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帶著賈東旭來到大包旁邊。
    大爺笑嗬嗬地對著賈東旭說道：“小子，你今天算是來著了，今天扛的是糧食，正好適合你這樣的新手。”
    “一袋子也就百來斤，這要是新人來的第一天就扛煤炭，那才叫受罪，一袋子小兩百斤，身上還會弄得埋汰得很。”
    賈東旭聽見這個重量，伸出手來摸了摸堆在一旁的袋子，咽了咽口水，試探著說道：“大爺，就沒有少一些的嗎？”
    “我覺得我可以先試試50斤。”
    大爺聽見這話，心裏倒是挺開心，因為他本來就存著一份看笑話的心思，聽到賈東旭這會說出50斤這個份量，倒也沒超出他的預料。
    “小子，那是輕鬆活，你剛來就不要想了，還是先從糧食袋子開始吧。”
    “好了，我也要上工了。”
    大爺說完，就微微蹲下身子，扯著袋子側邊的兩個角，一下子就把袋子弄上了肩膀，接著對賈東旭說道：“小子，看明白了吧？”
    賈東旭看著大爺這麽大年紀還這麽輕鬆，心裏也起了心思，沒道理自己不行。
    “大爺，我看懂了，您先幹活吧，我馬上就來。”
    大爺笑了笑：“好小子，記得領簽子，不然活白幹了。”
    “好了，你大爺我還扛著東西呢，先走了！”
    隻見大爺扛著東西，腳步飛快，經過一個桌子的時候，還從桌子上拿了個簽子，賈東旭目送著他越走越遠。
    看了一遍，賈東旭大概清楚了流程，那簽子就是用來計數的。
    賈東旭還是有把子力氣的，第一趟根本沒上肩膀，直接抱著就走，到了桌子旁邊：“給我根簽子。”
    年輕人看了看賈東旭，放了根簽子到他的兜裏：“小子，厲害啊！”
    賈東旭得到誇獎，一臉得意的表情。
    年輕人搖頭笑了笑，心裏想著這小子不知道能走幾趟，不知道怎麽省力氣，肯定幹不長，且當個樂子吧。
    賈東旭得到誇獎，更加覺得這袋子沒啥，腳步飛快，不一會兒就看到大爺扛著袋子在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走著。
    他腳步如風，幾下就攆上了大爺，甚至還有餘力說話。
    “大爺，你怎麽才在這裏啊。”接著又笑嗬嗬地說道：“大爺，我先走了啊！”
    大爺笑了笑沒說話，這扛東西和背東西的中途是最忌諱說話的，這一說話就泄了氣，最好是一口氣扛到地方，這樣人是最輕鬆的。
    大爺是個老手，當然懂得這些道理。
    賈東旭抱著袋子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扛大包，雖然心情激動，但是人還是有些累的，第二次還準備抱，感覺手有些疼，低下頭這才看到雙手都是紅彤彤一片。
    沒辦法，他隻好學著大爺一樣，捏著袋子的兩角開始發力。
    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
    到吃飯的時候，賈東旭身上的簽子有了八根，意味著他走了八趟。
    他找到了大爺：“大爺，咱們一般吃什麽啊？”
    大爺笑了笑：“還能吃啥，豬頭肉加饅頭，幹這活就是要吃好點，不然身子虧了可養不起來。”
    一聽這話，賈東旭有些懵，上午那五毛錢一個的肉包子，已經讓他的錢包癟了那麽多，中午要是吃豬頭肉，那指定一天得花完。
    “大，大爺，您去吧，我就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就成，我還不怎麽餓。”
    大爺也沒說啥，自顧自地走了，畢竟兩人才第一天認識，難道還請客吃飯不成，一見麵請你吃飯的陌生人，肯定是圖你點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賈東旭明顯腳步慢了不少，要不是大爺看顧著他，他恐怕得摔下站台。
    五點多鍾的時候，站台響起吹哨聲。
    大爺高興地說道：“東旭啊，走吧，今天的活幹完了。”
    賈東旭已經累得連話都沒有力氣說了，要不是想著回家，估計這會就能在地上睡著，實在是太累了。
    “東旭，你今天扛了多少？”大爺看著賈東旭問道，說完這話之後，大爺從兜裏拿出自己的簽子來，數了數大概30根。
    大爺有些感慨地說道：“到底是老咯，要是往前幾年，一天怎麽著也得是40根。”
    賈東旭這個時候手伸進自己兜裏，自己兜裏就十來根簽子，早上的8根，下午雖然時間更多，但是基本上屬於磨洋工階段。
    他有些不好意思拿出來。
    大爺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帶著賈東旭來到了錢爺麵前，大爺微微躬身：“錢爺，今天的活幹完了。”
    錢爺看了看賬本：“老頭，你這幹活下降不少啊，一天就30袋，今天就不扣你的錢了，拿兩枚銀元吧，怎麽樣？”
    本來銀元是三枚，但是錢爺掌管著火車站這一片，相當於是包工頭，大爺相當於是接活的。
    抽傭一枚，算是介紹費。
    大爺笑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多謝錢爺。”
    “對了，錢爺，這是賈東旭，今天來的，我帶著他來領今天的工錢。”
    賈東旭聽見這話，心裏有些忐忑，往前走了一步，才有些小聲地說道：“錢，錢爺，我來領錢。”
    錢爺看了看手裏的賬冊，皺了皺眉頭：“賈東旭是吧？”
    “哎，是我！”賈東旭急忙應聲道。
    錢爺把賬本往桌子上麵一丟：“賈東旭，名字倒是很行，就是這做事情不太行啊，我看了一下13袋，我們這裏從來沒有這麽少的。”
    “你這不是占著位置不做事。”
    “錢爺，東旭也是第一天來，您多見諒，後麵會好起來的。”大爺賠笑著說道。
    仗義多是屠狗輩，大爺雖然抱有看笑話的心思，但是華夏人骨子裏還是善良的，當錢爺有可能不給賈東旭工錢的時候，他站了出來。
    錢爺看了看大爺，笑了笑才說道：“行，第一天是吧。”
    他從兜裏掏出錢來，丟在了桌子上：“行了，拿錢走人吧。”
    賈東旭卻沒有走過去，按照他的理解來說，大爺扛了30袋子是2枚銀元，那自己怎麽著也是一枚，這桌上的全是法幣，根本不值錢，遠遠達不到一枚銀元的錢。
    錢爺見他沒有上前拿錢：“怎麽著，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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