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梅林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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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情絲來的容易,想斬斷卻難了,沈清沅自是也知道這個道理,出了一會兒神,她甩了甩頭,罷了,不去想了,順其自然吧。
躺在床上又是好一番輾轉反側,直到天快亮了,沈清沅才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隨後卻又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來。
捂著昏沉沉的頭,沈清沅看到白芷正站在門口張望,於是問道:“白妹妹,出什麽事了?”
白芷回過頭,“沈姐姐醒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院子外麵亂哄哄的,我看到大人出去看了。”
“哦,”沈清沅興致缺缺,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打算再睡會兒。
這時雲苓從院外回來,臉色不太好看,在門口對白芷說道:“帶上驗屍工具,隨我去一趟後山梅林。”
白芷心中一驚,“梅林有死人?”
雲苓點頭,“聽說是一個灑掃的僧人發現的,就在進去梅林不遠處,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僵了。”
白芷不再多問,轉身去拿她隨身攜帶的驗屍工具,一回頭卻發現沈清沅不知何時又坐了起來,正在發呆,白芷顧不上細看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沈姐姐,你若是困就再睡會兒,梅林出了人命,恐怕一時半刻也賞不了梅了,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沈清沅心緒不寧,沒有回答白芷,白芷也不在意,收拾完東西披上大氅就出去了,沈清沅咬著唇坐了一會兒,也起身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方圓大師也已經趕了過來,雲苓命他指揮弟子擋著香客們不要靠近案發現場,他帶著白芷和幾名雲慕初的護衛匆匆往梅林走。
他們住的踏雪園離梅林很近,出了園子左轉,就可以遠遠看到大片大片的紅梅林,紅梅開的正好,和潔白的雪地相映成趣,有種冰與火的即視感。
不過此刻不是賞景的時刻,如此美景中,卻充斥著極不和諧的一幕,一個人被脫的精光,赤~裸~裸的被吊在一棵紅梅樹上,繩子是從腋下穿過的,頭低垂著,長發耷拉下來,地上散落著一堆衣物,風一吹,屍體隨之來回轉動。
白芷一進梅林就看到了好幾個飄蕩的魂魄,她心頭不安,不過什麽也沒說,先來到死者身邊。
圍著屍體轉了一圈,檢查屍體的體表,白芷說道:“死者男性,二十歲左右,身高五尺七寸,身上無明顯外傷,手指蜷縮,手臂微曲,身體自然下垂,體表凍傷範圍廣,手指,腳趾,耳廓,鼻尖,均有青紫色凍傷斑,其中手指末端最為嚴重,呈紫黑色,皮膚表麵有輕微幹裂。”
白芷讓淩霄帶著護衛們把屍體放下來,雲苓找到屍體的大氅展開鋪在地上,說了一句,“咦,怎麽有兩件大氅?”
白芷的注意力都在屍體身上,也沒聽清雲苓說什麽,她隻是看著護衛們小心翼翼的把屍體放下,就又蹲下去檢查屍體了。
“腋下勒痕清晰,無明顯反應,他是在昏迷的狀態下被人吊上去的,大人,此人是被人迷暈後,脫掉衣服吊在了樹上,活活凍死的,死亡時間,約莫在昨夜子時前後。”
白芷看向雲苓,見他手中拿著一個酒壺,皺眉聞了聞,遞給了白芷,白芷聞了一下,說道:“蒙汗藥,裏邊有麻沸散的成分。”
她突然想到,這藥不是林棲梧研發改良的嗎?
雲苓顯然也想到了,他指了指地上讓白芷看,白芷看過去,額頭突突的跳了起來,她認出來地上的那個大氅,正是昨晚沈清沅丟的那件!
“沈姐姐的…”白芷有些心驚,林棲梧的迷藥,沈清沅的大氅,再聯想到昨晚沈清沅的反常,白芷不敢去想,這件事難道跟他們兩個有關?
“昨晚,大哥什麽時候回去的?”白芷問雲苓。
雲苓想了想,說道:“戌時末就回去了。”
白芷大驚失色,“那為什麽沈姐姐亥時末才回去?他們兩個難道沒在一起?可是沈姐姐的大氅為什麽會在這裏,她明明告訴我丟在寺中了,難道她在騙我?”
雲苓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多猜無益,把他們喊過來問問就是。”
淩霄立刻去喊人了,誰知剛走幾步就看到林棲梧和沈清沅都在封鎖圈外麵站著,隻是兩人站的有點遠,並沒有在一起。
淩霄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想,上前說道:“林大夫,沈姑娘,少爺有請。”
林棲梧看向沈清沅,卻見她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越過人群走了進去,林棲梧無奈跟上,淩霄看著走在前麵的沈清沅,悄悄問道:“林大夫,你是不是惹沈姑娘生氣了?”
林棲梧不語,淩霄碰了個釘子,摸了摸鼻子,也不再問了。
進到紅梅林裏,沈清沅看到地上的屍體,隻覺得手腳都涼了,竟然真的是他,他怎麽會死了呢?
看到沈清沅愣在那裏,白芷有些不忍心,但人命關天,她還是上前問道:“沈姐姐,你是不是認識死者?”
沈清沅定了定神,在心中捋了一下思路,才開口說道:“此人名叫劉衡宇。”
林棲梧詫異的抬頭看向沈清沅,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認識這個人,之前他從來沒聽沈清沅說過此人。
白芷低低歎息一聲,說道:“沈姐姐昨晚,可是和他在一起…梅林對飲?”
沈清沅看著滾落在雪地上的幾個落滿雪的酒壺,艱難的道:“是。”
不過她旋即又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他原本素不相識,昨晚我一個人在寺中閑逛…”
說到這裏,沈清沅看到白芷一臉詫異,忍不住回頭去看了林棲梧,而林棲梧神色複雜,隻是深深的看著她。
沈清沅扭過臉,繼續說道:“昨晚我心情不好,此人上來搭訕,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懷好意,想把我灌醉了為非作歹,我就想拿他撒氣,順便教訓教訓他,讓他以後不敢再禍害良家女子,所以,我就假裝順從,和他一起到了這梅林中,後來,我給他下了迷藥,想著讓他在這冰天雪地裏凍一晚,長長記性,走的時候我怕他凍死了,就把我的大氅也給他蓋上了,之後我就走了,就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