曉偉聞言，嘿嘿笑著望向嶽陽，威脅道：“最後的機會，說還是不說？”
    嶽陽仰天長歎：“本想堂堂正正做人，可惜時運不濟，令人扼腕歎息！”
    榮曉偉眯起雙眼，陰冷地說：“不說？那你定會後悔！我不急著取你性命，隻廢去你修為，讓你淪為廢人，再讓你靠乞討度日，如何？可惜至極，昔日高人如今隻能匍匐求生！還有，你那些仇敵得知你的處境，想必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如何對付你，你想過嗎？”
    榮曉偉的惡語雖出口，嶽陽卻毫無懼色，神色依舊平靜。
    “你所慮之事，正是你內心的恐懼，很好，讓我替你嚐嚐這種滋味。
    若覺得苦不堪言，我自當原原本本告訴你！”
    胡巴一行人神情淡然，他們久經生死，早已習慣此類場景，又豈止經曆千百回？
    榮曉偉將這平靜視作挑釁，尤其當嶽陽提到自己未來也可能置身此境時，更令他心生恐懼。
    榮穀高喊“祿兒速退”
    之際，榮穀已迅速上前，一把拽住榮曉偉往後撤去。
    周圍看客亦紛紛急退，遠離嶽陽等人。
    嶽陽丹田似漩渦般急速旋轉，氣勢逼人。
    猴子在一旁調侃：“你太心急了，該讓他們先得意，咱們再動手，這樣才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嶽陽先是大笑，隨後說道：“不過，這般動靜，總該讓宗主有所察覺了吧！”
    猴子附和：“確實，宗主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咱們與他相識不久，卻願為他赴湯蹈火。”
    胡巴接口：“他是我們的恩人！”
    眾人皆稱是。
    嶽陽冷哼：“若非宗主，我們還渾渾噩噩，如今連死都不懼，全因宗主庇護。
    兄弟們，來生還攜手同行！”
    話音未落，幾人真元湧動，欲衝向榮曉偉。
    忽然，一掌拍在他們頭上，狂暴的內力瞬間平息。
    胖子癱坐地上，榮曉偉不明所以，驚疑地盯著榮穀。
    轉頭一看，差點破口大罵——
    空間如水麵投石，波紋起伏，扭曲變幻。
    這幾人竟意圖攻擊丹田，與自己同歸於盡？
    湖麵本在晃動，卻忽然如冰凍般靜止，隨後漸漸恢複平穩。
    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嶽陽等人身後。
    尉遲龍飛等人驚咦一聲。
    他們察覺到嶽陽等人的舉動，卻沒料到這人無聲無息地出現了！
    這些人神識強大，竟未發現他是如何到來！
    更令人意外的是，這人非常年輕！
    宇文正龍定睛一看，怒吼道：“他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來人對嶽陽等人點點頭：“沒事了。”
    嶽陽等人喉中哽咽，激動不已，卻難以言語。
    胡巴一與胖子三人直接坐下，大口喘氣。
    來者正是張淩。
    他正在遠處觀望，思考如何靠近，卻見嶽陽等人欲與敵同歸於盡，立刻出手阻止。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榮曉偉得知眼前之人正是宇文正龍提及的人，不禁笑道，隨即轉向那四名黑衣人，“四位大人，此人正是你們要找的人！”
    其中一位上使走出，目光如炬地注視張淩：“是你？”
    張淩眉頭微蹙，說道：“這般架勢，不知所為何事，還要繼續誣陷嗎？為何不明明白白地說清楚？”
    上使道：“我們要驗證一事！”
    “何事？”
    張淩問。
    上使未答，大喝一聲：“拿出東西！”
    話音未落，身形已動，直撲張淩。
    他尚未近身，雙掌已拍出數道掌風，每一道都雄渾有力，疊加後更顯威猛！
    這位上使果然非同小可！
    尉遲龍飛眯起眼，盯著出招的上使，沉默不語。
    張淩感覺周身似遭狂風巨浪衝擊，恍若置身孤舟深海。
    他屹立原地，紋絲不動。
    連他自己都覺得壓力巨大，更何況嶽陽等人此時狀態不佳，若正麵迎擊，必死無疑。
    上使見此，嘴角浮現笑意。
    正當他以為即將得手時，忽然旁側閃出幾人，聯手接下了他的攻勢！
    竟是肖斐然他們！
    這一群人實力本就超群，加上人數占優，勉強能夠應對。
    “砰砰砰……”
    一陣密集的撞擊聲傳來，上使的招式被一一化解。
    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肖斐然仰天怒吼，隨即直撲上使。
    他欲趁此機會進攻！
    肖斐然身在半空時，身軀猛然增大。
    “嗷……”
    一聲巨響，天空中浮現出一隻黑色巨狼，俯視著上使。
    那巨狼稍作停頓，便俯衝而下，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揮爪而出，風雷大作，朝上使席卷而去。
    上使大驚，不僅因對方人數眾多，更因在這巨狼身上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517章 我命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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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淩現身時，並未帶來所有肖斐然等人，為的是出其不意，因此這些人未能察覺。
    上使麵對突發狀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心中遲疑，甚至開始猜測肖斐然的身份！
    但肖斐然並未遲疑，直接發起攻擊。
    上使稍作猶豫，隨即雙掌向上托起，一股浩瀚魔元迎向肖斐然。
    轟！
    若論實力，肖斐然自然不及，但他借助下衝之勢，攻勢凶猛。
    上使感受到一股強大衝擊力襲來，急忙腳下點地，借力後退，卸掉部分力量。
    然而仍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才勉強站穩。
    “神獸貪狼！！！”
    上使無視傷勢，上前一步，雙眼赤紅地盯著肖斐然。
    在他的記憶中，這是異域的聖獸，可為何異域的聖獸會在此出現，並對他出手？
    他話音剛落，其他三人迅速圍攏過來。
    一名上使謹慎地問道：“你是哪位尊者的……屬下？”
    肖斐然抬眼，說道：“我是農人幫之人，不認識哪位尊者。”
    那使者一愣，隨後與其他人交換眼神，疑惑道：“殘魂？”
    肖斐然昂然道：“我就是我！”
    那使者恢複冷酷神情，冷哼一聲：“殘魂也敢如此狂妄！莫非不怕觸怒尊者，讓你灰飛煙滅？！”
    肖斐然望向天空，語氣堅定：“我不是誰的殘魂，誰若挑釁，必遭反擊！”
    此時，張淩走近，問：“找我是嗎？”
    使者答道：“我等此行目的明確，就是帶你回去。”
    “帶回？”
    張淩皺眉，“我非異域之人，何故羈押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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