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記住，盡量減少呼吸。”鄧澤叮囑道，“我也會這樣做。除非她要置我於死地，否則不要攻擊她。”
    鄧澤凝視著手掌中的含羞苞精靈球。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絕不會放棄她。
    他會讓她成為自己團隊的一部分。
    無論需要多長時間。
    一步一步來。
    一步一個腳印。
    確保周圍沒有其他訓練家後，鄧澤盡可能遠地釋放了含羞苞。
    含羞苞發出了那如往常一樣刺耳的尖叫聲，隨即朝著伊布釋放了一發種子機關槍，而伊布用電光一閃躲開了。
    “含羞苞！聽我說！”鄧澤喊喊。但含羞苞完全無視他，繼續朝伊布揮灑紫色的毒粉。
    “你一直在不斷攻擊我們，我明白！我明白，我抓住你的方式是完全不公平且毫無理由的。”
    含羞苞隻用尖叫聲回應。接著再次向他發射種子機關槍，鄧澤趕緊躲到了一塊人高的巨石後麵。
    “我本以為我可以給你比野外更好的生活，”鄧澤繼續說，“我需要你的力量，在訓練家對戰中幫到我。但現在我意識到，那時候的我是多麽愚蠢。”
    鄧澤從藏身處出來，開始向含羞苞走去。而含羞苞隻是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憤怒眼神盯著他。
    “我也知道，無論我說什麽都不可能彌補。我知道我把你從你的族群、你的家人身邊帶走了——”鄧澤的左臂被一串種子擦傷，他疼得皺了皺眉，但仍繼續說道，“我隻想讓你知道，我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抱歉。但我不能放了你。我不能把你帶回去。我是個自私的混蛋，不是嗎？對你做出這些，然後現在又說這些。”
    含羞苞再次發出一聲尖叫，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靠近。它沒有再攻擊，鄧澤站在原地，保持著距離。
    “我有一個遠大的理想，現在我正踏上關鍵的第一步，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助力。我知道這並不會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我隻是想讓你明白，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你可能不認同，但它確實是有理由的。”
    鄧澤頓了頓，觀察著含羞苞的反應，“自從我抓住你之後，你有沒有好好曬過太陽？你看起來越來越不健康，你攻擊我們的力度也越來越弱。我可以帶你出去，讓你好好曬曬太陽。唯一的要求就是別一出來就攻擊我。”
    “苞……”
    “我們可以一步一步來。我不奢望你會原諒我，但至少讓我保持你的健康，”鄧澤看向含羞苞的豆豆眼，“怎麽樣？”
    “朵...”含羞苞低聲回應。
    “好吧。我現在先把你收回精靈球，然後帶你離開這個洞穴，好嗎？”
    鄧澤收回了含羞苞，緊握著自己的手臂。雖然隻是擦傷，但被種子機關槍打中的地方確實疼得厲害。
    他開始走出洞穴。
    “一步一步來，一步一個腳印。我會趕上的。”鄧澤對自己說。
    對蔡司來說，人類的努力應當是不斷超越自身。
    許多人安於最低限度地努力，隨波逐流，不曾逆流而行。每日三餐、一張溫暖的床鋪，或許每年兩次旅行，最終建立一個家庭——這樣的日子便被視作“美好人生”。
    而蔡司呢？如果能擁有這樣的人生，他會心滿意足嗎？
    不會的。
    他飛速疾跑、呼吸加速。
    蔡司感受著熱量在身體裏奔湧，他正沿著107號道路奔跑。在跑三十分鍾後，他會逐漸提高跑步速度，直到達到他最快的速度。
    他像跨欄一樣輕鬆地跨過了一根倒下的樹幹。他的利歐路也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在空中翻了兩圈後迅捷落地，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蔡司對此毫不在意，這樣的表現完全在他的日常之中。
    這就是他們的日常。他們已經堅持了多年，甚至在寶可夢聯盟開始之前就已經在這麽做了。
    蔡司給自己和利歐路製定了一套嚴格的鍛煉計劃，讓他們達到最佳狀態，而利歐路欣然接受，就像他所期望的那樣。
    他們倆如此相似。
    這隻是訓練的第一部分。蔡司的訓練總是從耐力訓練開始。
    長跑帶來的痛苦幾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暢快感。
    接下來的三十分鍾一晃而過。
    蔡司遞給利歐路一瓶水。這隻小小的寶可夢笨拙地用雙爪接住瓶子，然後一口氣喝了個精光。他們本可以在健身房訓練，礦煤城有許多適合寶可夢的健身房。但為什麽要在野外練習呢？
    成為訓練家關乎的是如何在野外生存，所以他們選擇在野外訓練。
    “好吧，利歐路，休息五分鍾。如果酸痛就走動一下，別坐下。”蔡司對他的寶可夢說道。
    利歐路用他一貫堅定的目光看著他，“利歐！”
    和往常一樣，利歐路隻是站在他身邊，模仿著他的拉伸動作。他總是模仿蔡司，並向他尋求指導。
    與此同時，蔡司也認為利歐路是接近完美的化身。雖然他還有其他兩隻寶可夢，但他對利歐路的信任遠勝於其他。這是利歐路的天命，他相信，利歐路將帶他走向冠軍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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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利歐路是唯一能夠時刻感知他情緒的存在。
    蔡司的父親在將利歐路交給他時解釋過“波導”的概念，但有時他還是難以相信這種感覺。
    年輕的訓練家盯著利歐路的紅色雙眼，思考著：
    它現在在想什麽？
    在某種程度上，蔡司甚至感到嫉妒。人類雖然自史前以來一直在堅固的城市中統治世界，但他們本質上是有缺陷的。而利歐路呢？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跑兩倍、三倍的距離。訓練家是唯一限製他發揮的因素，想到這一點就令人惱火。
    總有一天，他會變得完美。
    “我們縮短休息時間吧，”蔡司說道。“接下來是俯臥撐。做五組，每組100個，然後再休息一次。”
    蔡司趴到地上開始俯臥撐。
    利歐路也跟著做。
    他的身體還未完全長成，所以現在他還很弱，但長期的訓練必定會有所收獲。
    他的肌肉會被撕裂，而後一次次地變得更加強壯。
    這位少年對自己的生活做了細致的規劃，他會確保擁有最強健的體魄，以便能與利歐路並肩作戰。
    他咬牙堅持，頂著疼痛繼續俯臥撐，深知下一次訓練時會稍微容易一些。
    一個小時後，他們的訓練結束了。
    蔡司返回寶可夢中心，享受了一場理所應得的淋浴，順便也給利歐路清潔了一番
    接下來是午餐。
    他堅持簡單而健康的飲食：雞肉(別問是什麽雞的肉！)、米飯和一些蔬菜。
    味道很一般，但為了他的目標，這點不適也隻能忍受。
    利歐路和他的其他寶可夢一樣，一天隻吃早晚兩頓。吃飯的時候，蔡司會花一個小時瀏覽寶可夢論壇，有時還會觀看一些道館對戰。
    他總會在網上搜自己的名字，看看大家對他的評價。他在蘇和市的表現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他享受這種崇拜。
    很好，這些人知道自己的地位。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作為觀眾，然後給自己獻上如雷鳴般的掌聲。
    蔡司甚至能透過屏幕感受到他們的羨慕，這種羨慕隻會讓他更渴望成功。
    不過，有時他會看到在寶可夢論壇上其他人被討論得更多，而其中有一個名字出現的頻率遠遠超過了他。
    古德薇。
    憤怒在蔡司心中沸騰。
    古德薇這個的，古德薇那個的，這些失敗者除了談論她還能談論什麽！她算哪根蔥？從過去到現在一次對戰的記錄都沒有，隻是頂著冠軍妹妹的光環罷了。
    自己從寶可夢聯盟開始就一次次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然而她居然比自己更受歡迎？
    “利歐！”利歐路在一旁憤憤不平地大喊。
    蔡司從內心的怒火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切好了一片雞肉，而刀正劃著砧板，發出刺耳的聲音。這引起了周圍其他訓練家的注意，他們都用不滿的目光看著他。
    別看……別在我失誤的時候看著我。
    蔡司迅速吃完飯，趁著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還沒結束便離開了寶可夢中心。他需要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機會，把剛才的丟人失誤拋諸腦後。
    盡管那隻是不經意已經多切了幾刀雞肉。
    他決定去距離道館幾條街的寶可夢對戰場館。
    “喂，一群廢物！”他一邊推開門一邊大喊，“誰是這裏最強的訓練家？！”
    他們像一群剛睡醒的可達鴨一樣困惑地看著他。
    蔡司繼續飛揚跋扈地走著，罵罵咧咧地詢問誰是這裏最強的訓練家。這次，他得到了回答。
    人群讓開了一條路，蔡司得到了答案。
    “很快所有人都會明白的。”他心想。
    他，蔡司，會成為寶可夢聯盟中最強的那一個。
    一步一步來，一步一個腳印。
    “一步一步來，一步一個腳印，直到登到這片蔚藍蒼穹的頂峰。”蔡司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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