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記憶的回響與迷失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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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圃的憶念花越開越盛,連帶著周圍的靈植都染上了“憶舊”的特質——西邊的垂柳會垂下帶著往事畫麵的枝條,東邊的溪流能倒映出過往的人影,甚至連風裏都帶著細碎的記憶片段,讓路過的人不自覺地放慢腳步,想起些久遠的事。這份寧靜卻在一個清晨被打破一個穿著灰布鬥篷的旅人跌跌撞撞闖入記憶圃,他的鬥篷下擺沾著暗紅色的汙漬,懷裏緊緊抱著一個用麻布包裹的木盒,看到憶念花的瞬間,突然癱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無麵旅人與破碎的記憶
    沈文趕到時,旅人正蜷縮在花架下,雙手死死捂著額頭,鬥篷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張模糊的臉——不是五官不清,而是像被一層流動的霧氣籠罩,讓人看不清具體模樣。更詭異的是,他周圍的憶念花紛紛合攏花瓣,深藍色的花朵泛起黑色,淺粉色的則褪成慘白,仿佛在排斥某種不祥的氣息。
    “他身上有‘記憶剝離’的痕跡。”小靈小心地靠近,指尖剛觸碰到旅人的鬥篷,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彈開,“是人為抹去的記憶,手法很粗暴,傷到了靈識本源。”
    阿骨嚐試喂他清水,旅人卻猛地揮手打翻水囊,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像在說什麽,卻吐不出完整的字句。他懷裏的木盒掉在地上,盒蓋敞開,裏麵沒有金銀,隻有一捧幹燥的泥土,泥土中埋著半片鏽跡斑斑的金屬牌,牌上刻著一個殘缺的符文,與清痕小隊的隊徽有三分相似。
    “是自己人?”阿骨撿起金屬牌,指尖摩挲著殘缺的邊緣,“這符文是十年前清痕小隊的舊徽,後來統一更換了新樣式,隻有早期的隊員用過。”
    沈文將金屬牌放在星軌儀下檢測,儀器屏幕上閃現出一串混亂的數據流,夾雜著幾個模糊的地名“迷霧森林……黑水河……廢棄礦坑……”這些地方都是十年前暗影餘孽活躍的區域,難道這人是當年執行任務時失蹤的隊員?
    旅人似乎被“廢棄礦坑”四個字刺激,突然掙紮著坐起,指向記憶圃深處那株開著純黑花朵的憶念花——那是整個圃中最特殊的存在,花莖上纏著鎖鏈狀的紋路,據說封存著“無法被原諒的記憶”,是林硯當年親手種下的,用來警示後人“有些錯誤不能忘”。
    二、黑色花朵的秘密與被掩蓋的真相
    黑色花朵在旅人指向它時,突然劇烈顫動,花瓣層層展開,露出裏麵暗紅色的花蕊,花蕊中浮現出一段血腥的記憶影像十年前的廢棄礦坑,暗影祭司用活人獻祭,一個穿著清痕小隊製服的年輕人被綁在祭壇上,他的隊友為了救他,引爆了隨身攜帶的符文炸彈,與暗影祭司同歸於盡,礦坑坍塌,年輕人被埋在碎石下,隻露出一隻握著隊徽的手……
    “是陳默!”阿骨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是十年前礦坑任務中失蹤的陳默!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死了……”
    影像繼續播放陳默並沒有死,他被坍塌的碎石壓斷了腿,在黑暗中昏迷了三天,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一個神秘人救了,那人沒露臉,隻給了他一瓶“療傷藥”,說能幫他忘記痛苦。陳默喝下藥後,果然忘了隊友犧牲的畫麵,卻也失去了所有記憶,像個行屍走肉般被神秘人控製,成了傳遞消息的工具,直到半個月前,他才在一次任務中趁機逃脫,憑著模糊的本能,一路摸到了五行學院。
    “那瓶藥有問題!”小靈盯著影像中神秘人遞藥的手,那人的袖口繡著一個蛇形圖騰,“是‘蝕憶蠱’!用暗影蟲卵煉製的毒藥,能吞噬記憶,同時種下傀儡印記,讓被施術者聽從指令。”
    黑色花朵的影像突然中斷,陳默發出痛苦的嘶吼,抱著頭在地上打滾,他的臉在霧氣中扭曲,隱約能看到幾道猙獰的疤痕。記憶圃的憶念花紛紛搖晃,花瓣上的記憶影像開始混亂小學員的火球術變成了暗影法術,王伯的野花田裏滲出黑血,沈文畫錯符文的畫麵裏,符文紙突然燃燒起來,化作灰燼……
    “他的混亂記憶在汙染整個記憶圃!”沈文迅速繪製“鎮魂符”,貼在黑色花朵的花莖上,“必須幫他找回完整的記憶,否則不僅他會靈識崩潰,這些憶念花裏的記憶也會被汙染!”
    小靈取出凝憶露,混合著淨界花的花粉,製成一小瓶淡金色的液體“這是‘複憶劑’,能暫時穩定他的靈識,但要找回完整記憶,得去影像裏的幾個地方,用當年的物品作為‘錨點’,一點點拚湊。”
    三、記憶錨點迷霧森林的懺悔與黑水河的眼淚
    三人決定兵分三路,帶著陳默尋找記憶錨點。阿骨帶他去廢棄礦坑,那裏是記憶斷裂的;小靈帶他去黑水河,影像中顯示陳默曾在那裏清洗過血跡;沈文則去迷霧森林,尋找當年陳默執行任務時留下的物品。
    阿骨和陳默抵達廢棄礦坑時,那裏早已被植被覆蓋,隻有幾塊巨大的岩石還保持著坍塌時的模樣。阿骨指著一塊刻著清痕小隊舊徽的岩石“這是當年我們清理現場時留下的,紀念犧牲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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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的手剛碰到岩石,突然劇烈顫抖,腦海中閃過更多碎片隊友將他推向安全區域的背影,炸彈爆炸時刺目的紅光,暗影祭司猙獰的笑……“是我……是我害了他們……”他跪倒在地,眼淚混合著血從眼角滑落,“當時是我大意,被暗影祭司的幻境迷惑,才暴露了位置……”
    小靈在黑水河找到了陳默當年遺落的匕首,匕首柄上刻著他的名字。當陳默握住匕首時,記憶中的畫麵變得清晰他從礦坑爬出後,在這裏清洗傷口,看到水麵倒映出自己沾滿血汙的臉,卻想不起這血是誰的,隻覺得惡心,於是扔掉了匕首,也扔掉了最後一點“記得”的可能。“我不敢想……我怕想起他們臨死的樣子……”
    沈文在迷霧森林的腐心花叢中,找到了半塊繡著隊徽的衣角,是當年陳默被綁在祭壇上時,被荊棘勾下來的。陳默撫摸著衣角上的血跡,終於想起了最關鍵的畫麵隊友引爆炸彈前,衝他喊的最後一句話是“活下去,替我們看著光明”,而不是他一直誤以為的“快走”。
    “不是指責……是囑托……”陳默泣不成聲,籠罩在臉上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一張布滿疤痕卻眼神清明的臉。
    四、幕後黑手與蝕憶蠱的解藥
    所有記憶碎片拚湊完整的瞬間,陳默體內的蝕憶蠱突然發作,他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皮膚下浮現出蛇形的青筋。“是施術者在遠程催動蠱蟲!”小靈立刻用淨界花的光霧護住他的心脈,“他怕陳默恢複記憶,說出真相!”
    沈文的星軌儀突然發出警報,屏幕上顯示出蛇形圖騰的完整圖案,旁邊標注著一個名字“墨影”——是墨塵的弟弟!當年暗影教廷覆滅時,他才十歲,被一個神秘組織帶走,沒想到十年過去,竟成了操控蝕憶蠱的幕後黑手。
    “他在利用被抹去記憶的人,組建暗影傀儡軍!”沈文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紅點,每個紅點都代表一個被蝕憶蠱控製的靈識,“陳默隻是其中一個,還有更多人被他藏在暗處!”
    陳默忍著劇痛,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裏麵是他偷偷從墨影那裏藏起來的草藥“這是……煉製蝕憶蠱的解藥配方……他以為我失憶,沒防備……”
    配方上的主藥是“憶魂草”,隻生長在記憶圃的黑色花朵周圍,需要用“自願者的記憶精華”澆灌才能成熟。林硯種下的黑色花朵突然無風自動,花瓣紛紛凋落,化作金色的粉末落在憶魂草的種子上——它用自己封存的“無法被原諒的記憶”,催生了解藥的藥引。
    “是林硯前輩的意思。”沈文看著金色粉末融入土壤,“他說過,錯誤的意義不是懲罰,是改正。”
    解藥煉製成功後,陳默服下丹藥,體內的蛇形青筋漸漸消退,他終於徹底擺脫了控製。記憶圃的憶念花也恢複了正常,黑色花朵凋落後,長出了一株新的幼苗,幼苗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木牌,寫著“救贖”。
    五、遲來的歸隊與記憶的重量
    陳默在五行學院休養了一個月,臉上的疤痕淡了些,眼神也從最初的迷茫變得堅定。他主動找到沈文,請求重新加入清痕小隊,哪怕從最基礎的隊員做起。
    “我弄丟了十年的記憶,也弄丟了十年的責任。”他站在清痕小隊的新隊徽前,身姿雖因腿傷有些佝僂,卻透著一股不屈的勁,“現在找回來了,就得一點點補回來。”
    阿骨把自己珍藏的舊隊服送給了他,衣服有點小,卻洗得幹幹淨淨“當年你總搶著洗隊服,說我們洗得不幹淨,現在歸你了。”
    小靈在記憶圃為他種了一株新的憶念花,用他恢複記憶時流下的眼淚澆灌“這朵花叫‘重生’,以後啊,它會記得你所有的努力,不再隻有痛苦。”
    沈文則將修複好的金屬牌交還給他,牌上的殘缺符文被他用金粉補全“過去的已經過去,但不該被忘記。這牌子是提醒,也是勳章。”
    陳默歸隊那天,記憶圃的憶念花紛紛綻放,風裏帶著溫暖的記憶片段有他當年和隊友開玩笑的笑聲,有他第一次完成任務時的激動,也有他此刻握著新隊徽的、微微顫抖的手。黑色花朵凋落處長出的幼苗,抽出了第一片新葉,嫩得像希望。
    “記憶到底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一個小學員看著陳默的背影,小聲問沈文。
    沈文望著滿園的花,花影浮動,映著過往,也照著當下“痛苦的記憶像刺,會疼,但也會讓你記住別再摔倒;溫暖的記憶像糖,會甜,但也會讓你知道為什麽要守護。它們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人生。”
    陳默似乎聽到了這句話,回頭朝他們笑了笑,陽光落在他的疤痕上,竟不覺得猙獰,隻覺得那是時光刻下的、沉甸甸的勳章。
    記憶圃的風還在吹,帶著更多的故事,更多的回響,把過去的重量,變成了未來的力量。而那些開在時光裏的花,會一直記得,每一個歸來的人,每一段被找回的過往,都值得被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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