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西岐城某間密室的屋頂。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和血腥味。陸壓和薑子牙正在不遠處爭吵，見他醒了，同時衝過來。
    "師弟！你感覺如何？"薑子牙滿臉關切。
    陸壓則直接多了："沒死就趕緊起來！元始老頭和太師叔打起來了！"
    葉塵勉強撐起身子，發現身上纏滿繃帶，活像個木乃伊。窗外電閃雷鳴，時不時有刺目的金光劃過天空。
    "什麽時候了？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薑子牙扶他坐起，"多虧陸壓道君的九轉還魂湯..."
    "少廢話！"陸壓一把推開薑子牙，"小子，聽好了——元始拖不住太久，你必須盡快掌控封神榜！"
    葉塵一臉茫然："我？掌控封神榜？"
    "別裝了！"陸壓不耐煩地掏出一麵銅鏡，"自己看！"
    鏡中映出葉塵現在的模樣：人形狀態，但臉上布滿黑色紋路，頭頂豹耳直立，瞳孔變成細長的金色豎瞳——更驚人的是，他周身纏繞著淡淡的混沌之氣！
    "這是..."
    "你和原主的魂魄開始融合了。"陸壓解釋，"這種狀態叫"混沌體"，是三界內唯一能觸碰封神榜而不被反噬的體質。"
    葉塵突然想起申公豹的話："等等，封神榜不是元始天尊的法寶嗎？為什麽要防反噬？"
    陸壓和薑子牙交換了個眼神。最終薑子牙歎了口氣："師尊沒告訴你？封神榜其實是..."
    "混沌青蓮的蓮子所化。"申公豹的聲音突然從葉塵嘴裏冒出，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陸壓眼睛一亮："喲，原主醒了？"
    葉塵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控製權被申公豹暫時接管："陸壓，少在那兒裝好人。你和元始那點勾當，真當我不知道？"
    薑子牙大驚："師弟！你..."
    "閉嘴薑尚！"申公豹...不，現在是葉塵與申公豹的混合體冷笑，"當年你搶我功勞的事還沒算賬呢！"
    陸壓卻哈哈大笑："有意思！兩個魂魄共用一張嘴吵架？"他突然正色，"不管你們誰做主，現在都得去昆侖山玉虛宮——封神榜異變，元始天尊一個人鎮不住！"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這次連密室牆壁都出現了裂痕。薑子牙咬牙道："我帶師弟去！陸壓道君，西岐百姓就拜托你了！"
    陸壓擺擺手："去吧去吧。記得提醒元始老頭，他欠我個人情！"
    葉塵重新奪回控製權，虛弱地問："怎麽去？駕雲太慢了..."
    薑子牙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師尊留下的遁符，可瞬息千裏。"說著點燃符紙，青色火焰瞬間包裹兩人。
    天旋地轉中，葉塵感覺申公豹又在意識裏嘀咕："小心薑尚...這廝最會坑人..."
    再睜眼時，已置身玉虛宮前。往日祥雲繚繞的仙境如今電閃雷鳴，三十三座金宮倒塌了大半。廣場中央，元始天尊盤坐在蓮台上，頭頂懸浮著光芒刺目的封神榜，正與另一股力量對抗。
    "師尊！"薑子牙拉著葉塵跪下，"弟子帶申公豹來了！"
    元始天尊睜眼，葉塵震驚地發現——老神仙嘴角有血跡！
    "來得正好。"元始天尊聲音沙啞，"申公豹，上前來。"
    葉塵戰戰兢兢地走近。離得近了，他才看清封神榜周圍的空間正在扭曲，仿佛有另一個世界要破封而出。
    "聽著。"元始天尊直接傳音入密，"太上師兄被混沌意誌汙染了。他想用封神榜重開洪荒，但代價是三界眾生盡滅。"
    葉塵心頭一震。所以太上老君是"被汙染"的？不是主動黑化？
    "封神榜需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才能激活。"元始天尊繼續道，"我本想延緩這個過程，但師兄提前動了手腳..."他咳出一口金血，"現在隻有你能穩住它。"
    "我該怎麽做？"
    "進入封神榜，找到核心，改寫法則。"元始天尊頓了頓，"但危險極大，你可能..."
    話未說完，封神榜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黑光破空而來，直取元始天尊後心！
    "師尊小心！"薑子牙驚呼。
    元始天尊閃避不及，被黑光擦中肩膀，頓時金血狂噴。封神榜失去控製，開始瘋狂旋轉，產生恐怖的吸力！
    "來不及了！"元始天尊一把抓住葉塵，"記住，核心是一首詩！"
    下一刻，葉塵被猛地推向封神榜。在接觸金光的一瞬間，他聽到申公豹在意識中大喊："穩住心神！別被記憶洪流衝散！"
    然後就是天旋地轉，仿佛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無數畫麵在眼前閃回：
    ——太上老君在煉丹房裏自言自語，爐火映出牆上詭異的影子；
    ——元始天尊深夜潛入八景宮，偷偷調換了一枚蓮子；
    ——陸壓道君在時間長河中穿梭，似乎在尋找什麽；
    ——申公豹...不，是原主申公豹跪在女媧廟，接受一道金光...
    最後這個畫麵讓葉塵心頭巨震。原來申公豹是女媧的人？那元始天尊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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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他想明白，雙腳突然觸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裏，遠處懸浮著無數金色名字——都是已上榜的正神。
    "這就是封神榜內部？"葉塵自言自語。
    "準確說是表層。"申公豹的聲音響起。葉塵低頭，發現自己的影子變成了豹頭人身，"核心還在深處。"
    葉塵嚐試移動，卻發現身體輕如羽毛，稍一用力就能飄出老遠。適應了一會兒後，他朝著名字最密集的方向"遊"去。
    隨著深入，周圍開始出現記憶片段：聞仲在北海血戰的場景、趙公明修煉定海珠的日常、三霄娘娘姐妹情深的畫麵...這些都是上榜者的記憶。
    "奇怪，"葉塵納悶，"封神榜為什麽要存儲這些？"
    "因為所謂封神，本質是提取真靈印記。"申公豹解釋，"就像...呃，你們現代人說的"備份意識"。"
    葉塵突然懂了。封神榜是個大型意識存儲裝置！那太上老君想重啟洪荒，豈不是要格式化重裝係統？
    正想著，前方出現一道光門。穿過光門後，景象驟變——白茫茫的空間變成了古色古香的書房，牆上掛著一幅字：
    "混沌初開道為先，
    常有常無得自然。
    紫氣東來三萬裏，
    函關初度五千年。"
    葉塵念完，一頭霧水："這就是核心？一首詩？"
    "道德經序詩。"申公豹的影子扭曲了一下，"老君的手筆。"
    葉塵湊近細看，發現每個字都由更小的符文組成。當他試圖觸摸時，詩句突然發光，一道虛影從牆上走出——鶴發童顏，道骨仙風，正是太上老君！
    "終於來了。"老君微笑，"老朽等候多時。"
    葉塵嚇得連退三步："你...你是真的太上老君？"
    "是，也不是。"老君捋須，"這隻是老朽留在封神榜中的一縷神識。外麵的"我"已經被混沌汙染了。"
    申公豹突然顯形，擋在葉塵前麵："少裝蒜！誰知道你是不是陷阱？"
    老君不以為忤："申公豹，女媧可好？"
    葉塵明顯感覺申公豹僵住了："你...你怎麽知道..."
    "老朽雖被汙染，但記憶尚存。"老君歎息，"當年派你潛入玉虛宮，是為了監視元始師弟吧？"
    葉塵瞪大眼睛。好家夥，原來申公豹是雙麵間諜？不對，算上女媧，這是三麵了！
    申公豹惱羞成怒："是又怎樣！元始那廝暗中收集混沌之力，本就圖謀不軌！"
    老君搖頭："你錯了。師弟是在阻止我。"他指向牆上的詩，"這才是封神榜真正的核心密碼。被汙染的我想要修改它，從而獲得重啟洪荒的權限。"
    葉塵聽得雲裏霧裏："等等，所以你們誰是好...呃，誰是正常的？"
    "都是，也都不是。"老君的話像在打機鋒，"混沌汙染扭曲了認知。現在的我認為毀滅即是新生，而師弟認為維持現狀才是正道。"
    "那真相呢？"
    "需要你自己判斷。"老君一揮手，詩句突然拆解成無數符文，"觸摸核心，你會看到一切。"
    申公豹想阻攔，但葉塵已經伸手碰觸了飄散的符文。刹那間，海量信息湧入腦海：
    混沌初開，鴻蒙分化。三清本是同源，共同管理三界。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係統逐漸腐朽——這就是所謂的"量劫"。封神計劃原本隻是常規維護，但太上老君在推演天機時，意外接觸到了"混沌意誌"...
    "就像電腦病毒。"葉塵下意識用現代思維理解，"感染了係統管理員？"
    "比喻恰當。"老君點頭，"被感染的我決定格式化重裝，而師弟認為可以打補丁維持。"
    "所以元始天尊讓我加速封神..."
    "是為了搶先激活封神榜，阻止我徹底重啟。"老君苦笑，"諷刺的是，我們都認為自己在拯救三界。"
    葉塵頭大如鬥。這比程序員之間的代碼之爭要命多了！站錯隊就是三界毀滅啊！
    "那我該怎麽做？"
    "改寫密碼詩。"老君的身影開始變淡，"用你的混沌體質...融合我與師弟的方案..."
    申公豹突然插話："別信他！萬一這是汙染者的陷阱呢？"
    老君不答，隻是微笑看著葉塵。時間仿佛靜止，葉塵感覺自己在進行有生以來最重大的抉擇——相信誰？改寫什麽？
    突然，他靈光一閃："等等...如果我是混沌體，那是不是意味著..."
    "意味著你可以兼容兩種法則。"老君欣慰地點頭，"聰明。"
    葉塵深吸一口氣，走向牆上的詩。申公豹想攔，卻被老君虛影擋住："讓他去。這是他的使命。"
    手指觸及牆麵的瞬間，葉塵感覺自己的意識無限擴展。他"看"到了三界運轉的底層邏輯，看到了封神榜的真正形態——一顆包含無限可能的蓮子。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第三條路。
    "不需要完全重啟...也不用勉強維持..."葉塵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在牆上書寫，"可以...局部重構..."
    新的詩句逐漸成形：
    "混沌從來不計年，
    鴻蒙剖處本天然。
    輪回隻作尋常事，
    一念慈悲一念仙。"
    最後一筆落下，整個空間劇烈震動！老君虛影露出釋然的笑容，申公豹則目瞪口呆地看著新詩句：
    "你...你改寫了天道法則？"
    葉塵自己也懵了："我隨便寫的啊..."
    外界傳來元始天尊的驚呼："成功了？！"緊接著是太上老君憤怒的咆哮："不——！"
    白光吞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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