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敲門聲把烏淼淼驚醒。
    烏淼淼揉著眼睛小心翼翼起身，生怕吵醒還枕在她肩頭的古德薇，輕輕把她的腦袋挪到枕頭上。窗外漆黑一片，在北方冬日的陌河市，天黑得總是特別早。
    "來了......"烏淼淼嘟囔著走向房門。敲門聲卻越來越急。
    拉開門瞬間，烏淼淼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站在門外的竟是冰係道館館主雪菘。
    "嗨嗨！"她元氣十足地揮手，"能進去嗎？"
    烏淼淼皺眉："那個——"
    "打擾！我進來啦！啊啦不知道你床上還有人？你們睡一起？不會是男孩子吧？哦？是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姑娘啊？是女朋友吧？上次就看你們氣氛不一般呢！"她自顧自說著就擠進房間。
    "淼......淼淼？"古德薇迷迷糊糊支起身子，"發生什——"
    看清來人的瞬間，她立刻切換成優雅模式。
    "雪菘館主，"她不動聲色地整理睡裙，"不知您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兩件事！"冰係館主比出剪刀手，"第一！要正式向烏水水道歉！"
    "水水？您是指.....我？"烏淼淼指著自己鼻尖。
    "啊對你是烏淼淼。呃這就尷尬了......我老是記不住人名字。"她撓撓馬尾辮，"總之害你昏迷是我不對！作為道館館主太失職了！所以！邀請你們全隊來我家聚餐賠罪！"
    "您......的家？"烏淼淼舌頭打結，"這......合適嗎？"
    這可是在跟實力接近四天王級別的訓練家對話啊！
    "沒錯沒錯！幹嘛要重複一遍啦~"雪菘蹦跳著轉了個圈，"我已經通知你另外兩位小夥伴啦！熱心小哥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那個臭臉小子卻說除非有好處才肯來。我就騙他說要傳授獨家訓練法！他居然真信了！哪有人會隨便透露看家本領嘛！"
    烏淼淼被她連珠炮似的話語砸得頭暈，隻能僵硬點頭。
    拒絕館主的邀請？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
    等裹好外套出門時，蔡司和鄧澤早已在走廊等候。
    "看來恢複得不錯？"蔡司冷眼打量烏淼淼。
    "還行.....但還得靜養。"烏淼淼縮了縮脖子。
    "那趕緊出發。"他轉身走向電梯，"等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後我就走，明天還要繼續旅行。"
    "別這麽冷淡嘛~"雪菘戳著他後背，"今晚我心情超——好！和雷格對戰進步超大，又遇到這麽多有趣挑戰者。不許破壞氣氛哦！"
    "誰管你。"少年甩開她的手。
    "他就這脾氣....."烏淼淼尷尬打圓場。
    雪菘的公寓位於陌河市千篇一律的灰撲撲的混凝土建築群中，距離道館約十五分鍾路程。乘電梯直達頂層後，她大大咧咧推開沒上鎖的房門。
    "啊！又忘鎖門！反正也沒人敢闖空門啦~"她張開雙臂轉了個圈，"歡迎來到寒舍！隨便坐別客氣！"
    烏淼淼在門墊上蹭掉鞋底積雪，跟著脫了鞋。
    雪菘的公寓果然和外觀一樣狹小，不過在陌河市這種苦寒之地估計也沒得挑。
    開放式廚房連著客廳，往裏走就剩浴室和臥室。整間屋子充斥著......詭異的混搭風、牆上掛著幅陰森油畫：持刀小女孩站在血泊中的屍體旁；轉角卻擺著卡比獸懶人沙發；"活在當下"的熒光藝術字旁邊還貼著帶血手印的恐怖電影海報。
    呃，地雷係？
    雷格正坐在餐桌前敲筆記本，抬頭時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色。
    "孩子們來啦。"他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淼淼身體怎麽樣？"
    "好多了，倒是你......"烏淼淼盯著他發青的指甲。    "能放出寶可夢嗎？就一隻幼基拉斯。"烏淼淼握緊幼基拉斯的精靈球。其他的寶可夢還在中心恢複治療。
    "你收服了幼基拉斯？！"雪菘手裏的橙汁差點潑出來，"放出來放出來！"
    幾人各自點了飲料。
    烏淼淼放出了幼基拉斯。
    紅光閃過，甜甜警惕地環視滿屋陌生人。烏淼淼揉著她頭頂的犄角盤腿坐下。現在正是讓小家夥適應人群的好機會，不過得盯緊別讓她啃沙發。
    鄧澤和古德薇正與雷格聊天，蔡司則纏著雪菘追問訓練方法。
    "過來甜甜。"烏淼淼拍拍膝蓋。小家夥立刻鑽進我懷裏揪住牛仔褲。
    "萌死了！"雪菘眼睛發亮看著幼基拉斯。
    "說好的訓練秘訣呢？"蔡司抱臂冷哼。
    "訓練要循序漸進啊少年，"館主用食指抵住他嘴唇，"這是在培養你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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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淡，我要走了。"
    "那請自便咯，錯過特訓可別後悔。"雪菘聳聳肩，將葡萄汽水遞給烏淼淼。
    趁著眾人喧鬧，烏淼淼摸出口袋裏的寶可夢手機。既然對戰視頻會被錄製......她不動聲色地登錄陌河市道館官網，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對戰錄像。
    "給，"她把手機屏幕轉向幼基拉斯。小家夥歪著腦袋緊盯畫麵，"要小心別捏碎哦。你當時沒在現場，兄弟姐妹們也不在身邊，所以想讓你看看錄像免得覺得被冷落。"
    按下播放鍵的瞬間，幼基拉斯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基拉！"
    "不客氣，"烏淼淼把手機塞給幼基拉斯讓她自己觀看，"好好欣賞你訓練家的英姿吧。"
    “拉基！”
    “怎麽感覺你叫聲像是在罵人呢？”烏淼淼笑了笑，離開小家夥走向雷格那邊，古德薇和鄧澤則湊到了正互相打嘴炮的雪菘和蔡司身邊。
    "......所以我說你們都有潛力，關鍵別被名氣衝昏頭，"雷格正用指節敲著桌麵，"第一年別抱太高期望。按我說，你們拿八枚、甚至七枚徽章都沒問題，應該能打進聯盟大賽，但別指望在那兒大殺四方。那完全是另一個層麵的戰場。"
    "我會教他們做人。"一旁的蔡司聽聞後滿不在乎地聳肩。
    "啊，淼淼。”雷格轉頭道，"之前沒機會說，你那場打得真漂亮。"
    "能給點建議嗎？"烏淼淼笑著落座。
    "行啊，"對方出乎意料地爽快答應，"你的風格和草係道館館主芳琪很像，這沒問題。但當戰局失控時，你總難把節奏拖回自己掌控範圍。這需要經驗積累。"
    "不過雪菘本來不該派達摩狒狒上場。"鄧澤插嘴。
    "確實不該。"資深訓練家點頭，"但總有一天，無論是在聯盟大賽、錦標賽還是道館戰，總會遇到讓你陣腳大亂的寶可夢，局勢瞬間從穩操勝券變成命懸一線。這種範式轉換時刻，我的建議依然適用。"
    "範式轉換？你擱這兒開講座呢？"雪菘撇嘴抱怨。
    "你明明懂這個詞的意思，" 雷格無奈道，"就愛裝傻充愣。"
    "哇！謝謝誇獎！我果然最聰明~"
    "我是讓你別演了......"
    "之前誰說不會指導新人來著？"烏淼淼忍不住露出輕鬆的笑容。
    "是啊，但誰能拒絕一群眼睛亮晶晶的菜鳥呢？"雷格扶額呻吟，"再說也該給我老妹點壓力，省得她總當獨行俠。這丫頭最近過得太安逸了。"
    烏淼淼會心點頭，暗自高興大家至少都達到了雷梅的水準："對了，你給鄧澤什麽建議？"
    "都是些細節調整，其實他反而是我最沒什麽可說的。"雷格瞥了眼正在給幼基拉斯喂能量方塊的鄧澤，"打法不花哨，但有種紮實的穩定感，而穩定才是關鍵。他體內藏著巨大潛力，隻是需要契機引爆。這方麵很像我。說不定哪天他會成為你們四人裏最難纏的對手。"
    "所以你認為他最強？"蔡司突然打斷。
    "你們各有優劣——"
    "老套的廢話......"雪菘小聲嘀咕。
    "讓我說完！阿爾宙斯啊你今天怎麽這麽鬧騰！"雷格太陽穴突突直跳，"我是說不同戰術風格適合應對不同類型的訓練家，沒有絕對強弱之分。"
    "看吧，還是廢話。"雪菘補刀。
    眼看要被雪菘的插科打諢逼瘋，雷格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等寶可夢恢複健康再休整一兩天吧，"烏淼淼盤算著。
    "明天。"蔡司同時回答。
    "太好了！我有個雙贏的好建議。" 雷格眼睛一亮，"要不要搭我的暴飛龍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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