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淼淼緊盯著蔡司，少年正死死攥著纏滿繃帶的手臂。相處這段時間她早已摸透，這個自尊心極強的家夥向來不願示弱。所以當他都掩飾不住傷勢時，情況一定很嚴重。
    "你確定沒事嗎？"她湊近幾步，聲音不自覺地放輕。
    "嗯，就是有點頭暈。不礙事。"蔡司的語氣罕見地少了平日的張揚，這讓烏淼淼更加擔憂。
    "需要休息嗎？"鄧澤插話道，"現在很安全，停下歇會兒也無妨。"
    "不用，繼續趕路。越早到陌河市越好。"
    "我同意，但撐不住一定要說，好嗎？"烏淼淼堅持道。
    "別把我當小孩。這也就破了點皮而已......"
    走在116號省道上，與冠鳳山的險境相比簡直像在公園散步般輕鬆。黑魯加走在隊伍最前方威懾野生寶可夢，不時擔憂地回頭看向訓練家；火箭雀在頭頂舒展羽翼；伊布照例趴在鄧澤肩頭打盹。
    烏淼淼將所有寶可夢收回球中休整，反正這裏沒什麽能威脅到他們。但這條路卻出奇地陰森——其他道路總能遇到訓練家或廢棄營地的痕跡，這裏卻杳無人煙，連雪地上的腳印都沒有。
    刺骨寒風呼嘯而過，烏淼淼打了個寒戰。即便有黑魯加散發的熱量，凜冽的風依然讓她牙齒打顫。
    "我們穿得太少了，"她裹緊外套，"這裏風好大，比冠鳳山裏還冷。"
    "誰能料到會走到這一步呢，"古德薇苦笑。烏淼淼遞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阻止了她即將出口的道歉。"離陌河市還有多遠？"
    "走完116和117號省道要一周半，當然具體時間要看......等等！"鄧澤突然驚呼。
    "怎麽了？"
    他衝向一塊覆滿積雪的綠色路標。眾人緊隨其後，鄧澤擦去冰霜，露出"117號省道"的字樣。
    "天啊，"他驚歎，"我們比想象中走得要遠。"
    "那能縮短多少路程？"古德薇微微揚起嘴角。
    "最多六天就能到陌河市了！"鄧澤開心地宣布，"我們馬上就能重返文明世界了。"
    烏淼淼長舒一口氣："太好了，對吧蔡司？"
    沒有回應。她皺眉望去，隻見黑魯加突然轉身發出悲鳴——蔡司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麵朝下栽倒在雪地裏！
    眾人慌忙衝過去，鄧澤將他翻過身來。烏淼淼脫下他的外套檢查，膿血早已滲過繃帶。
    "怎......怎麽辦？"古德薇聲音發顫，"傷口感染了！"
    烏淼淼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得清理傷口，但這還不夠。這比艾米在長青森林那次嚴重多了。"
    "你們拆繃帶，我去拿新的。"鄧澤說著就要起身。
    烏淼淼咬著牙撕開粘連傷口的繃帶，古德薇在一旁協助。她輕輕拍打蔡司的臉頰："堅持住，別睡！"
    少年呼吸急促，體溫高得嚇人，意識模糊不清。從他斷斷續續的囈語中，烏淼淼隻聽清一個詞。
    "利歐路，"他呢喃著，"利歐路..."
    "你想見利歐路？好，堅持住，好嗎？"烏淼淼朝古德薇使了個眼色。黑魯加焦急地舔舐著訓練家的臉，鄧澤拿著濕毛巾蹲在一旁準備清理傷口。
    古德薇從蔡司腰帶上解下精靈球，放出利歐路。格鬥係寶可夢嗚咽著撲向主人，隨即用責備的目光掃視眾人。
    "對不起。"烏淼淼內疚地說，"我知道他在硬撐，但沒想到會到暈倒的地步。"
    "利歐！"利歐路不滿地低吼。
    "真的很抱歉。"烏淼淼再次誠懇地道歉，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
    他們為蔡司換上幹淨的繃帶，希望能阻止情況惡化。但眼下既沒有抗生素，也沒有任何藥品，情況不容樂觀。
    "我們需要讓他休息，暫時留在這裏。"古德薇建議道。
    眾人點頭同意。
    "運氣好的話會有路人經過。116號省道和117號省道的交界處最容易遇到人。"
    "好，"烏淼淼長出一口氣，"他會沒事的。"
    鄧澤和古德薇開始搭帳篷，烏淼淼則陪著蔡司黑魯加和利歐路也寸步不離地守在主人身邊。
    她給蔡司穿好外套，又給他蓋上自己的大衣。得盡快生火取暖，但目前幾人隻能做到這些。
    利歐路閉上眼睛，將爪子放在蔡司額頭上，泛起藍光。
    烏淼淼不懂波導之力，但確信這隻寶可夢在幫忙。
    過了一會，利歐路又投來擔憂的目光。
    "情況有多糟？"她問。
    "利歐。"他表情凝重地點頭。
    烏淼淼沒有勇氣追問蔡司是否可能會喪命。
    "利歐路，"鄧澤在身後說，"能讓貓鼬斬幫忙撿柴火嗎？"
    利歐路點頭，拿出貓鼬斬的精靈球放出他並解釋了當下情況。
    看到蔡司奄奄一息的樣子，永遠皺著眉的貓鼬斬也露出擔憂的表情。
    "你留下，"烏淼淼對鄧澤說，"我去撿柴。"
    "好。"
    跟著貓鼬斬來到樹林邊，烏淼淼看著普通係寶可夢用劈開砍下一根根樹枝。她趕緊撿起盡可能多的木柴。幸好有黑魯加可以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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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那個可點不著火，丫頭，"烏淼淼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得用幹木頭。"
    貓鼬斬瞬間炸毛，發出威脅的低吼。
    烏淼淼猛地轉頭，看見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婦人。她穿著比烏淼淼厚一倍的外套，戴著毛皮兜帽，背著沉重的斧頭和巨大的弓弩。
    "這個季節很少見到訓練家來這裏。"老婦人語氣略帶不屑。
    "呃，您好，我叫烏淼淼。"烏淼淼猶豫片刻後說，"我和朋友受傷了，需要幫助。求您了。"
    老婦人哼了一聲："又一個受傷的？是個像你們這樣的小鬼頭吧？"
    "是的！他叫蔡司，十五歲。您附近有房子能讓他休息嗎？我們沒有藥，他的傷口感染了！"
    "先讓你的貓鼬斬冷靜下來，"她說著，烏淼淼這才注意到她緊握著斧頭的手。
    "抱歉！"她趕緊試探著把手搭在貓鼬斬肩上，希望它已經習慣自己的觸碰。令人欣慰的是，貓鼬斬沒有抗拒。"冷靜點，她會幫我們的。"
    貓鼬斬的毛發漸漸平複下來，恢複成四肢著地的姿態。這是它在非戰鬥時的常態。
    老婦人這才將斧頭插回皮套。
    "好了。可以了嗎？"烏淼淼問。
    "帶路吧。"
    回到剛搭好的營地，鄧澤和古德薇對烏淼淼身後的老婦人露出既欣慰又困惑的表情。
    烏淼淼搶先開口："她是......呃......您怎麽稱呼？"
    "莎雅。"她簡短答道。
    "啊對，是莎雅女士。"烏淼淼點頭解釋，"我剛剛在林子裏遇見她，她說能幫蔡司。"
    "就是這小子？"莎雅俯身打量，"比我收留的那個訓練家還慘。我就住附近，但你們得保證不泄露位置。"
    "當然！"鄧澤立刻起身，"太感謝了。我們這就收拾。"
    老婦饒有興趣地看著眾人手忙腳亂地打包行李。利歐路恭敬對她行禮卻被老太太無視了。
    收拾妥當後，莎雅輕鬆抱起蔡司，帶領眾人離開道路深入密林。幾人一起在冰天雪地的針葉林裏跋涉約五十分鍾，地勢愈發險峻，直到一片遼闊湖泊映入眼簾。
    湖水澄澈如鏡，表麵覆著薄薄的冰層，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天啊，"烏淼淼深吸一口氣，"這裏簡直像東湖。"
    確實。東湖令人心曠神怡，而這裏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思維被加速，靈感源源不斷。
    "像？"莎雅挑眉，"這裏是北湖，世上沒有第二個這樣的地方。"她指向左岸的一棟木屋。
    “到我家去吧。”
    走近時，一隻暴飛龍正在湖邊飲水。
    見到老婦人回來了，暴飛龍恭順地點點頭。
    它身上藍灰色的鱗甲如鋼，遍布戰鬥留下的傷痕。這頭巨龍足有兩米多高，翼展更為驚人。古德薇癡迷地望著它，仿佛看到了單首龍的未來。
    在暴飛龍銳利的目光注視下，烏淼淼幾人跟著莎雅走向木屋。
    "寶可夢不許進屋。"莎雅在門口突然停下，語氣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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