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收獲時節的天氣與作物采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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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露在耐鹽禾的穗粒上凝成珠串,被初升的陽光照得透亮,穗稈因承載飽滿的穀粒而微微彎曲,穗尖幾乎觸及地麵,穀殼的褐紅色在陽光下泛著油光,恰似《異域糧譜》“收獲篇” 中描述的 “完熟標誌”。寶兒握著特製的青銅鐮刀,刀刃在晨露中閃著寒光,她在《收獲日誌》上寫下:“穀雨十三日,耐鹽禾完熟,晴熱天氣適宜收割”,字跡旁畫著鐮刀的側視圖,標注著 “下刀角度四十五度,距地麵三寸”—— 這是避免傷及根部再生芽的標準。
    “夫人,早熟麥的麥穗壓彎了腰!” 哈桑扛著竹製的打穀框跑來,麥穗的顏色已完全轉為金黃,麥粒的外殼堅硬,用手指輕掐隻能留下淺淺的白痕,“陳老漢說這種晴熱天收割最好,麥粒含水量低,打出來的麥粉不易發黴,您看這麥穗,一晃動就能掉粒了!” 他說得沒錯,田埂邊的麥穗經過一夜晾曬,已有不少麥粒自然脫落,在地麵鋪成薄薄的金毯,與昨日灌漿期的飽滿狀態截然不同。空氣幹燥得能聽到麥穗摩擦的 “沙沙” 聲,遠處的風車因缺乏風力而靜止,葉片上積著薄薄的灰塵。
    陳老漢站在麥田中央,指揮農人們用 “分段收割法”:先割下麥穗,留下一尺長的麥稈,再統一收割麥稈,“麥稈留長點,捆起來能當柴燒,比整株割了強。” 他示範著用鐮刀切割麥穗,手腕轉動的角度精準,每一刀都能整齊地截斷穗柄,“割麥穗要像剪頭發,既不能留茬太長浪費,又不能割到麥粒,這力道得練上百遍才準。” 半個時辰後,割下的麥穗被整齊地碼放在竹筐裏,麥稈則成排地立在田間,像金色的柵欄,等待著後續處理。
    王晏之的幕僚帶著新製的 “脫粒架” 來到耐鹽禾田,架子由兩根粗壯的木柱和橫向的圓木組成,圓木表麵纏著防滑的麻繩:“按大人的意思,這架子要在陰涼處使用,避免烈日暴曬導致穀粒開裂,比在太陽底下脫粒損失少。” 工匠們安裝時,哈桑發現圓木的間距與耐鹽禾的穗長完全匹配:“剛好能卡住穗子!” 他抱起一束耐鹽禾放在圓木間,來回拉動,穀粒便紛紛落下,落在下方的竹席上,發出 “簌簌” 的聲響,像春雨落在樹葉上。
    正午的陽光毒辣得讓人睜不開眼,地麵溫度升至三十七度,耐鹽禾的穀粒在脫粒後迅速幹燥,含水量降至安全儲存的標準 —— 陳老漢用牙齒輕咬穀粒,能聽到清脆的 “哢嚓” 聲:“這濕度正好,再幹就容易碎,再濕就容易黴。” 農人們將脫好的穀粒倒入陶缸,每裝一層就撒上薄薄的草木灰,“草木灰能吸潮氣,還能防蟲子,是咱老祖宗傳的儲糧法。” 陶缸的邊緣刻著刻度,每缸恰好能裝五十斤穀粒,方便統計數量。
    午後的微風帶著一絲涼意掠過田野,吹得野慈姑田的 “定形土” 微微顫動。農人們拿著小鏟子來到沼澤地,開始挖掘球莖,鏟子插入土中的深度剛好五寸,既能挖出完整的球莖,又不會損傷周圍的幼芽 —— 這些幼芽將是明年的種源。“這野慈姑的球莖得帶著濕泥挖,幹了就容易脫皮。” 陳老漢邊挖邊說,他用手輕輕拂去球莖上的泥土,露出潔白光滑的表皮,上麵還沾著細密的根須,“你看這球莖,圓滾滾的像白玉,比去年的大多了。”
    野慈姑的球莖被裝進鋪著荷葉的竹籃裏,荷葉的清香能保持球莖的新鮮,“這荷葉是今早剛摘的,帶著露水呢,能讓球莖多保三天鮮。” 哈桑提著竹籃往倉庫走,籃底的縫隙能漏出多餘的泥水,不會讓球莖泡在水裏,“陳老漢說,球莖最怕‘悶’,裝籃不能太擠,得留夠透氣的空當,就像給它們留了座位。” 竹籃經過田埂時,偶爾晃動,球莖相互碰撞發出 “咚咚” 的輕響,像熟透的果實在歌唱。
    傍晚的天空泛起淡淡的紅霞,給收割後的田野鍍上了一層金色。農人們趁著涼爽的天氣,將早熟麥的麥稈捆成結實的草垛,每個草垛高一丈、直徑三尺,能抵禦夜間的露水和可能的小雨。“這草垛要‘上尖下圓’,雨水才能順著尖頂流走,不會滲進裏麵。” 陳老漢踩著梯子將麥稈堆得更高,草垛的頂部用茅草蓋嚴,像戴了頂帽子,“麥稈曬幹了是好柴火,也是冬天給牲畜鋪窩的好材料,一點都不能浪費。”
    倉庫裏,寶兒和王晏之檢查著收獲的成果:耐鹽禾的穀粒裝滿了二十個陶缸,每缸的重量都在五十斤以上;早熟麥的麥粒經過篩選,飽滿度達九成,比預期多收了兩成;野慈姑的球莖堆成了小山,最大的直徑超過四寸,重量近一斤。“這些收獲足夠泉州的百姓吃到來年春天了。” 王晏之看著賬本上的數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異域作物能在泉州紮根結果,多虧了大家的精心管護。”
    夜幕降臨,倉庫外燃起了篝火,農人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慶祝豐收。哈桑拿出新收獲的耐鹽禾穀粒,在火上烤得金黃,分給大家品嚐,穀粒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嚼在嘴裏香脆可口。陳老漢喝著自釀的米酒,給大家講述著種植過程中的趣事:“還記得那陣幹熱風嗎?咱們差點以為早熟麥要絕收了,沒想到最後收成這麽好……” 篝火的光芒映在每個人的臉上,充滿了喜悅和滿足。
    黎明時分,露水再次降臨,農人們開始晾曬收割的作物。耐鹽禾的穀粒被攤在竹席上,厚度均勻,每隔一個時辰就翻動一次,讓每粒穀粒都能充分接受陽光照射;早熟麥的麥粒則放在特製的木架上,架高離地麵一尺,能更好地通風;野慈姑的球莖被擺在陰涼通風的倉庫角落,慢慢陰幹,去除表麵的水分。
    寶兒在《收獲日誌》上寫下最後的總結:“晴熱天氣伴隨夜間微涼,為作物收獲提供了理想條件,從收割到儲存的每一步都需順應天氣變化,方能保證收成質量。” 她合上日誌時,陽光已灑滿倉庫,照亮了堆積如山的收獲物,也照亮了人們心中對未來的希望。田野裏,收割後的土地裸露出褐色的肌膚,等待著休養生息,為明年的耕種積蓄力量,而倉庫裏的作物,則承載著一年的辛勞與汗水,將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滋養著泉州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