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虞從夢沒好氣地踹了身旁的華永安一腳。
    “作精……非得這麽鬧……你讓我後麵怎麽收場？”
    華永安側躺著，單手支著頭，另一隻手還流連在她光滑的脊背上。
    折騰過後，饜足的笑意在他嘴角肆意蔓延。
    他懶懶開口：“收場？阿夢，床都還沒下你就不認賬了？你分明也樂在其中，爽完了就把責任都推給我，我好冤枉的。”
    “我那是怕你……”
    虞從夢又羞又惱，正欲再踢，卻被他順勢拉入懷中。
    “怕我什麽？”華永安低笑，鼻尖輕蹭她耳垂，“怕我貪得無厭，還是怕自己……食髓知味？”
    “我那是怕你被寒冰鏈傷到！”虞從夢漲紅了臉，急切地喊出後半句。
    分明是這妖孽不管不顧地纏上來時，她被他那混著瘋狂與脆弱的眼神拿捏，半推半就，到最後一點抗拒之力也沒有了。
    “阿夢，既然那麽嘴硬，那便讓我驗證驗證下你到底有沒有說謊。”
    華永安眸中閃過促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手開始不規矩地遊走。
    虞從夢連忙用手抵住他胸膛，嗔怪道：“好了好了，我舒服了還不行嗎，別鬧了……”
    華永安卻不肯罷休，故意在她頸邊嗬氣：“阿夢，這聲承認可不夠有誠意。”
    說罷，唇緩緩下移，虞從夢身子輕顫，終究是繳械投降，雙手環上他脖頸，輕聲呢喃：“永安……”
    又做了一次溫柔的。
    華永安低低地笑，心情好得不得了，輕輕按上她的後腰，不輕不重地揉著，緩解她的酸軟。
    “阿夢，還煩嗎？”他問的是正夫之位帶來的那些紛擾心緒。
    被他這般伺候著，虞從夢舒服地眯起眼，像隻被順毛的貓，誠實地搖了搖頭。
    那些糟心事，此刻都似被這旖旎溫柔驅散到九霄雲外。
    虞從夢窩在華永安懷裏，輕聲嘟囔：“永安，今晚咱們這樣真的不太合適。”
    “我一向不厚道，你，他們從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在意什麽？”
    “阿夢，端水是永遠端不平的。你大可活的隨心所欲些。”
    “歪理！如果我真這樣做了，第一個不依的人一定是你，華永安。”
    虞從夢抬眸瞪他，眼中卻無多少怒色。
    “是是是，我最作，那阿夢及時行樂的時候一定得帶上我。”
    “想得美！”
    虞從夢準備起身去清理，剛一動，便忍不住“嘶”了一聲，渾身酸痛得厲害，尤其是腿根，根本使不上力。
    華永安看著她蹙眉的可憐模樣，眼底笑意更深，翻身坐起，將她打橫抱起。
    “還是我來效勞吧，我的殿下。”
    浴池裏水溫宜人，浸泡其中，虞從夢舒服地歎了口氣。
    趁著華永安轉身去拿沐浴凝露的功夫。
    她意念微動，從係統空間裏取出小石榴為她調配的強效愈合藥劑，迅速滴了幾滴入水。
    無色無味的藥劑迅速融開，明天醒來，身上這些曖昧的淤痕，都會消失無蹤。
    也免得其他幾位夫侍看見，心中膈應，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疼痛感隨著藥效發揮漸漸消散，疲憊如潮水般湧上。
    虞從夢靠在池邊，眼皮越來越沉，竟就這般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華永安回來時，見她歪著頭已然睡熟，臉頰被水汽蒸得粉撲撲的，長發濕漉漉地貼在頸側，睡顏純真。
    他心尖一軟，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動作極輕地將她洗淨擦幹，用柔軟的浴巾裹好，穩穩抱出浴室。
    “紫宸號”早已悄然停靠在公主府專用的停機坪上，艙外已是繁星滿天。
    其他夫侍想必早已各自回了居所。
    華永安抱著熟睡的虞從夢，穿過靜謐的走廊，走向她的寢殿。
    他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極輕的吻，血眸在夜色中閃爍著獨占的光芒，低聲呢喃：
    “阿夢，我要得到你的關注，永遠都是要靠爭搶，什麽時候你才肯主動將目光多落在我身上？”
    輕柔話音散在風裏，似一聲無人聽見的歎息。
    他將她輕放於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凝視許久，才起身離去。
    虞從夢一夜淺眠。
    她心中記掛著事，起得比平日都早。
    她精心挑選了一套米白色裙裝，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親和力些。
    正夫之位這件事鬧出了多大的風波！
    她如果再不把這件事徹底捋順、說開，這個家隻怕很快就要分崩離析。
    虞從夢哪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做好心理建設，走向晨廳。
    眾位夫侍的臉色情都不太好。
    紀玄霜坐在他的懸浮椅上，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麽，感覺很疏離。
    敖修宴倒是依舊胃口很好，正吃著著一塊晶果餡餅，時不時抬眼偷瞄其他人。
    華永安坐在他常坐的位置，慢條斯理地用著餐，血眸微斂，唇角慣有的那絲笑意淡得幾乎看不見，讓人摸不透他的情緒。
    公輸自坐在主位右下首——那個剛剛被賦予新意義的位置。
    他坐得筆直，麵前的餐點一點未動，眉頭微蹙，眼神裏帶著明顯的憂慮和局促。
    奚引默坐在他對麵，臭著一張臉，他昨晚喝傷了胃，此刻正捂著肚子，麵色有些蒼白
    虞從夢的目光掃過全場，唯獨沒有看到奚皓庭。
    她的心頭一沉，某種預感浮上心頭。
    他果然……是傷心了吧。
    昨晚那般情形，以他的驕傲，怕是難以承受。
    她收斂心神，走到主位坐下。
    所有雄性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她身上，複雜難辨。
    “大家都在，正好，關於昨日母皇的旨意，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廳內一片寂靜，連敖修宴都放下了叉子。
    虞從夢看向公輸自，眼神肯定而溫柔：“首先，吱吱，做我的正夫，我完全讚同。這個正夫之位，你實至名歸。”
    公輸自微微一震，抬眼看向她，嘴唇動了動，似想說什麽。
    虞從夢輕輕搖頭，示意他先聽她說。
    “我知道，這個決定或許讓各位心中都有些想法。或許有不甘，有失落，甚至有委屈。”
    “這些情緒，我都能理解，也絕不會因此認為各位對我不滿或對吱吱有意見。”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家人之間，有競爭，有關愛，更有互相理解和支持。”
    “但請各位捫心自問，這些年來，吱吱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他可曾有一日懈怠過府中事務？可曾有一次因私廢公？可曾對你們中的任何一位有過排擠或輕慢？”
    “他將府內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你們每個人都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去追求自己的事業、實現自己的價值。”
    “玄霜可以安心泡在實驗室，寧瀚和司珩能征戰星空，引默能專注醫療，永安能縱橫商海……甚至包括我，我能有更多精力去處理政務、陪伴孩子。”
    “而他自己，在承擔著這一切的同時，從未放下過肩上的科研重擔。”
    “‘滅星者’的成功，意味著什麽，你們比我更清楚。那是能終結戰爭、守護億萬生靈的聯邦重器！”
    “這份功績，這份心性，這份持家的能力，放眼整個星際，可還有第二人？”
    虞從夢的目光一一掃過華永安、紀玄霜、奚引默，最後又回到公輸自身上，眼中充滿了驕傲。
    “立他做正夫的選擇，並非出於偏愛，而是出於對帝國、對公主府未來的考量。”
    “我們需要一位能包容、能協調、能支撐、更能服眾的正夫。吱吱的溫和、公正、睿智和貢獻，讓他成為了最合適的人選。”
    “這個位置，不是用來爭奪寵愛的高低，而是用來承擔更重的責任，更好地為這個家、為我們所有人服務。”
    “我希望，我們不要因為這個名分，而生出隔閡。”
    “我們這個家，能走到今天，曆經了多少風雨？難道要在一切向好之時，因為一個虛名而離心嗎？”
    “在我虞從夢心裏，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無可替代的。”
    “司珩是我的患難與共，玄霜是我的柳暗花明，永安是我的不可或缺，寧瀚引默是我的意外之喜，修宴是我的純粹之光，而吱吱……他是我的定海神針，是讓我能安心翱翔的基石。”
    “你們每個人在我心裏都有獨特的位置，無人可以取代，正夫之名也不會改變這份重量。”
    虞從夢說完，晨廳內陷入了沉默。
    華永安釋然一笑，他拿起酒杯，對著公輸自示意了一下：“阿自，日後府裏瑣事，可要多勞你費心了。”
    紀玄霜推了推眼鏡，淡淡開口：“數據表明，由阿自統籌全局，確實是效率最優解。”
    敖修宴眨巴著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用力點頭：“嗯！阿自好！雌主也好！”
    奚引默沉默了很久，終是重重歎了口氣，“……以後公主府的發展規劃，還得你多牽頭。”
    公輸自看著眾人，眼中泛起感動的水光。
    他站起身，對著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公輸自必不負陛下、公主所托，不負各位信任。日後府中事宜，還望各位兄弟依舊如往日般，多多提點，共同商議。”
    看著眼前這一幕，虞從夢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大半。
    最大的危機，暫時度過了。
    這也多虧吱吱向來在府中威望高、人緣好，眾人雖心中各有波瀾，卻也都能明事理。
    也不枉她斟酌了一夜的措辭，想了這一堆肉麻兮兮的話語。
    晨膳結束。
    各位夫侍相繼離去，處理各自的事務。
    虞從夢想起了那個缺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