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遺跡將傾奔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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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就在眾人還未從先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中完全回過神來時,整座古老的遺跡,卻是猛然間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穹頂之上,布滿裂紋的巨石再也無法承受歲月的侵蝕與戰鬥的餘波,夾雜著尖銳的呼嘯之聲,轟然墜落!
“不好!這裏要塌了!”
一名“天擎”小隊的隊員臉色煞白,失聲驚呼。他的聲音,在轟鳴的坍塌聲中顯得如此微弱,卻又如同尖銳的冰錐,瞬間刺破了眾人方才那層薄如蟬翼的“勝利”幻象。
“該死,勝利的果實還沒捂熱,就要被活埋了嗎?”大胡子——那個平日裏總是大大咧咧,此刻卻麵色如土的漢子,嘴裏咒罵著,聲音裏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望與不甘。他的目光,茫然地掃過四周,仿佛在尋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出口,又仿佛在質問這片天地,為何如此吝嗇,連片刻的喘息都不肯施舍。
眾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方才斬殺強敵的喜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從腳底直衝天靈蓋的寒意。那寒意,並非僅僅是物理上的冰冷,更是那種眼睜睜看著希望被吞噬,生命被剝奪的徹骨涼意。他們如同被困在即將傾覆的船艙裏的老鼠,唯一的區別是,這些“老鼠”曾以為自己是這片遺跡的主宰,是命運的寵兒。而現在,他們不過是些被命運隨意揉捏的泥塊罷了。
“都別慌!”蕭天一聲暴喝,他的聲音,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嚴,卻也掩蓋不住那份深藏於眼底的焦灼。雄渾的元力自體內席卷而出,形成一道氣浪,將頭頂上方一塊墜落的巨岩震成粉末。碎石如同雨點般落下,打在眾人的肩頭,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死神的敲門聲。
“慌什麽?難道慌了就能活命不成?”蕭天厲聲喝道,他的目光如電,掃視著混亂的眾人,試圖用他那鋼鐵般的意誌,去壓製住這股蔓延開來的恐懼。“我們是‘天擎’!是這世上最精銳的隊伍!難道要像那些無知的凡人一樣,在這裏等死嗎?!”
一個年輕隊員顫抖著聲音問道:“可是……可是蕭隊,我們能去哪兒?這遺跡……這遺跡就像活過來了一樣,它要吞噬我們!”
蕭天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胸中那股翻騰的氣血。他知道,此刻的任何一絲猶豫,都可能成為壓垮士氣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沉聲道:“立刻尋找出口,全速撤離!這遺跡再大,也總有它的破綻!我們不是來送死的,我們是來征服的!”他的話語,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自信,仿佛隻要他蕭天不倒,這天便塌不下來。然而,他那緊繃的下頜,以及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陰霾,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不用他多說,求生的本能已經驅使著所有人瘋狂地朝著來時的方向奔去。他們奔跑著,跌跌撞撞,每一步都踏在碎裂的地麵上,發出令人心悸的“哢嚓”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味,嗆得人喉嚨發癢,呼吸困難。然而,沒有人敢停下,死亡的陰影,如同無形的鞭子,在他們身後緊追不舍。
然而,當他們衝到記憶中的通道口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那不是簡單的“難看”,那是一種希望被徹底碾碎後的死灰之色,是一種靈魂深處被冰冷絕望浸透的麻木。
隻見那條本應通往外界的通道,此刻已被數塊山嶽般的巨石徹底堵死,碎石與煙塵彌漫,斷絕了他們最後的希望。那巨石,並非是隨意堆砌,它們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精準地安置在那裏,嚴絲合縫,不留一絲縫隙,如同這片遺跡對他們發出的最無情的嘲諷。
“完了……通道被堵死了!”絕望的呼喊聲在人群中響起,帶著哭腔,帶著不甘,帶著對命運的最終屈服。
“怎麽會這樣?我們明明……明明已經贏了啊!”一名隊員癱坐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語。他的聲音,在轟鳴聲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清晰地傳達到每個人的耳中,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他們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另一人歇斯底裏地吼道,他的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尖銳刺耳,仿佛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野獸,在臨死前發出最後的哀嚎。
大胡子一拳砸在身旁的巨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卻根本無法撼動那冰冷的岩石分毫。他雙眼赤紅,喘著粗氣,聲音嘶啞:“他媽的!老子還沒娶婆娘,還沒抱孫子,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夜影的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她緊緊地握住了腰間的匕首,指節發白。她看向雲舒,又看向陳興,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助。她知道,以他們的實力,硬闖這堵死的通道,無異於以卵擊石。
蕭天站在巨石前,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僵硬。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冰冷的岩壁,指尖感受到的,是岩石粗糙的紋理,以及那份不可逾越的絕望。他曾經無數次麵對生死危機,但從未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感到如此的無力。他引以為傲的實力,在這崩塌的天地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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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隊……我們……我們還有辦法嗎?”一名隊員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裏帶著最後一絲微弱的期盼。
蕭天沒有回答,他隻是緩緩地收回了手,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他知道,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軟弱,哪怕隻是一瞬。他必須是他們的支柱,哪怕這支柱,此刻也已搖搖欲墜。
身後,是如同巨獸咆哮般的崩塌聲,仿佛死神的腳步,一步步逼近。那聲音,不再是單純的轟鳴,更像是某種古老而邪惡的存在,在低語,在嘲笑,在宣告著他們的末日。死亡的陰影,如同厚重的鉛雲,徹底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就在這人心惶惶的危急時刻,陳興的眼神,卻是陡然一凝。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陷入絕望的泥沼,也沒有像蕭天那樣,強撐著一份虛假的鎮定。他隻是緩緩閉上雙眼,那超越常人的敏銳感知,在此刻被催動到了極致。他仿佛將自己融入了這片即將崩潰的空間,去傾聽那些常人無法察覺的細微聲響,去捕捉那些混亂能量亂流中,一絲微不可察的、持續流動的氣流。那氣流,在旁人看來,或許隻是風,隻是塵埃,但在他敏銳的感知中,卻像是一條在絕境中蜿蜒前行的細線,指向一個未知的方向。
“他……他在做什麽?”有隊員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一絲懷疑。
“難道他還有什麽秘密武器不成?”另一人嗤之以鼻,在這等絕境麵前,任何不切實際的舉動,都顯得如此可笑。
蕭天也看向陳興,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他知道陳興的能力不凡,但此刻,他能做的,又是什麽呢?難道是想在絕望中尋找一絲幻覺來安慰自己嗎?
然而,夜影和雲舒的反應卻截然不同。她們沒有絲毫的猶豫,隻是靜靜地看著陳興,眼中是那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她們知道,陳興從不做無謂之事,尤其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
陳興猛地睜開雙眼,那雙眸子裏,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堅定。沒有絲毫猶豫,他轉身朝著一個看似是死路的黑暗角落衝去。那角落,陰暗潮濕,堆滿了碎石和不知名的骸骨,仿佛是這遺跡中最被遺忘,也最不可能有生路的地方。
“這邊!都跟我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陳興?”夜影和雲舒等人一怔,但出於絕對的信任,她們立刻緊隨其後。她們的身影,如同兩道幽靈,緊緊地跟在陳興身後,沒有一絲的遲疑。
“去那兒?那不是死路嗎?!”“天擎”的隊員們有些遲疑,他們麵麵相覷,眼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他們習慣了蕭天的指令,習慣了清晰的路徑,而現在,陳興卻讓他們去一個看起來比堵死的通道更絕望的地方。
“蕭隊,我們真的要跟著他嗎?”一名隊員問道,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抗拒。
蕭天眉頭一皺,他的目光在陳興那決絕的背影和身後那群猶豫不決的隊員之間來回掃視。他知道,此刻的信任,是何等的重要。他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地喝道:“相信他!所有人,跟上!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他的聲音,如同洪鍾大呂,瞬間震散了隊員們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
眾人不再猶豫,在這片即將毀滅的天地間,跟隨著陳興的身影,在錯綜複雜、搖搖欲墜的通道中瘋狂穿行。那通道,並非是平坦的坦途,而是由無數崩塌的石塊、扭曲的金屬殘骸以及不知名的腐朽藤蔓交織而成,每一步都踏得人心驚膽戰。
“小心!”夜影突然厲聲提醒,她身形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那巨石,帶著呼嘯的風聲,重重地砸在她剛才所站立的地方,激起一片塵土。
“該死!這鬼地方!”大胡子一邊跑一邊咒罵,他的身體顯得有些笨重,但求生的欲望卻支撐著他不斷前行。他幾次差點被腳下的碎石絆倒,卻又在關鍵時刻穩住了身形。
“快!別停下!”蕭天在隊伍的最後方,他不斷地催促著,同時用自己的元力,為身後的隊員們抵擋著一些墜落的碎石。他的臉上,汗水和灰塵混雜在一起,顯得狼狽不堪,卻又透著一股子不屈的堅韌。
“陳興!你確定是這邊嗎?!”一名隊員忍不住大聲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崩潰的邊緣。他們已經跑了太久,久到他們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隻剩下身體本能的機械運動。
陳興沒有回頭,隻是堅定地喊道:“沒錯!堅持住!”他的聲音,在轟鳴聲中顯得有些模糊,卻又像一根繃緊的弦,維係著眾人那瀕臨斷裂的神經。
巨石不斷從他們身側砸落,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擦身而過,驚得眾人冷汗直流。那不是普通的汗水,那是絕望與恐懼交織而成的冰冷液體,順著他們的脊背,流淌到心底。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磨盤之中,而他們,便是磨盤中那些即將被碾碎的穀粒。
不知穿行了多久,或許是一刻鍾,或許是半個時辰,在這片沒有光明的地下,時間的概念早已變得模糊。他們的體力,他們的意誌,都已接近極限。就在眾人以為即將逃出生天,即將迎來那久違的光明與生機時,一股灼熱到足以扭曲空氣的恐怖高溫,猛然自前方撲麵而來!那熱浪,如同從地獄深處噴湧而出的岩漿,瞬間將他們周身的空氣都點燃,灼燒著他們的皮膚,炙烤著他們的肺腑。
隻見在通道的盡頭,一道由赤紅色火焰構成的巨大屏障,如同一麵天塹,熊熊燃燒,徹底封死了前方的道路。那火焰並非凡火,其中蘊含著古老而狂暴的能量,僅僅是靠近,便感覺體內的元力都仿佛要被點燃。
“這是……火焰屏障陷阱!”雲舒俏臉凝重,失聲道。
“可惡!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大胡子啐了一口,滿臉焦急。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停下腳步,臉上寫滿了駭然。而他們身後的“隆隆”之聲,卻如同催命的鼓點,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前有絕路,後有追兵,他們再一次,被逼入了絕境。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那道火焰屏障之上,以及……站在最前方的雲舒身上。
“雲舒,有辦法嗎?”陳興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在這種時刻,他選擇將信任交給自己的同伴。
雲舒沒有立刻回答,她美眸緊緊地盯著那跳躍的火焰,銀牙輕咬著嘴唇,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香汗。身後的崩塌聲越來越近,那沉重的壓迫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生死一線困危局,
路盡絕望心欲泣。
何時能見天光破,
方知此身未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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