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秋獲豐登與倉廩盈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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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在耐鹽禾的穗尖凝成細碎的冰晶,朝陽升起時,冰晶化作水珠滾落,打在濠州的田埂上,洇出細小的濕痕。張三握著特製的竹鐮站在田頭,鐮刃在晨光中泛著寒光 —— 這鐮刀的刃口呈弧形,比普通鐮刀窄三寸,專為耐鹽禾的高莖設計。“割時要‘留茬五寸’,” 他示範著下鐮的角度,鐮刃貼著莖稈基部劃過,穗子應聲而落,“留茬能讓根茬腐爛後肥田,比齊根割強。”
王老實帶著村民們排成整齊的隊列,每人腰間掛著竹編的穗簍,割下的耐鹽禾穗被隨手扔進簍中。“這穗要‘輕拿輕放’,” 張三跟在後麵叮囑,“別摔著,穀粒會掉,” 狗剩的穗簍很快滿了,他將穗子倒在鋪著葦席的板車上,穗子堆成小山,金黃的穎殼在陽光下閃著亮。板車的輪子裹著厚厚的麻布,“張三師傅說這樣走在田埂上不顛簸,少掉穀粒。”
泗州的沼澤地已露出褐色的泥麵,晚熟的野慈姑被盡數采收。李四指揮著將球莖上的泥土抖落,隻留下薄薄一層護皮:“現在天氣幹燥,” 他用草繩將球莖串成環,“掛在通風的屋簷下,比堆著強,” 村民們的屋簷下很快掛滿了球莖,紫褐色的外皮在風中微微顫動,像一串串風幹的果實。倉庫裏,早熟的球莖已按大小分類裝缸,缸底鋪著幹燥的細沙:“每層球莖撒一層沙,” 李四用木尺壓實沙層,“這樣能防潮,還能防止發芽。”
正午的陽光曬得地麵發燙,濠州的曬穀場上鋪滿了耐鹽禾的穗子。張三讓人用 “翻穀叉” 翻動穗堆,這叉子的齒間距一寸半,剛好能挑起穗子又不散落穀粒:“每半個時辰翻一次,” 他用手感受穗子的幹燥度,“要曬到穎殼發脆,用手一搓就掉,” 翻曬的村民們戴著草帽,帽簷壓得很低,汗水順著臉頰滴在穀穗上,瞬間被吸幹。場邊的石碾子已清洗幹淨,碾盤上的紋路裏塞滿了細沙 —— 這是為了磨去穎殼時不損傷穀粒。
午後的微風帶著幹燥的氣息掠過泗州,野慈姑的球莖在晾曬中逐漸收縮。李四用手捏了捏球莖,外皮已變得堅韌:“可以入窖了,” 他讓人將球莖裝進陶甕,甕口用桑皮紙密封,紙上再塗一層融化的蜂蠟,“這蠟封比單純用紙嚴,能防蟲子,” 地窖的角落裏堆著新砍的樟樹枝,“樟木的氣味能驅蟲,和球莖的氣味混在一起,放到來年開春都新鮮。”
濠州的耐鹽禾穗已曬得幹爽,張三讓人開始脫粒。石碾子在牛的牽引下緩緩轉動,穗子在碾盤上被碾壓,金黃的穀粒從穎殼中脫落,混著細碎的秸稈。“要過三遍篩,” 他用不同孔徑的竹篩過濾穀粒,“第一遍篩秸稈,第二遍篩癟粒,第三遍篩塵土,” 篩出的淨穀粒裝在陶甕裏,甕口蓋著透氣的麻布:“現在還不能密封,” 張三用手指插入穀粒中,“要讓潮氣散盡,不然會發黴。”
傍晚的霞光給泗州的村莊鍍上金邊,村民們正在蒸煮野慈姑的球莖。鐵鍋上架著竹篾蒸籠,球莖的清香混著水汽彌漫開來。李四掀開籠蓋,球莖的外皮已裂開,露出潔白的肉質:“可以做‘慈姑糕’了,” 他讓人將球莖搗成泥,混入少量米粉,“蒸出來又糯又香,比單純吃球莖爽口,” 孩子們圍著蒸籠,等著第一塊出鍋的慈姑糕,臉上滿是期待。
濠州的打穀場忙到月上中天,脫粒後的穀粒堆成了小山。張三讓人用 “風穀機” 清理穀粒中的雜質,這機器的扇葉是用梧桐木做的,“比鬆木輕,轉動起來省力,” 風穀機吹出的風將輕飄的秸稈碎屑帶走,留下飽滿的穀粒,落在下麵的竹筐裏。王老實拿著鬥斛稱量,“一畝地收了一石三鬥!” 他的聲音裏滿是驚喜,這比種普通稻穀多收了近五成。
黎明的霜花在濠州的穀堆上凝成白霜,張三帶著村民們將穀粒入倉。糧倉的地麵鋪著三層葦席,席下墊著幹燥的艾草:“這艾草能防潮,還能驅蟲,” 他用木斛將穀粒倒入倉中,斛口的穀粒連成線,發出 “嘩嘩” 的聲響。倉壁上掛著 “濕度計”—— 用三根不同粗細的麻繩係在木板上,“要是粗麻繩變潮下垂,就得開倉通風,” 張三在倉門內側刻下刻度,“記錄每天的穀粒高度,心裏有數。”
泗州的村民們用野慈姑和新收的雜糧做了豐盛的飯菜,慶祝豐收。李四端著一碗慈姑粥,粥裏的球莖燉得軟爛,入口即化:“這粥要放些薑絲,” 他給村民們分粥,“慈姑性涼,配薑絲正好,” 席間,有人提起開春要多種些野慈姑,“李四師傅教的法子好,” 一個老漢說,“這沼澤地也能長出好東西了。”
上午的陽光照亮了濠州的糧倉,張三讓人盤點入庫的穀粒。賬房先生用算盤計算著總數,“一共八千六百石!” 他的聲音在糧倉裏回蕩,穀粒在倉中微微顫動,發出 “沙沙” 的聲響。張三在《秋收記錄》上寫下:“濠州耐鹽禾平均畝產一石三鬥,高於楚州原產地一成,” 他特意畫了個穀穗的圖案,旁邊注著:“穀粒飽滿,千粒重二十五克。”
泗州的倉庫裏,李四也在盤點野慈姑的收成。“早熟的三千斤,晚熟的五千斤,” 他在賬本上記錄,“能醃鹹菜兩千斤,留種一千斤,其餘的入窖儲存,” 他讓人將留種的球莖單獨存放,這些球莖的芽眼格外飽滿,“明年開春切塊育苗,要選最好的地塊,” 倉庫的牆上掛著野慈姑的生長圖,從育苗到采收,每個階段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午後的陽光透過糧倉的氣窗,照在濠州的穀粒上,光柱中的塵埃緩緩浮動。張三讓人在穀堆中插 “透氣筒”,用蘆葦杆捆成直徑三寸的束,垂直插入穀堆深處:“這筒能讓空氣流通,” 他用手感受從筒口透出的氣流,“比在倉壁開窗安全,不會讓老鼠進來,” 透氣筒的頂端蓋著帶孔的木蓋,既能透氣又能防鳥。
傍晚的炊煙在泗州的村莊升起,家家戶戶都在做與野慈姑相關的食物。李四的屋裏飄出油炸慈姑片的香味,金黃的薄片在油鍋中滋滋作響,撈出後撒上細鹽,酥脆可口。“這慈姑片能當幹糧,” 他給串門的村民們分食,“冬天農閑時,泡在熱湯裏吃,暖和。” 村民們笑著說:“明年多種些,讓咱泗州的慈姑片傳到外省去。”
夜深了,濠州的糧倉裏還亮著燈,張三和王老實檢查倉門的鎖具。鎖是新打的銅鎖,“比鐵鎖防鏽,” 張三用鑰匙鎖好門,鑰匙上係著紅布條,“這樣好找,也喜慶,” 月光從氣窗照進來,穀堆上泛起一層銀輝,仿佛鋪滿了碎銀。
泗州的地窖裏,李四最後檢查了一遍球莖的儲存情況。陶甕上的標簽清晰地寫著入庫日期和數量,“每半月要檢查一次,” 他在地窖的門上掛了個小木牌,“張三師傅說,儲存糧食就像照顧娃娃,得時時上心。”
兩地的村莊都安靜下來,隻有風吹過穀堆和球莖的聲響。濠州的穀粒在倉中積蓄著能量,等待著被磨成麵粉,做成食物;泗州的野慈姑在窖中沉睡,等待著來年成為餐桌上的美味。農人們的夢裏,是豐收的景象,是倉廩充盈的踏實,是土地給予的最豐厚的回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