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門外高聲通報：“大明宗宗主虛穀方丈到！”
    “陰陽聖教二位教首到！”
    “歡喜門主玄都先生到！”
    “正義盟代理宗主周俊傑少俠到！”
    “飛龍門主淩嘯天先生到！”
    “巨闕門主李開山先生到！”
    “青城派掌門聶無忌先生到！”
    ……接連的通報聲讓廳中交談的人群陷入沉默。
    “天哪，我真的見到他們了！”
    有人低聲驚歎。
    “這麽多頂尖人物，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另一人暗自揣測。
    金大人神色肅穆，走到門口拱手行禮：“諸位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
    他心中亦震撼不已，這幾乎召集了所有關鍵勢力。
    果然，四方震動，強者雲集！
    人彘事件，絕不簡單！
    廳內人群自然分出一條通道，這一行人緩步走入，分別落座於主位兩側。
    金大人毫不謙讓，徑直走向主座落座，抬手示意眾人坐下，開口道：“多謝各位蒞臨，近日有一要事令我憂心，因此才召集諸位。”
    ……
    章查眼神一凜！
    “我乾坤宗曆經萬載屹立不倒，尤其是近千年間，各族互通有無，先輩們製定諸多規條，確保萬族繁榮昌盛。
    然而，近期我得知竟有人違背規條，凶殘嗜殺，實為罪無可赦。
    今日邀諸位前來，正是為了共同裁決此事！”
    “具體何事？”
    金大人緩緩說道：“有一種酷刑名為‘人彘’，將人四肢斬斷，挖去雙眼，以秘法熏聾啞，甚至割鼻、剃發、毀眉，塗藥令毛發永不重生，再囚於廁所之中，專用於懲治窮凶極惡之徒。
    聽來雖殘酷，然若施於罪大惡極者，亦無不可。”
    下首眾人聽罷，麵露疑惑，不解金大人為何提及此。
    “諸位或許認為此刑雖嚴酷，卻可用以懲戒大奸大惡之徒。
    但倘若有人借此名義，行非人之事呢？”
    金大人冷聲道。
    眾人震驚不已。
    “昔日伏羲皇威震天下，功績卓著，誰料其後代竟墮落至此！”
    “是誰做出這等禽獸之舉？”
    眾議沸騰。
    金大人沉聲道：“我正為此而來。”
    他起身麵向各派代表，道：“諸位，如今便將涉案之人押至庭前問話。”
    眾人皆點頭應允，目光急切。
    金大人示意身旁侍從，後者很快帶來三人：一名懷抱瓦甕的女子，兩名年輕男子。
    金大人指向其中一人道：“這位是猛蛟幫莫長老之孫莫雷子，那位則是青山幫主義子魏軍。
    猛蛟幫與青山幫的朋友在否？”
    隨即，兩位身影站起，其中一人自稱：“在下猛蛟幫主尉遲金龍。”
    “我是青山幫主魏庭！”
    “金大人因何扣押他們？”
    金大人冷哼一聲，轉頭麵向眾人道：“近日，張起靈偶然卷入一樁涉及人彘利益糾紛之事，而這兩人正是受害者，張起靈已將暖玉與楊明誌二人移交給我。”
    眾人皆知，製作人彘需用到大量珍貴藥材，非尋常門派或個人能為。
    果不其然，張起靈循線追蹤，找到了幾名行跡詭異之人，進而揭露真相——此事竟由正義盟幕後操控！
    無視眾人的議論，金大人注視著周俊傑說道：“周宗主，此事還需你詳細說明。
    經過我的調查，發現了一條黑暗且邪惡的產業鏈：長期從事花卉交易的商販，在運送花苗時，竟暗中夾帶大量茯苓！各位自然清楚，茯苓雖是良藥，但誰能想到它會被用於人彘？然而，當我檢查其他商販店鋪時，發現他們全都如此，總計查獲數千株之多！”
    “因此，我立即下令校尉抓捕。
    卻不料，那些商販早已被人滅口。
    幸虧府中兵丁查探，最終鎖定了凶手，這兩人正是殺害商販的元凶！”
    金大人手指指向兩名年輕人，語氣憤慨地說道。
    “血口噴人！”
    魏庭厲聲嗬斥。
    金大人微笑回應：“魏幫主，你認為在這種場合下，誰會平白無故胡言亂語？”
    591章 當麵對質
    魏庭見狀，不敢再強硬，準備坐下。
    “魏幫主是否知曉此事？”
    魏庭猛然起身，怒道：“我怎會知道？”
    “這甕中所裝何人？”
    此時，所有人都看清了暖玉及甕中楊明誌的身份。
    “此乃人彘事件的受害者。
    而莫魏二人，則是我封住了他們的聽覺與視覺。”
    金大人轉向楊明誌說道：“你二人有何冤屈，今日不妨直言，諸位大人與教主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
    金大人此言既是對暖玉的提醒，也是對各大教派高手的警示。
    兩人初入時滿心歡喜，因沉冤有望昭雪而激動不已，如今楊明誌的情緒也漸趨平穩。
    “不死之身楊明誌，見過諸位！”
    他語氣平和，毫無波瀾，令旁聽者不由心生敬意。
    楊明誌看向周俊傑，道：“宗主。”
    周俊傑笑道：“楊兄不必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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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明誌道：“待會我所言皆屬實，還請宗主主持公道！”
    周俊傑道：“楊兄放心，我會公正處理。”
    楊明誌深吸一口氣，隨後平靜地說：“除了你們所知的身份，我還有一重身份——便是城南楊家村所謂的餘孽。”
    “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震驚。
    二十年前的事件，一直被視為江湖禁忌，如今竟被當眾提及，且還有幸存者，這無疑是轟動武林的大事。
    見眾人議論紛紛，楊明誌冷哼一聲。
    “通魔？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痛恨魔族本無可厚非，若真有人通魔，縱使萬死亦難贖其罪。
    但若我說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冤案，諸位又作何感想？”
    如果說此前眾人得知楊明誌的身世已感驚愕，那麽此刻他的言論無疑如晴天霹靂，再次震撼全場。
    “在你們心中，我們是叛徒、罪人，而在我眼中，卻是滿目血海。
    當年我才六歲，雖知蒙冤卻無能為力。
    更何況在你們口中，我們已是叛徒，又有誰信得過我們？後來我長大成人，掌握了一些線索，於是加入正義盟外門，欲暗中查清真相。
    卻不料身世敗露，他們不僅想封我的口，甚至對我下了毒手，將我殘害至人彘境地。”
    “卑鄙！”
    “可恨！”
    “可惡！”
    眾人紛紛憤然斥責。
    “周宗主，有何要說？”
    周俊傑長歎一聲，緩緩起身，先是對楊明誌深深一躬，隨後對眾人道：“諸位心情我懂，但說到二十年前，那時我才幾歲，縱使親身經曆，又怎說得清是非曲直？正如楊兄所言，若此事為暗中行事，誰又能告知於我？不過楊兄兩次劫難皆與我派相關，身為盟主，自當過問。”
    楊明誌點頭道：“有宗主此言，我心安矣。”
    這時，張起靈開口：“說起根源，皆因那柄雪刀，宗主可曾見過？”
    “未曾得見。”
    金大人亦道：“此事若為下人所為，老盟主必不知情。
    若他真有此寶，定會炫耀，然我從未聽聞。”
    張起靈沉吟道：“莫非有人栽贓陷害，或假借正義之名？”
    周俊傑再次搖頭：“若謂栽贓，恐未必。
    當年滅楊家村者實乃我師伯，若有人作偽，他怎會不出手？可他既滅楊家村，為何無此刀，我亦不解。”
    周俊傑剖析清晰，毫無推諉，即便起初眾人對其憤懣，此刻亦不禁生出敬意。
    魏庭開口道：“若是冤案，確為遺憾。
    但我仍需請問，這冤案與我青山幫有何關聯？”
    金大人答：“令郎涉事其中！”
    魏庭變色：“絕無可能！”
    黃袍山來人
    此事非同小可，魏庭聽金大人言畢，再不敢輕視。
    “殺人滅口、販賣藥材，皆是他所為，如何撇清幹係？”
    魏庭神情萎靡，適才反應出於本能，此刻細思，若非金大人確有把握，怎敢直言於眾？
    “怎會如此？”
    他低聲呢喃。
    尉遲金龍也低聲問：“會不會弄錯？他們不過是兩個孩子。”
    金大人開口問道：“既然如此，我想請教兩位幫主，我在扣押這兩人後，貴方是否打算前往我家索要人質？”
    魏庭答道：“我不清楚金大人緣何要拘捕我的兒子，若早知如此……”
    金大人追問：“魏幫主的意思是，你並未深究此事的原因？”
    魏庭搖頭表示否定。
    金大人接著轉向尉遲金龍，後者亦坦言：“我也隻是事後才得知內情。”
    金大人微笑著環顧二人，“那麽，二位能否解釋一下，為何事態發生後，頻繁有信鴿自你們府中飛出，而這些信鴿的目的地竟都是黃袍山方向？”
    尉遲金龍聞言神色驟變，而魏庭則顯得困惑不解。
    周圍之人無不心生警惕。
    金大人點頭示意，隨後對幾位前輩說道：“我已先行封鎖了這兩名年輕人的視聽，他們無法與外界交流。
    我所提問題，他們均已如實回答。
    若諸位仍有疑慮，可自行審問。
    如我有任何隱瞞，願擔全責。”
    幾位高人互相交換眼神，隨即有一人起身說道：“由我來試試。”
    此人邁步上前，麵對莫雷子二人施展一套繁複的法術，從二人腦中提取出一團白色煙霧。
    這煙霧凝聚成動態畫麵，起初雜亂無章，很快便清晰起來。
    “厲害！”
    眾人讚歎不已。
    正當畫麵趨於明朗時，忽然一道黑影自殿外疾射而來，直擊白霧。”何人？”
    “放肆！”
    金大人怒斥。
    施法者措手不及，悶哼一聲，雖受衝擊但成功將白霧握於掌中。
    “黃袍山青木先生來訪！”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眾人正感震驚，忽見地麵憑空浮現出一道年輕身影。
    令人詫異的是，竟無人察覺其如何進入，此人身法堪稱絕妙。
    “你是青木先生？”
    那侍童昂然答道：“我隻是青木先生的侍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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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先是一愣，繼而麵露羞憤，沒想到竟被一個侍童鎮住。
    “大膽！”
    侍童毫不在意，懶散地道：“師尊吩咐要護著兩人，我自當出手！”
    那人對旁人愛理不理，卻對施法者讚許有加：“不過你的手段很是精妙，我望塵莫及。”
    先前動手的是飛龍門的高手，他對金大人說：“他倆的記憶暫且由我扣留，但若時日一長，恐怕難以保持完整。”
    金大人明白其意，對那人道：“既然你已通報，就在此等候，別再生事。”
    那人笑著回應：“我師尊說了，不準你們再動這兩人，誰都不可違抗！”
    金大人追問：“你師尊何在？”
    “金大人找老夫有何貴幹？”
    一位青衫老者憑空出現在門口，仿若本就在此。
    囂張跋扈的黃袍山來客
    眾人驚愕，周俊傑則陷入沉思。
    “原來木長老便是傳聞中的青木先生，失禮失禮！”
    青木先生冷聲道：“你怎也來了？”
    周俊傑苦笑道：“晚輩暫代宗主之職，受金大人邀請，自然得現身。”
    青木先生輕哼一聲，不再搭理周俊傑。
    金大人見青木先生態度傲慢，心生不滿。
    “青木先生身為正義盟長老，理應知曉規矩，何必這般狂妄？”
    青木先生笑而不語，道：“我是黃袍山之人，無需向任何人低頭。”
    金大人見周俊傑並無動靜，便也閉口不言。
    青木先生掃視四周後，發現了莫雷子與魏軍。
    “諸位怎可如此糊塗！”
    張起靈冷笑一聲：“閣下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青木先生冷眼相向：“閣下是何方神聖？”
    張起靈朗聲大笑：“我？自然不是黃袍山的人。”
    青木先生輕蔑一笑，轉頭看向飛龍門出手機械的那人，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淩門主如此對待晚輩，就不怕損了自己的威名嗎？”
    淩嘯天性格孤傲，今日之所以親自下場，是因為此事關係重大。
    盡管知曉事情始末，他卻無意與人爭辯。
    “青木先生，你未明真相便妄加指責，如此武斷，豈能代表黃袍山？”
    淩嘯天反駁道。
    青木先生冷笑著回應：“別用江湖那一套搪塞我，我隻信親眼所見，與黃袍山何幹。”
    眾人本以為青木先生是位高人，此刻聽其言辭，對其觀感急轉直下。
    虛穀方丈開口道：“青木先生可知二人今日之果皆由往昔之因而致？善惡有報，因果循環，閣下又何必憑己意評判是非？”
    青木先生略一點頭，道：“佛曰因果，若他償清舊債，今日動手者是否亦需承擔相應後果？如此推論，今日對二人施加懲處者，豈非也該受惡果？”
    眾人一時語塞，難道黃袍山與飛龍門就此結怨？
    張起靈大笑：“看來黃袍山不僅實力超群，混淆黑白的本事更是堪稱一流！”
    青木先生哼了一聲，對金大人道：“你行事肆無忌憚，既非上峰，也非旁門領袖，何以擅自決定他人生死？”
    金大人錯愕不已，不知該如何作答。
    張起靈跨前一步，問：“閣下此番代表黃袍山，還是正義盟？”
    青木先生冷聲道：“當然是黃袍山。”
    張起靈微笑：“既是黃袍山，正義盟之事周宗主尚且沉默，你又有何資格置喙？”
    青木先生一怔，隨後怒道：“強詞奪理！”
    張起靈接著說道：“金大人，莫管他人，隻將二人罪行公告天下。”
    金大人沉聲道：“這二人涉及人彘慘案，事敗後竟欲滅口，罪無可赦，當公開審判以儆效尤。”
    廳內眾人雖已聽聞此事，仍對兩人怒斥不已。
    青木聞言，先是錯愕，隨即放聲長笑。
    他雄厚的內力令廳中議論瞬間平息，餘音震得眾人耳鳴。
    594章 一人死，萬人活？
    金大人冷冷注視著青木，道：“是非曲直，閣下無需裝糊塗。”
    青木微笑：“世人皆狹隘，何來絕對對錯？若理由充足，這二人之舉或為正道。”
    此話一出，群情激奮。
    張起靈道：“個人與集體利益難平衡本是事實，但這二人之舉真已到非如此不可的地步？莫非閣下視生命如草芥？”
    青木道：“自古生死誰能免，必要時犧牲在所難免。”
    淩嘯天冷哼：“閣下仍未正麵回應問題。”
    青木道：“功成名就必經磨難，為大局，莫魏二人是否值得清除？先賢偉業，豈非建於血海屍山？”
    眾人對其言論多感無奈。
    張起靈問：“聖賢殺敵，你又如何？”
    青木傲然答：“於我而言，世間無敵我之分，唯有所舍與所不舍。”
    眾人厭其狂妄，有人高呼：“閣下偏袒莫魏，莫非幕後主謀正是你？因私利而肆意妄為？”
    青木瞪眼喝道：“何人血口噴人？”
    周俊傑剛站起身，青木先生便冷嘲熱諷："你有這個膽子嗎？"
    周俊傑略作思忖，道："您是長輩，我本無權幹涉您的決定。
    但是非自有公論，還望長老能在天下英雄前明辨是非，安然離去。”
    在場之人皆知周俊傑僅是代理宗主，與青木先生關係特殊。
    他這般言辭，實則已盡職守。
    表麵上對青木表示尊重，實則向群雄表明立場。
    話畢，他正欲落座，忽覺一陣狂風由廳外湧入，眾人被吹得難以睜眼。
    風中隱約浮現一人影，其掌已至周俊傑背後。
    這一突變迅疾無比，眾人尚未反應，淩嘯天雖近在咫尺，卻隻輕哼一聲未動。
    周俊傑鎮定自若，肩部微沉，身形翻轉，雙掌自腋下反擊而出。
    雙方瞬間交鋒，周俊傑以守代攻，不僅化解攻勢，更反製對方。
    眾人見狀齊聲讚歎。
    然亦有人暗忖：這少年年紀尚輕，何來這般深厚修為？
    來者雖遇阻卻不甘罷休，側身探指，直取周俊傑咽喉，欲封其穴道。
    周俊傑伸手護頸，恰好格開指尖。
    來者隨即變招，一掌拍向周俊傑胸膛。
    章黃袍山的底氣
    周俊傑與來者展開激烈交鋒。
    二人招式純粹肉搏，全無真元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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