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耶，今晚真冷。"鄧澤在寶可夢中心門前瑟瑟發抖地等待著。
    此刻已是淩晨三點，鄧澤開始感到困倦。要不是鎏琪突然要求臨時會麵，他現在本該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裏。
    或許他今晚不該直播那麽久，但熱度當前他得趁熱打鐵。他們那場對戰成了訓練家論壇上的熱門話題，尤其是在第一年訓練家群體中，他的觀眾比平時多了很多。
    鄧澤吸著鼻子，看見一個紮著粉色長馬尾辮的女孩向他走來他眯起眼睛。等等，那是張芙悅嗎？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聯係了，但旅行剛開始時常在論壇聊天，而且她參加過芳香鎮的錦標賽。
    這也太巧了吧？
    不過看到她現在有旅伴倒是件好事。那個粉發少女個子嬌小，但腰間掛著精靈球，說明盡管外表稚嫩但應該也是個訓練家。
    鄧澤抱臂而立，等待她們穿過街道。
    "鄧澤？"張芙悅喊道，"真的是你！好久不見！呃，應該說好久沒聊天了，哈哈"
    "尷尬癌都要犯了。"那個不知名的粉發少女點評道，接著仰頭打量著他，"這家夥簡直高得離譜。"
    鄧澤皺眉"所以？你們是來找我的？"
    "是鎏琪讓我們來的。"粉發少女解釋道，順便說一下，我叫米菈。你都沒問名字，有點沒禮貌。"
    "我正打算等等，鎏琪派你們來的？"鄧澤追問道。難道這兩位就是蔡司提到的那兩個女孩？肯定是了。"鎏琪他自己為什麽不來？"
    張芙悅局促地挪著腳步"他擔心你們隊伍其他人會埋伏他，特別是古德薇。"
    "我沒打算那麽做。"鄧澤歎了口氣。想到鎏琪居然懷疑到這種地步讓他有些受傷，或許對方依然害怕見到古德薇。"那他現在在哪兒？"
    "在哪個黑巷子裏裝深沉呢。"米菈大笑著拽住他的胳膊，"來吧，跟我們來吧。"
    鄧澤強忍著抱怨，任由米菈拖著他的胳膊，張芙悅則跟在後麵不斷朝掌心嗬氣取暖。
    "走快點芙悅！大半夜的落單女孩多危險。"米菈喊道。
    "我有寶可夢護身。"她回答，"你這樣太丟人了，第一印象全毀了。"
    "得了吧，他又不在意。你在意嗎？"
    鄧澤又歎了口氣。要不是困得厲害，他或許真不會介意，但這種天氣被拖著走實在有點惱人。不過隻要能見到鎏琪，一切都值得。
    短暫步行後，米菈指向一條小巷把他推了進去。
    "這場景看著像是我要被搶劫了。"鄧澤半開玩笑地說。
    "鄧澤？"鎏琪的聲音從巷子深處傳來。金發青年緩緩現身，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茬顯得相當糟糕，眼下還掛著深重的黑眼圈。
    "我的老天。"鄧澤倒抽一口氣，小跑上前抱住他的朋友，"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鎏琪遲疑地回抱了他"總體來說還行。"
    "你看起來可不像"還行"，簡直憔悴得要命。"
    "他緊張得連續三天睡不著覺。"米菈沒心沒肺、笑嘻嘻地插嘴道，"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這大概就是選在深夜見麵的原因，這樣被發現的概率更低。
    "那胡子呢？"鄧澤挑眉問道。
    "既然想重新開始，就想嚐試新造型。"鎏琪尷尬地說，"效果不太理想。"
    "早讓你刮掉了。"米菈聳聳肩。
    "米菈"張芙悅扶額歎息。
    "為什麽不願見其他人？"鄧澤追問，"古德薇和烏淼淼我能理解，但連賈或也不行？"
    "現階段我想暫時保持隱匿。"鎏琪解釋，"賈或根本藏不住事。金妮一眼就能看出來，兩分鍾就能套出話。要是你帶她來，她肯定會對我避而不見的行為冷嘲熱諷。艾米壓根守不住秘密，什麽事都想往外說。"
    "分析得相當精準。"鄧澤微微勾起嘴角，"能換個地方敘舊嗎？我快凍僵了。"
    "太好了！終於有人說出來了！"張芙悅如釋重負地喊道。
    "去我寶可夢中心的房間？"
    "不行。"鎏琪立刻搖頭，"風險太高。"
    "那這裏怎麽樣？"米菈掏出手機展示了一個地址。
    鄧澤抬手遮住眼睛，仰望著那塊霓虹閃爍的招牌，上麵畫著一個怪力用它的四隻手臂在電腦上打字
    "網絡怪力"據米菈說是家很棒的網吧，而且全天候營業。即便深更半夜也能來。四人組走進建築物時，鄧澤驚訝地發現店裏顧客還真不少。有些訓練家正在刷論壇，也有人趴在桌上睡覺，但大多數都是普通顧客。甚至有人安靜地打著電子遊戲。
    成為訓練家後鄧澤幾乎沒再想過遊戲。他算不上資深玩家，但也玩過幾款。想來有些訓練家會特地來這裏打遊戲也很正常，畢竟旅途中根本沒機會玩遊戲。
    其實他也可以在手機裏下載幾款手遊玩不過算了，反正也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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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找了張桌子坐下，點了些熱飲暖身子。鄧澤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為他們端來飲品的高大怪力。
    怪力當服務員確實很合適，畢竟有四條手臂，工作效率是一般人的兩倍，但這還是他頭一回親眼見到。
    "它是網吧老板的寶可夢。"米菈解釋道，"網上說老板以前參加過幾次聯盟大賽，退役後開了這家店。傳說他還輸給過竹蘭呢。"
    "傳說？"張芙悅翻了個白眼。
    "怎麽？那個年代又沒多少影像資料，全靠口耳相傳。"
    "去舊報紙堆裏翻翻不就知道了。說得像一百年前的事似的。"
    "好吧，但那樣會破壞氣氛。"
    鄧澤啜飲著他的飲料。表麵上看米菈的風格有點像雪菘，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差別在哪裏。要是烏淼淼在場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兩個女孩還在鬥嘴，鎏琪開口了
    "大家大家都還好嗎？"
    鄧澤露出笑容"都很不錯。金妮和賈或剛拿到第三枚徽章；艾米開始向協調訓練家方向發展；我和淼淼在找讚助商籌錢，我的頻道也開始火了。"他頓了頓，"古德薇也很好。她一直很擔心你。"
    "這樣啊"
    "都拿到三枚徽章了？"鎏琪微笑，"我為你和烏淼淼的事感到高興。資金確實是訓練寶可夢的最大瓶頸。"
    "是啊。賈或他們進步也也很大，他和金妮分別拜了烏淼淼和古德薇當師傅，還跟著一起特訓過呢。"鄧澤故意把話題引回他的前任身上。他知道鎏琪在刻意回避，但至少想試著談談這事。不過逼太緊對方肯定會退縮。"進步超大的。話說你最近怎麽樣？"
    鎏琪點點頭"米菈和張芙悅成了我的旅伴兼陪練。我在迷幻洞窟收服了隻駒刀小兵。"
    "你去迷幻洞窟了？"鄧澤驚訝道，"難怪這麽久才到。去那兒幹嘛？"
    "說來話長——"
    "他想去那兒裝憂鬱，被張芙悅攔住了。"米菈插嘴。
    "差不多吧。"鎏琪歎氣，"我本來打算一到就報名道館戰，檢驗下我的實力。"
    鄧澤撓撓臉"需要的話我可以偷偷特訓你。雖然行程有點趕"
    "不用勉強"
    "是我自己想幫忙啦。而且這樣也方便聚聚。"鄧澤笑著壓低聲音，"那個關於古德薇"
    鎏琪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呃，不用見麵也行，就想問問你現在的想法。"鄧澤說著，湊近耳語。
    "我本以為我已經走出來了。"鎏琪歎息，"可越靠近這座城市，就越發現還沒準備好麵對她。至少要等配得上再說。"
    "配得上什麽？"鄧澤警覺起來。他是想再次嚐試和她約會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鎏琪打斷他的思緒，"和戀愛無關。是現在的我連做她朋友都不夠格。實力薄弱，遲鈍愚笨，嘴上說著獨立卻還在花父親的錢。最可笑的是我父親連斷絕經濟支持都懶得做，仿佛我根本不值得他防備。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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