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的欲望是很強烈的，加上霍司珩和虞從夢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親密接觸。
    可後續還有很重要任務，霍司珩克製著沒同虞從夢折騰太久。
    洗過澡，換上專門抵抗蟲族腐髓瘟的防護服。
    兩人方才纏綿時的炙熱體溫才逐漸冷卻下來，可彼此眼中未散的繾綣仍在。
    “阿夢，時間太趕了，等任務結束，我再好好補償你。”
    虞從夢臉頰緋紅，點頭輕笑。
    霍司珩動作熟練地幫虞從夢拉好後背的拉鏈，手指不經意觸碰到她內衣的輪廓，又勾起了他心底的漣漪。
    虞從夢身子輕顫，抬眸與他對視，眸中情意流轉。
    艙室內很安靜，唯有彼此的呼吸聲交織。
    霍司珩忽然從身後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頸窩，聲音悶悶的，眼神卻異常純粹。
    “阿夢。”他低聲喚她。
    “嗯？”虞從夢微微側頭。
    “我知道，其實你很煩我吧？煩我總是抓著‘正夫’這個名分不放，還總是各種借題發揮，沒完沒了。”
    虞從夢身體微微一僵，沒有立刻否認。
    她的沉默，某種程度上印證了他的話。
    霍司珩的手臂收緊了些，像是怕她推開，又像是給自己一點支撐。
    “邊境星域的風沙能刮掉一層皮，蟲族的黏液臭得能熏暈一頭雷獸。每次帶著艦隊巡邏，看著那些被摧毀的空間站、那些飄浮的殘骸……我就想，我在為什麽拚命？”
    “為帝國，為聯邦，沒錯。但更多的時候，我隻是想，我得守住這條線，不能讓那些惡心的東西跨過去一步。因為線的那頭，是天穹星，是公主府，是你。”
    他的聲音很沉，帶著幾分沙啞，似藏著無盡心事。
    “我霍司珩這輩子，沒什麽怕的。蟲族母巢我都敢帶艦隊去衝。可我怕……怕我哪天死在哪顆不知名的荒星戰場上，連個像樣的名分都沒給你留下。”
    “‘元帥’？嗬，帝國元帥有很多個。可‘虞從夢的正夫’，隻有一個。”
    “我就想要那一個……我就想……哪怕我死了，我的名字也能堂堂正正、排在最前麵地刻在你的陵碑上，而不是擠在那一堆夫侍名冊裏，得讓人找半天。”
    這話說得直白，還帶著馬革裹屍的悲壯、血腥的浪漫。
    這是他獨有的表達方式。
    虞從夢也不是沒有心，她聽不得他說這種話，心口是揪痛的，酸澀無比。
    她轉過身，麵對著他。
    防護麵罩被她推了上去，一眼就看清了他眼底的紅血絲。
    他強顏歡笑著，眸光中透著傷感。
    她抬起手，輕輕撫上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指尖順著他的眉骨緩緩下滑。
    看著這樣的霍司珩，虞從夢突然很後悔剛剛沉默，讓他內心那麽不安。
    她斟酌著用詞。
    “阿珩，不許說這種喪氣話，你那麽厲害……唉，我不是煩你。我隻是……”
    “我隻是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該把自己陷在這種名分的執念裏。”
    “你霍司珩的名字，不需要靠‘正夫’這個頭銜來增光添彩。你本身的存在，就是無人能及的榮耀。你明白嗎？”
    霍司珩抓住她的手，貼在臉上，琉璃色的瞳孔緊緊鎖住她。
    “那如果……如果我就要那份獨一無二呢？如果我就想在你心裏，比公輸自、比華永安、比其他所有人都特別那麽一點點呢？”
    他目光灼灼，似要點燃她心底的每一寸角落。
    虞從夢凝視著他，良久，忽然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他的下頜線。
    “你早就已經是了，傻瓜。”
    “正夫是給吱吱那樣的人坐的位置，需要他那樣溫和包容的性子去調和鼎鼐。可霍司珩……”
    “是我的利刃，是我的堅盾，是我敢把後背完全托付的人，是能讓我在絕境裏也相信會有援軍從天而降的人。這份‘特別’，難道不比一個虛名更重嗎？”
    霍司珩怔住了，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從未從這個角度思考過。
    他習慣了去爭搶那個明麵上的、所有人都認可的位置，卻忽略了早已握在手中的、真正獨一無二的東西。
    虞從夢看著他恍然又有些無措的樣子，語氣放得更軟，帶著一絲哄慰
    “所以，別再用這種事來折騰自己，也別再來逼問我了，好嗎？我知道你的心，你也知道我的。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來證明。”
    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胸口防護服下心髒的位置
    “你的位置，一直在這裏，誰也占不去，誰也替代不了。帝國元帥霍司珩，永遠是我虞從夢最……特殊、最重要的伴侶之一。”
    “之一……”霍司珩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但臉上的陰霾卻已肉眼可見地散去了大半。
    嘴角甚至控製不住地，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又迅速被他壓平。
    他知道，這大概是從這個驕傲的雌主嘴裏，能聽到的最接近承諾和偏愛的話了。
    不是正夫，卻勝似正夫。
    “哼，好吧，”他別開臉，故作勉強，“知道了。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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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環住她腰的手臂，卻再次收緊，將人牢牢地箍在懷裏，下巴在她頸窩處蹭了蹭，貪婪地汲取著屬於她的溫暖和氣息。
    【兩小時快到了，準備躍遷至“希望綠洲”外圍。】
    艦載係統的提示音打破溫情，兩人迅速整理好情緒。
    霍司珩鬆開虞從夢，眼神變得堅毅冷峻。
    霍司珩熟練地為她檢查了一下麵罩的密封性，然後為自己戴好麵罩。
    “走了。跟緊我。這次，絕不會再讓任何蟲子碰到你一根頭發。”
    虞從夢看著他迅速進入狀態的樣子，笑了笑，也正了正頭盔，眼中滿是信任與堅定。
    “好。”
    希望綠洲外圍，龐大的聯邦艦隊整齊地排列著。
    霍司珩的旗艦一馬當先，護衛著搭載治愈師隊伍的“晨曦號”駛入指定的泊位。
    艙門開啟，虞從夢第一個步出。
    霍司珩落後她半步，緊緊護衛在她身側。
    難民們早已得到消息。
    他們聚集在隔離區透明觀察廊道後麵，隔著強化玻璃，眼巴巴地望著這支來救贖他們的隊伍。
    他們的眼神裏，有期盼，有茫然，有深切的痛苦，更多的是一種絕望和麻木。
    漫長的背叛、蟲族的奴役、疫病的折磨，早已磨滅了他們眼中大部分的光彩。
    虞從夢一眼掃過去，那一張張憔悴、染著病氣或帶著傷疤的臉，令她心情沉重。
    她能看到許多人身上殘留著蟲族虐待的痕跡不自然的肢體扭曲、皮膚上無法褪去的恐怖烙印、或是眼神中那種刻入骨髓的恐懼。
    她走到早已準備好的擴音設備前，麵對眾人
    “聯邦的公民們，同胞們。我是穹宇帝國的虞從夢。”
    “我們，來了。”
    “我知道，你們經曆了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磨難。背叛、戰爭、瘟疫……這些本不該由你們承受的災難，卻真實地降臨在你們身上。”
    “或許，你們曾聽信了某些謊言，認為聯邦虧待了你們，認為外麵的世界有更好的出路。”
    “但現實給了我們最殘酷的答案！薑鳳至、桑天瑜、時萬鎰……那些曾經對你們許下諾言的元首，她們給了你們什麽？”
    “是無窮無盡的戰爭！是把你們的孩子送上戰場當炮灰！是把你們的家園變成蟲族孵化的溫床！”
    “是把你們像牲畜一樣奴役，甚至在你們身上種下致命的瘟疫，把你們當做攻擊自己同胞的武器……”
    人群中響起了壓抑的哭泣聲和憤怒的低吼。
    這些話，戳中了他們內心最深的傷疤。
    是啊，當初在聯邦，雖然偶有抱怨，但至少生活安穩，醫療、教育、養老都有保障，夜晚可以安心入睡，不必擔心隨時被拖去做實驗或者變成食物。
    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為了一己私欲，用花言巧語和虛假的承諾，把他們拖入了這無底深淵！
    “看看你們身邊！看看那些冷血蟲族是如何對待你們的！它們可曾把你們當人看？在它們眼裏，我們獸族隻是資源，是奴隸，是實驗品！”
    “但聯邦沒有放棄你們！即使你們曾經被迫站在了錯誤的一方，但聯邦記得，你們中的絕大多數，隻是被蒙蔽、被裹挾的同胞！”
    “今天，我們站在這裏，帶來了最好的治愈師、醫療專家，帶來了藥品，帶來了食物和希望！不是為了追究過去的對錯，而是為了告訴你們——苦日子，該結束了！”
    “聯邦的大門，永遠向願意回歸的同胞敞開！”
    “隻要你們願意配合治療，遵守隔離規定，我，虞從夢，以穹宇帝國公主及聯邦特使身份向你們承諾，你們將會得到最完善的救治和最妥善的安置！”
    “你們可以洗刷掉身上的瘟疫，擺脫過去的噩夢，重新回到陽光下，回到那種平靜、安穩、有尊嚴的生活！”
    “相信我，也相信你們自己！我們一起來結束這場災難，一起回家！”
    雌皇派虞從夢過來，可不僅僅隻是替這群難民做疏導，而是要借此次救援徹底收服人心，爭取戰爭早日勝利。
    難民們聽到這番話，原本黯淡的眼眸漸漸亮了起來。
    “回家……我們還能回家嗎？”
    “嗚嗚嗚……我想回家……我想我媽媽……”
    “聯邦……聯邦沒有拋棄我們！”
    “公主殿下！救救我們！救救我的孩子！”
    “那些天殺的叛徒！蟲族！不得好死！”
    哭聲、喊聲、感激聲、咒罵聲……積壓了太久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許多人跪倒在地，朝著虞從夢的方向磕頭，用力之猛，甚至磕破了額頭。
    他們需要這樣一個宣泄口，更需要一個明確的希望。
    虞從夢的眼眶也微微濕潤。
    她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現在，請有序配合我們進行登記和初步篩查。每一個願意接受幫助的人，都會得到救治。我保證。”
    她身後的治愈師隊伍開始有序進入隔離區，難民們雖然激動，但在士兵和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開始有序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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