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司和往常一樣帶著一頂藍色的帽子，身上穿著一件深色的夾克他，斜斜地靠在烏淼淼的房間門上，看上去似乎已經等了不少時間了。
    蔡司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他雙手抱胸，顯得有些緊張。“我想找你談談，至於房間號......"他抬了抬帽簷，“隨便問了幾個人打聽下就知道了。”
    “打聽？問了幾個人？有人在監視我嗎？？”烏淼淼聲音發緊，“誰？”她想到了金妮之前的那個電話。
    “畢竟你和那群土豪一起旅行，還擊敗了作為寶可夢聯盟新星的我。”他麵部肌肉抽搐著，"從今往後，關注你的眼睛隻會更多。"
    烏淼淼皺眉。預想中的暴怒並未出現。事實上，他甚至表現得很禮貌。
    【不是火爆猴附體了？這是找人除靈了嗎？】烏淼淼腹誹道。
    “我很累，所以有話快說。”烏淼淼簡短地說道。
    男孩調整了一下他的帽子，露出了笑容：“我低估了你，而你打敗了我。這是我離家出走後第一次失敗.....”他吐出這個詞時下頜緊繃，“這讓我之前的努力顯得可笑，我作為訓練家的目標也變得愈發遙不可及。但是！”
    他猛然指向烏淼淼，“下次對戰，必定會有下一次，我會徹底碾碎你。絕不會再輕敵。”
    蔡司從門上推開自己，與烏淼淼擦肩而過。
    “另外我還要感謝你。”他在烏淼淼身側停步，目光仍直視前方，“那場慘敗幾乎讓我崩潰，但它也讓我清醒過來。竹蘭以前問過我一個問題，我現在終於有了答案，我也找到了我的目標。我終於找到了值得為之奮鬥的東西。”
    烏淼淼皺了皺眉頭。他也和竹蘭談過？“什麽目標？你見過冠軍竹蘭？”
    “等我登上中洲地區冠軍之位後自會揭曉。”蔡司說著，邁步離去，“你們的覺悟不及我的一般。至於竹蘭？當然見過。老子他媽的可是蔡司啊。長青市見，小蝦米。期待複仇戰吧。”
    【我也見過竹蘭啊！】烏淼淼在心裏說道。當然烏淼淼不會說出來，說出來隻會像是妒忌的蠢話。
    “中二小鬼。”蔡司走後，烏淼淼低聲說道，“剛剛應該給他錄下來，等他長大點再放給他看。到時估計尷尬得都腳趾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烏淼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早就習慣金妮的毒舌了，這不算什麽。
    不過公平地說，金妮可沒有那麽中二自大。雖然講話同樣具有攻擊性，但她偶爾也會卸下滿是尖刺的外衣，展露出溫柔的一麵，特別是和艾米在一起的時候。
    而蔡司幾乎從未展露過好的一麵.....除了硬闖芳香鎮發電廠救人那次。
    烏淼淼想這或許就是她一直無法真正對他恨起來的原因吧。
    烏淼淼打開房門，把波克基古收回了精靈球。
    她打算小憩一會，雖然小憩時還是會做噩夢。
    她知道自己必須堅強。
    竹蘭警告過她，最多依賴波克基古一個月，但自己早就已經超過了這個時間。
    烏淼淼呻吟著倒在了床上，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蔡司雙手插兜走向電梯。
    總體而言，這次談話還算順利。
    他這次並沒有表現出傲慢的優越感或不服輸的火暴脾氣。如今吃過敗仗，再擺出那副姿態隻會顯得愚蠢。
    不得不承認，烏淼淼的寶可夢確實出色。
    蔡司也沒有提出再次對戰，利歐路仍在寶可夢中心治療。波克基古的神通力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還需數小時才能痊愈。
    竊竊私語刺痛耳膜。
    "看啊，是蔡司......"
    "看過他和那個叫烏淼淼的女孩的對戰錄像嗎？我這有..."
    "說不定我都能贏他......"
    少年嗤之以鼻。這群混蛋故意把音量控製在恰好能讓他聽見的程度。
    不敗紀錄的終結顯然重創了他的聲望。當蔡司經過時，他瞪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閉嘴了，這讓他勾起嘴角。
    重振旗鼓的計劃已然成型。他需要在長青道館戰中以碾壓之勢擊敗芳琪，用無可爭議的壓倒性勝利重塑自己的威名。
    不過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人。
    並不是古德薇。輸了就是輸了，他自會遵守承諾不再糾纏她。而且蔡司也發現自己對古德薇一行判斷失誤，古德薇在一群人中根本不是團隊的核心。
    蔡司不知道那個叫烏淼淼的女孩是怎麽做到的，但在穿越長青森林期間，她竟悄然成為了整個隊伍默認的隊長。
    而且若非另有所圖，她又怎會在礦煤城就挺身而出，為那群靠金錢鋪路的紈絝子弟辯護？
    那個叫鄧澤的男孩，就是自己在蘇和市的手下敗將，似乎也一直死心塌地跟著烏淼淼。
    蔡司內心裏非常確信，那個叫烏淼淼的女孩，表麵上看上去十分天然單純，但肯定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蔡司走進了護林員小站，沐浴在明亮的熒光燈下。如果那個男人尚未離開，那麽他肯定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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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蔡司敲響前台，"見過一個叫馬遷鴻的家夥嗎？他有來這裏報告長青森林裏有一隻危險的大甲嗎？“他問道。
    這位看起來約莫二十歲的女護林員托腮沉吟：“嗯，應該還在這基地裏轉悠，我記得他想了解成為護林員的事，谘詢入職事宜呢。找他？”
    “你認識他？”蔡司揚起下巴，“告訴我他在哪？我有事要找他。”他命令道。
    “注意你的語氣，小子。”女護林員有些不快地警告道，“是的，我認識他。他每年都會來這裏。”
    她吹了聲口哨，招呼同伴：“陳平！那個叫馬遷鴻的家夥在附近嗎？”
    一個抱著裝滿文件的大紙箱的男子匆匆走過："忙著呢楊玉萍！找別人！"
    “騰不出手就動動嘴！”
    “我想他在參加我們一直在做的那個入職培訓！”陳平的聲音隨著忙碌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
    “培訓？”蔡司問道，“他不是要參加完今年寶可夢聯盟後再入職護林員麽？”
    “參加培訓並不意味著他馬上就會報名，更多的隻是了解情況。”那個叫楊玉萍的女護林員解釋道，“我們每幾周舉辦一次，他要麽是碰巧趕上，要麽是特意掐準時間。不管怎樣，這與你無關。在大廳等著你的朋友吧。”
    “他不是我的朋友。”蔡司嘟囔著，在大樓牆邊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浪費時間令他煩躁，但利歐路不在身邊，訓練也無從談起。
    約莫二十分鍾後，馬遷鴻才滿麵春風地走出會議室。蔡司快步迎上。
    “喲，”蔡司招呼道，“能聊聊嗎？”
    馬遷鴻停下腳步，笑容瞬間消失。
    “什麽事，小子？我還以為你像張芙悅一樣走了。”
    “我也這麽認為，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蔡司聳肩，“所以？”
    馬遷鴻歎了口氣：“好吧，我們可以談談。”
    “換個地方。”
    蔡司把馬遷鴻帶到護林員小站基地裏的一個僻靜處，確保無人旁聽。這次談話至關重要，他不想讓某個路過的訓練家偷聽。
    “這還不夠遠嗎？”馬遷鴻抱怨道。
    “不夠。”
    “怎麽，要告訴我什麽驚天秘密？難不成你是暗影團臥底？”馬遷鴻打趣道。
    “我狠狠教訓過那群雜魚，所以那不可能。”蔡司認真地回答道。
    他猛然轉身麵對馬遷鴻：“我覺得可以說了。我想跟你談談目標。”
    “目標？”馬遷鴻聽得摸不著頭腦。
    “你聽到了。我……首先...呃...我想為之前在長青森林中貶低你成為護林員的夢想道歉。”蔡司開口說道。
    馬遷鴻的眼睛睜大了：“沒想到你也會道歉，不過我接受了。繼續。”
    “我當時不理解你的想法。”蔡司發出了一聲歎息，“那種助人的渴望。說實話我現在也還是不太理解，但這不是重點。最近...經曆了一些事，讓我的看法有所改變。”
    “哦對！”馬遷鴻恍然，“你輸給了那個女孩了。”
    “嘖，”蔡司扶額，“你已經知道了？消息傳得真快。那時要不是我輕敵.....我或許能贏。但敗北後反思時，我意識到……我原先的目標已經無法實現。”
    如果他輸了，怎麽可能達到完美？冠軍竹蘭在整個職業生涯中從未輸過一場比賽，從她初出茅廬到問鼎冠軍那年也是如此。
    "但我現在的目標更為宏遠，我在想著我能為下一代訓練家做點什麽，"蔡司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讓寶可夢聯盟的賽事更加公平。杜絕外部資金、讚助商，禁止購買強力寶可夢。"
    “可擊敗你那個女孩並不富有。”馬遷鴻插話說。
    “但她傍上了那群有錢人，本質是一樣的。”蔡司反駁道，“那場慘敗後我確實很失落，甚至認真地考慮過放棄，幹脆回家算了。但不行！”他攥緊拳頭，“我要成為冠軍，終結中洲地區大企業及其子女對聯盟賽事的幹預。勝利者應當是那些真正努力、值得加冕的人。古德威自己也是家族顯赫，放任製度在他眼皮底下腐化。”
    “想法不錯，我也認同部分觀點，但說來容易做來難。”馬遷鴻挑眉，“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蔡司一時語塞。
    “我們在森林裏聊過夢想和目標，覺得該讓你知道我現在找到了方向。”他勉強解釋。
    其實蔡司隻是需要傾訴，而利歐路不在身邊。
    這種感覺......有點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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