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他向哥哥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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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際聯邦,新整合星域,即原星曜、赤霄、磐石等八國故土。
    戰後秩序恢複工作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由奚引默擔任總指揮的聯邦醫療總署,早已將應對“腐髓瘟”的成熟方案推廣至所有新整合星域。
    一座座高效運轉的隔離方舟和地麵醫療中心,如璀璨星辰般散落各地,日夜不息地救治患者。
    流動醫療隊利用改良後的快速檢測技術,深入每一個聚居點、每一處難民營,確保不遺漏任何一名感染者。
    確診者被迅速轉入配備有“淨源酶”霧化治療係統和生命能量輻射設備的專業病房。
    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腐髓瘟,如今已成為可治愈、可控製的疾病。
    聯邦有序派出治愈師隊伍,為新整合星域內精神圖景遭受汙染的民眾進行精神力疏導。
    其他各項重建工作也在穩步推進。
    左右蟲族的戰爭賠償款已經就位,為新整合星域注入了急需的資金流。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新年將至,虞從夢讓阿福將府邸裝點得氛圍濃鬱。
    想著夫侍們在外奔波了那麽久,也該陸續放下手頭的事務,回來好好聚一聚了。
    於是,她給眾人發了消息。
    奚寧翰得知接到消息,迅速安排好深空基地這邊的工作,開著小型高速穿梭艇去新整合星域接弟弟。
    穿梭艇停在對接港內,艙門開啟,奚寧瀚大步走出。
    他短發赤紅,一雙異瞳,氣質桀驁,帥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一出現,便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約定的時間到了,他看到奚引默朝他走來。
    好長時間不見,他又清瘦了些。
    “哥!”
    “引默!”奚寧瀚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小子!可算讓我接著你了!這鬼地方信號時好時壞,生怕趕不上接你回去過年!”
    奚寧瀚仔細打量著弟弟“瘦了,但也更精神了!這邊的情況我都聽說了,幹得漂亮!沒給我們傲世丟人!”
    奚引默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分內之事。哥,你一路辛苦,我們先回穿梭艇上再說,這裏還需要消毒程序。”
    回到穿梭艇客艙,奚寧瀚迫不及待地開始詢問家中的情況,尤其是關於虞從夢和孩子們。
    “阿夢最近怎麽樣?化龍的特征還明顯嗎?會不會很難受?”
    “煊嶼和熹湄呢?那兩個小混蛋是不是又鬧翻天了?聽說熹湄前兩天差點把育嬰房的智能窗簾給點著了?”
    “還有你那對雙生雌寶,真是天大的福氣!阿夢給你發消息了嗎?催著咱們回去?”
    奚寧瀚的問題跟連珠炮似的。
    可奚寧翰不知道,每一次隻要他提到孩子的問題,奚引默心裏就很難受。
    比如此刻,奚引默臉上的血色褪去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看上去很緊張。
    奚寧瀚察覺到了弟弟的異常,眉頭微蹙“引默,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前線太累,還是身體不舒服?”
    奚引默掙紮了一番,心裏愧疚得要命。
    孩子那件事,他早就想跟哥哥坦白了,現下終於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刻。
    “哥,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關於煊嶼和熹湄……他們……他們原本應該是雌寶的。”
    “什麽?”奚寧瀚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叫原本應該是?阿夢不是說了,是自然分化的結果嗎?”
    “不是的!”奚引默打斷他,牙齒都有些哆嗦,“是因為我!是因為我的愚蠢和嫉妒!”
    他再也無法承受內心的煎熬,將壓抑已久的秘密傾瀉而出。
    “那時候……我、我因為和紀玄霜的衝突,間接導致他遇襲受傷……”
    他閉上眼,艱難地吐出最後幾個字。
    “所以……煊嶼和熹湄,才成了雄寶。如果不是我……他們本該是雌性的!哥,是我……是我奪走了你擁有雌寶的機會!”
    就這樣,奚引默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詳細說了出來。
    奚寧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直接暴怒而起。
    “奚!引!默!”
    他一把揪住奚引默的衣領,將他狠狠摜在艙壁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整個穿梭艇都在震顫。
    奚寧瀚雙眼噴火,“你他媽再說一遍?!”
    他額角青筋暴起,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周身散發出的狂暴氣息。
    “所以,我的孩子就這樣被你耽擱成了雄寶?!你才是罪魁禍首啊!你明知道我他媽有多期待!你竟然——!”
    他舉起拳頭,赤紅的火焰能量在拳鋒凝聚,眼看就要砸下去!
    奚引默沒有反抗,甚至沒有掙紮。
    他閉上眼,臉色慘白,等待著兄長的怒火降臨。
    這對於他而言是一種遲來的審判和解脫。
    “哥……你打吧……是我應得的。”
    隻是,那裹挾著烈焰的拳頭在距離他臉頰隻有寸許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奚寧瀚死死盯著弟弟那張寫滿痛苦和悔恨的臉,看著他眼睫的劇烈顫抖,看著他緊抿的蒼白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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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和他記憶中那個總是沉默跟在自己身後、需要他保護的弟弟重疊在一起。
    洶湧的怒火在胸腔裏翻騰、衝撞,快要將他撕裂。
    他恨不得真的一拳打下去,打醒這個自作聰明的混蛋!
    可是……打下去又能怎樣?
    煊嶼和熹湄已經出生,他們是活潑可愛的雄寶,是他奚寧瀚血脈的延續!
    他能因為他們是雄性就不要他們嗎?
    他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嗎?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個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是那個小時候被欺負了隻會躲起來哭,卻會在他受傷時偷偷給他送藥、為他包紮傷口的傻弟弟啊!
    弟弟心疼久了,天然就下不去手。
    “嗬……嗬嗬……”奚寧瀚發出一陣低沉而苦澀的笑聲,凝聚的火焰能量緩緩消散。
    他鬆開揪著奚引默衣領的手,改為用拳頭重重砸在旁邊的金屬艙壁上。
    “砰砰砰!”
    “奚引默……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我他媽恨死你了!你幹的這叫什麽事?你拿我孩子的未來給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陪葬啊!”
    奚引默順著艙壁滑落,單膝跪地,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對不起……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彌補……”
    “彌補?你拿什麽彌補?!”奚寧瀚低吼,但暴怒過後,是深深的疲憊和無力感。
    他轉過身,背對著奚引默,望著舷窗外浩瀚的星海,努力平複著劇烈起伏的胸膛。
    艙內隻剩下兄弟二人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奚寧瀚才再次開口,聲音已經冷靜了許多,“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隻有我和阿夢。阿夢她……早就知道了,她沒有怪我,還開導我……”奚引默的聲音低若蚊蚋。
    “她當然不會怪你!”奚寧瀚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弟弟,“她這不是怕你想不開!你以為她不難過嗎?奚引默,你讓她替你承受了多少?!你配嗎!”
    奚引默頭埋得更低,淚水奪眶而出。
    “哥,我知道我不配……我每天都在自責,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阿夢她善良,可我……你罵得對,我該死。”
    說著,他竟抬手狠狠扇自己耳光。
    “有用嗎?別在老子麵前作了!看著真的很煩!”
    奚寧瀚一把捉住他的手腕,眼中怒火雖未全消,卻多了幾分無奈。
    他走到奚引默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聽著,奚引默。”
    “這件事,到此為止。給我爛在肚子裏,永遠不許再對第三個人提起,尤其是母親!未來更不要對孩子們提起!”
    “煊嶼和熹湄,是我的兒子,是高階畢方,擁有火係、雷係神通!他們是雄是雌,都是老子的種!”
    “我奚寧瀚的兒子,就算不是雌寶,將來也必定是頂天立地的強者,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更不需要用你的懺悔來玷汙他們的出身!”
    “至於你……你欠我的,欠兩個孩子的,就用你後半輩子來還。”
    “好好輔佐阿夢,守護好這個家,用你的醫術和能力,去造福更多人,別再把心思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內耗上!”
    奚引默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
    他本以為會迎來更猛烈的風暴,甚至是兄弟決裂,卻沒想到……
    “哥……你……”
    “趕緊起來!”奚寧瀚不耐地喝道,“別擺出這副死樣子!馬上就要到家了,讓阿夢和孩子們看見像什麽話!”
    說完,他不再看奚引默,轉身走向駕駛位,開始設定返回天穹星的航線。
    奚引默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兄長的背影,眼眶終於抑製不住地紅了。
    兄長算是勉強用這種方式原諒了他,也強行斬斷了他繼續沉溺於自責的可能。
    這份寬恕,比任何責罰都更讓他無地自容,也更讓他堅定了未來的路。
    他深吸一口氣,擦去眼角的濕意,整理好被扯亂的衣領。
    穿梭艇引擎啟動,劃破星空,向著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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