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善變的蔣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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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然無味的接風宴終於落下帷幕,柳江河如釋重負地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稍稍休息了一會兒,便撥通了黃怡漣的電話,向她講述了今晚的情況。
電話那頭的黃怡漣聽起來有些擔憂,她提醒道:“親愛的,我看這個蔣梁平來者不善啊。”
“他大老遠跑到這裏來,說不定就是想踩著你的肩膀往上爬呢。”
柳江河安慰她道:“親愛的,你別太擔心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他就算有什麽歪心思,也絕對不會得逞的。”
黃怡漣還是不放心,繼續說道:“你雖然光明磊落,但別人可不一定啊。”
“你得小心他的陰謀詭計,何正軍說得沒錯,要小心這家夥給你挖個大坑。”
柳江河笑了笑,輕鬆地說:“親愛的,你就別為我瞎操心啦。”
“這種跳梁小醜,我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等他先蹦躂幾天,到時候我再好好收拾他。”
其實,柳江河並非真的小看蔣梁平。
他心裏很清楚,蔣梁平既然能被何向東看中,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而且,能夠被何向東下放下來擔任縣長,那也絕對不是靠溜須拍馬就能做到的。
柳江河這是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他可不想在這個大好局麵上陰溝裏翻船,錯失好局。
就在同一時刻,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非常明白絕對不能對蔣梁平采取過於嚴厲的態度,不然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要知道,蔣梁平可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如果他一氣之下跑去向上級告狀,說自己根本不重視團結領導班子成員,那可就麻煩大了。
這種事情真的很難把握好分寸啊!
要是自己表現得過於強勢,旁人肯定會指責自己不給蔣梁平展現才能的機會,這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小氣、很沒度量?
但要是對蔣梁平太過放縱,那這家夥說不定就會得寸進尺,變得越來越囂張跋扈。
更可怕的是,如果自己一直不停地退讓,那些喜歡見風使舵的人恐怕就會像牆頭草一樣,紛紛倒向蔣梁平那邊。
到那個時候,自己辛辛苦苦才建立起來的威信可就全都白費啦!
而且,自己下達的命令和提出的要求,恐怕也不會有人再聽從了。
別看蔣梁平今晚在眾人麵前表現得像個啥都不懂的政治新手一樣,其實這完全就是他的一種偽裝手段罷了。
他之所以這樣做,無非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一點一點地試探出柳江河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今晚,他像個大智若愚的人一樣,故意裝作什麽都不懂,其實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他這樣做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暗中觀察縣委、縣政府班子成員裏,究竟有哪些人是可以被他拉攏過來的。
對於這種心懷叵測、別有用心的人,柳江河心裏非常清楚,必須要提高警惕,絕對不能讓他得逞,給對方可乘之機。
畢竟,柳江河來到鹽都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還在這裏主持縣委、縣政府的工作也挺久了。
如果到頭來,讓蔣梁平把自己的老巢都給掏空了,那他豈不是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飯桶?
所以,柳江河決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有你的陰謀詭計,我有我的應對之策。
誰要是膽敢挑戰他的權威,那就要有承受失敗後果的心理準備。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縣政府辦公大樓的地麵上。
柳江河九點的時候來到了這裏,準備與蔣梁平進行工作交接。
自從他接任縣委書記一職後,就已經從縣政府辦公大樓搬到了縣委辦公樓,屬於他的個人物品也都一並搬過去了。
不僅如此,柳江河也深知蔣梁平即將到任,所以他也主動避嫌,讓常務副縣長薑寧來主持工作。
說是交接工作,但實際上,這更像是一場形式上的會麵。
柳江河來到縣政府的小會議室,與蔣梁平相對而坐,開始談論鹽都縣這些年來的發展思路以及當前的重點工作。
然而,柳江河心裏很清楚,他不可能手把手地去教導蔣梁平如何處理這些事務。
畢竟,就算他有這個意願,蔣梁平是否願意學習還是個未知數。
而且,柳江河猜測,蔣梁平最不願意看到的人恐怕就是自己吧。
果不其然,蔣梁平今天早上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裝傻充愣,而是直接向柳江河不停地抱怨。
他說,班子成員們都太熱情了,搞得自己的頭到現在還疼得厲害。
柳江河對此隻是微微一笑,與他虛偽地寒暄了幾句,然後便迅速切入正題。
一談到工作,蔣梁平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立刻拿起筆記本,認真地記錄著柳江河所說的每一句話,同時全神貫注地傾聽著。
在這個過程中,蔣梁平還不停地誇讚柳江河,說他才幹了沒多久的縣長。
居然就能讓鹽都縣的經濟發展水平從全市倒數第一逆襲到第三名,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對於給自己戴的高帽子,柳江河也隻是聽聽而已,誰會把這些話當真。
他謙虛地表示,這些都是全縣幹部群眾一起奮鬥的結果,而且還表示蔣梁平主持工作以後,肯定會比自己幹得更好。
工作交接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大概也就半個多小時左右。當一切都結束之後,蔣梁平顯得格外殷勤,他親自將柳江河送出了辦公大樓。這一舉動仿佛在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結束——柳江河在縣政府大樓的工作正式畫上了句號,而從現在開始,這裏將成為蔣梁平的專屬領域。
目送著柳江河漸行漸遠,蔣梁平轉身迅速邁步上樓,與剛才送別時的熱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的步伐輕快而堅定,頗有一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既視感,感覺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不見了。
一進入辦公室,蔣梁平立刻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麵。
他不再是那個對柳江河畢恭畢敬的人,而是恢複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