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衰門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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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裴學氣得差點跳上顧宇的矮桌。
    “老師你別急著罵我呀,我背一些零散的詩句,還是可以滴。”
    晏遊自信滿滿地說道。
    “好,就依你,至少背出五首,否則家法處置。”
    裴學收起咄咄逼人的氣勢,態度緩和了不少。
    晏遊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又不姓顧……”
    晏遊低頭瞧一眼顧宇,回憶起一首詩來。
    “於逖《憶舍弟》——”
    晏遊拍打兩下顧宇的肩膀,裝出哀傷的神色,道:
    “衰門少兄弟,兄弟唯兩人。
    饑寒各流浪,感念傷我神……欸——”
    晏遊長歎一口氣。
    顧宇聽著,啼笑皆非,“小六你這詩,不太對吧……”
    雖說鋪子尚未有喜人的成績,倒也還不至於讓他們食不果腹、流浪街頭。
    “呃……咳咳!”
    晏遊沒作解釋,緊接著換了首詩。
    他想起顧宇是顧家的二十四少主,於是聯想到:“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晏遊未使用係統功能,也沒去地球圖書館裏找書,他全憑著自己模糊的記憶背誦,脫口而出的詩,基本都是零散的。
    “王勃大人寫的——日落山水靜,為君起鬆聲。”
    晏遊站起身,踱步在大堂各個坐席的過道。
    他想到自己正身處繁華的瀾晶城。
    “蘇味道《正月十五夜》——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火樹銀花,張燈結彩,在節日裏自由縱馬,繁榮的夜市之景,仿佛從詩句中走進了聽者的腦海。
    “二十四少主的書童背詩可真是厲害啊!”
    有不少顧家學子拿著紙筆將這些詩記錄下來。
    聽聞這些來自地球的詩句,眾人不由得感慨,“如此之好的詩句,為何我從未聽聞?”
    晏遊沒有回複學生的困惑,他繼續背著:
    “盧照鄰《長安古意》……
    梁家畫閣中天起,漢帝金莖雲外直。
    樓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詎相識?
    借問吹簫向紫煙,曾經學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背完這首,晏遊自言自語地補了一句,“雖然詩是這麽寫,但咱還是要修煉滴,早日成仙,才是要緊事啊!”
    裴學神情如癡如醉,完全沉浸到這些詩裏去了,“畫閣高聳入天,銅柱立天入雲!如此輝煌之景,好比仙境!”
    “就是不知,這長安,是何處啊?”
    晏遊不對古城市作解釋,避重就輕地說:“仙境呐,也是有的,那可不就是桃花源?”
    “當時隻記入山深,青溪幾度到雲林。
    春來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處尋。”
    裴學搖頭晃腦地跟在晏遊身後,細細品味著這些千古名句。
    晏遊兩步一句,不知不覺,走到了顧金金的桌前。
    顧金金嘟著嘴,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她完全沒想到這個舉止不雅的潑皮猴,居然能背出這麽漂亮的詩。
    “《怨情》李白——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濕……”晏遊俯身,朝顧金金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才沒哭呢!”顧金金朝小桌懊惱地錘了一拳。
    “不知心恨誰。”晏遊故作傷感,緩緩地搖了搖頭。
    “恨你!”顧金金拿起家訓書就要去打晏遊。
    “欸嘿!打不著。”
    晏遊笑哈哈地跑開,在門口處抽了鞋,移步到學堂院子。
    顧家後生紛紛離座跟上他。
    “改編王梵誌大人的詩句——
    世人紛紛說不齊,他騎駿馬我騎驢。
    回頭看見推車漢,比上不足比下餘。”
    裴學屁顛屁顛地跟著最前麵,“這又是騎驢馬,又是推車的,是何意思?”
    “知足常樂,珍惜當下呀老先生。”晏遊撫摸一下院落光禿禿的李子樹。
    “正如杜秋娘的《金縷衣》中所說: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裴學興奮地拍手呐喊,“此詩好啊!好!”
    顧宇沒有跟隨,而是立在大堂門口,遠遠地望著被學子們簇擁著的晏遊。
    從二圍馬到西遊,再是現在的詩詞,這些新穎的東西,全是晏遊帶來的驚喜。
    顧宇平靜的臉上展露一抹笑意,經久不散。
    此時的晏遊站到院落一角的石桌上。
    五十多個學子圍著桌子,饒有興趣地聽他背詩。
    仿佛晏遊是站在舞台上一般,台下是滿是期待他展示才藝的觀眾。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晏遊曾經學過的詩詞,都漸漸浮現在腦海。
    “王勃《滕王閣序》——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這滕王閣,又是哪裏的閣樓?”裴學又提出了他的疑惑。
    晏遊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背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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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之問: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眾人盡力克製相互討論,聚精會神聽晏遊背詩,哪怕是錯過一句,都像是損失了大把元寶一樣。
    “王勃的《別薛華》:
    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說到這首詩的時候,晏遊的笑容完全淡了下去。
    詩中的彷徨無奈之感,躍然湧上他的心尖。
    詩人孤苦無依,漂泊不定,命運多舛,被生活壓迫得無法喘息。
    無論去留,所遇皆是夢中之人,一切皆為虛無幻境。
    “咋感覺越來越傷感了……哎呀不背了,再背下去我都要哭了。”
    晏遊的雙目有些濕潤,他瞪大眼睛,微微仰頭,好把快溢出眼眶的淚水塞回去。
    “劉小六同學,不,劉先生!”裴學的語氣相當激動。
    這些詩雖然不是豪情壯誌,磅礴大氣的題材,但聽著他是心跳加速、熱血沸騰,仿佛打開秘寶盒子的那一刻,又驚又喜。
    “您這些詩都是從何處得知?”
    “我老家啦。”晏遊風輕雲淡地回答道。
    “能否讓在下見見寫詩的先生們呢?”裴學爬上石桌,朝晏遊拱手作揖。
    “不能。”晏遊拒絕得幹脆而決絕。
    裴學有些著急,上前一步請求道:“那那那……代我替先生們問好可行?”
    正巧這時,下課的鍾聲敲響。
    “哎呀,到時候再說啦,下課咯~”晏遊跳下石桌,向顧宇跑去。
    晏遊一刻也不停留,拉上顧宇跑離了學堂。
    他兩沿著顧家主家的圍牆,朝小苑方向飛奔。
    陽光穿過枯枝椏,把斑駁的影子投射在圍牆上。
    他們奔跑著,少年模樣的身形融於景中,光影錯落,長長的紅牆仿佛成了一幅流動的畫卷。
    “劉先生!劉先生!”
    裴學追在他們身後,距離越隔越遠。
    “劉——先——生……”
    聲音漸漸消失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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