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司盯著昏迷的長毛豬，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你試試背著長毛豬趕路，"鄧澤回嗆道，"咱們根本扛不動，帶著它意味著會拖慢腳步。再說......雖然我倒是不反對吃野生寶可夢，但剝皮這種事我真下不去手。"
    "剝皮我來處理，你本來也不會弄。"蔡司撇撇嘴，"不過你說得對，咱們確實耗不起這個時間。"
    烏淼淼的注意力卻被輕飄飄的傷勢吸引。
    輕飄飄的一根觸手幾乎快要斷掉了，剛剛還有一枚冰礫擊穿了他的臉，在原本應該是眼睛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大洞。
    波克基古正帶著哭腔拚命道歉，輕飄飄卻隻是輕哼著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他沒事。
    "別自責了，小波。"烏淼淼柔聲安慰，"輕飄飄明白要是你挨了那擊會更糟。那頭長毛豬可不是鬧著玩的。"
    "波克......"
    "還在內疚嗎？"烏淼淼話音剛落，波克基古就垂下腦袋點了點頭。她伸手將寶可夢攬進懷裏，"不是你的錯。你已經拚盡全力了，這就夠了。"
    看到波克基古傷心內疚還有輕飄飄重傷的樣子，烏淼淼自己也感覺眼眶濕潤，心如刀絞。
    烏淼淼這才意識到冠鳳山的這段路給波克基古造成了多大的心理負擔，可這小家夥為了自己還在強顏歡笑。
    她將波克基古摟得更緊了些，指尖輕輕摩挲著波克基古顫抖的背脊，輕飄飄向烏淼淼投來肯定的點頭。
    “我愛你，小波。”烏淼淼輕聲說道，“我保證我們很快就會到達城市。來，先回精靈球裏休息會兒？阿飄和我能處理好後續。”
    “波！波克皮~”小家夥激烈抗議。
    "我們真沒事。"烏淼淼堅持道，"需要你的時候肯定派你出來的，索尼先放鬆會兒好嗎？"
    波克基古凝視烏淼淼數秒後終於妥協。烏淼淼將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微笑著將她收回了精靈球。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烏淼淼轉向同伴們，"我們繼續趕路吧。"
    眾人點了點頭，再次開始前進。烏淼淼本以為蔡司會說出什麽刻薄的話，但他什麽也沒說。
    “你剛才真的很溫柔，”古德薇說道，“還好嗎？”
    “我必須得撐住。”烏淼淼望著遠處的地平線回答，“為了她和其他夥伴。輕飄飄還算成熟些，但其他寶可夢都指望著我當主心骨。要是我先崩潰，他們也會垮掉的。”
    “最難熬的關卡已經過去了，淼淼。下周這個時候，我們就能到陌河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願如此。”烏淼淼歎了口氣，“薇薇，在你眼裏這可能有點荒唐，但……波克基古和我的其他寶可夢……我把他們當作我的孩子，你知道嗎？就連輕飄飄也是，雖然我平時最依賴他。對於一個22歲的人來說，這大概很奇怪，但這就是事實。”
    “每個訓練家和寶可夢的關係都不一樣，”古德薇握住烏淼淼的手說道，“你真的很特別。你和他們的親密程度，比那些相處十年的搭檔還要親密。”
    "我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烏淼淼的聲音悶在衣料裏，現在光是想到能在真正的床上睡一覺，我就感覺像在天堂。一想到能和其他夥伴重聚，我就忍不住想哭，真沒出息。"
    “淼淼，所有情緒都值得尊重。我們都有同樣的想法。我們都想回到城市，而且我們一定會到的。不要覺得有什麽事情太奇怪或太幼稚而不能跟我說，好嗎？”古德薇頓了半晌，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像我依賴你一樣依賴我。”
    “嗯嗯，”烏淼淼抽泣著，“我可以哭嗎？”
    “可以。”
    壓抑了一整路的情緒，如同堤壩的閘門瞬間打開。
    古德薇示意隊伍停下，將烏淼淼擁入懷中，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泣。
    烏淼淼已經盡力了。
    在冠鳳山的這段時間裏，她一直堅強撐著自己，但現在她再也撐不住了。
    穿越冠鳳山脈的那段時間裏，她始終繃緊神經照顧所有人，此刻距離文明世界越近，那些強壓的疲憊反而化作酸澀湧上眼眶。
    但至少，此刻她不是獨自一人。
    ==============
    "淼淼，我是認真的，有事一定要跟我們說。"鄧澤往篝火裏添了根柴，火星劈啪作響，"我都沒發現你壓力這麽大。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們隨時都在。"
    "抱歉。"烏淼淼輕撫著趴在自己膝上熟睡的波克基古，火焰的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
    蔓藤怪用藤蔓將她輕輕裹住，在她身側打著盹。
    不遠處，電擊怪正和小幼基拉斯在雪地裏嬉戲。岩石係寶可夢笨拙地奔跑著，一個趔趄摔在雪堆裏。電擊怪想去扶，卻被小幼基拉斯用角頂開。小家夥發出勝利的低吼，咯咯笑著。
    "別太用力，小家夥！"烏淼淼喊道。幼基拉斯回頭點頭示意，電擊怪趁機扔了個雪球，嬉鬧繼續。
    "不用道歉。"鄧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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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總是為一些本不需要道歉的事道歉。"古德薇接過話茬。
    "沒錯，"鄧澤笑道，"都是自己人，該依靠就依靠，該幫忙就幫忙嘛。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烏淼淼歎了口氣，"本來好好的，看到波克基古那麽擔心，就繃不住了。"
    蔡司滿手是血地回來，烏淼淼忍不住別過臉去。
    她不知道蔡司從哪學的剝皮手藝，也絕不想問。
    今晚，他帶回一隻小山豬，準備架在火上烤。
    "完事了。你的刀，烏淼淼。"他朝烏淼淼伸出手。
    "就......放那吧。"烏淼淼別過臉。
    "我幫你清理，"鄧澤接過沾血的凶器，"等雪水化開就洗。"
    他們把空水瓶裝滿雪，放在火邊等融化。
    鄧澤說就算化了也要煮沸十分鍾才能喝，不過正好可以用鍋燒水洗漱，順便清理烏淼淼的刀。
    "謝了。"烏淼淼點頭。
    "對了，我帳篷丟了。"蔡司突然開口，"得跟你擠擠。"他對鄧澤說。
    "什麽？那不得擠死啊！"鄧澤抱怨。
    “覺得擠你就睡帳篷外麵去唄。”
    “嘿，你這......”鄧澤撓撓頭，也是被氣笑了。
    "用我的吧，我和淼淼一個帳篷。"古德薇打斷道，"你自己搭。"
    "成，那我翻你包了。鄧澤，肉在這裏了，趕緊做飯。"蔡司也是一點不客氣。
    "行行行，服了你了。"鄧澤翻了個白眼。
    "他其實有進步。"烏淼淼對古德薇說道。
    "就一點點！"
    "一點點也是進步，"烏淼淼故作認真，"照這速度，六個月後他就能成紳士了。"
    "六年吧。"古德薇忍俊不禁。
    "總會有那天的！"烏淼淼也噗嗤笑出聲。
    "各位！"蔡司突然喊道，"利歐路感應到什麽了。"
    歡樂的氣氛瞬間凝固。
    烏淼淼連忙喚醒波克基古和蔓藤怪，召回電擊怪和幼基拉斯。
    黑魯加像上次一樣融化周圍的積雪，至少能保證蔓藤怪和波克基古正常戰鬥。
    利歐路閉目凝神幾秒後指向左側，眾人齊刷刷轉頭。
    此刻萬籟俱寂，唯有風雪聲呼嘯在耳邊。烏淼淼聽見某種微弱的聲響，像是樹葉沙沙，但聲音卻並非來自樹梢。
    她的肩膀突然被冰雹砸中，疼得咒罵出聲。
    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落下。
    波克基古立馬用神通力進行幹擾，改變了冰雹的軌跡。
    那聲響越來越近，烏淼淼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般撞擊胸腔，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雪霧中隱約顯出兩團扭打的青影，竟是兩隻雪笠怪在爭奪領地。
    烏淼淼長舒一口氣，這並不是衝他們來的，隻是它們的戰鬥意外波及到這裏，其中一隻可能擁有降雪特性，也可能是兩隻都有。
    積雪在它們周圍翻湧，一隻操控雪球攻擊，另一隻則以綠色拳頭還擊。
    這場低烈度的戰鬥反而令人放鬆，沒有驚天動地的招式，隻是兩隻普通的野生寶可夢在切磋。
    幾分鍾後，體型較大的雪笠怪用飛葉快刀擊倒了對手，接著捶胸發出勝利的吼叫，那聲音依舊像樹葉沙沙作響。
    蔡司無視冰雹打到身上的疼痛，慢慢向雪笠怪靠近。
    "蔡司！你瘋了嗎！"烏淼淼大喊。
    "我感覺到了，那種我想要的特質。"他簡單地回答，示意利歐路和黑魯加跟上。
    雪笠怪警惕地注視著，但剛經曆過一場大戰後的它已無力再戰。剛才的決鬥耗盡了它的體力，它仍試圖凝聚雪球攻擊，卻被黑魯加的火焰輕易化解。
    "嘿，"蔡司指了指昏迷的雪笠怪，"我瞧見你幹掉了對手。"
    雪笠怪看向手下敗將，謹慎地點了點頭。
    "可打贏弱雞算什麽本事？"蔡司繼續說道，雪笠怪不滿地捶打胸膛以示抗議，"我說的是事實。你贏不了我，但我看到了你的潛力，看到了變強的渴望。我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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