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文柚果公司可把烏淼淼坑慘了。
    倒不是因為他們用合同耍了什麽花招。事實上，烏淼淼對談妥的條件非常滿意。
    烏淼淼從被強迫進入的更衣室裏走了出來，她穿著工裝褲、簡單的灰色t恤和無指手套。他們正在給她做造型。
    “真好看！我本來想給你搭條裙子，但高層想要你保持那種正宗訓練家的風格。可惜了。”烏淼淼的造型師說道。
    烏淼淼早該想到的，當他們說要讓她當公司代言人時，肯定會逼她拍宣傳照的。他們八成會把烏淼淼照片貼滿官網和新聞版麵，畢竟雷格已經在那兒了。他們顯然計劃在她和夢蒂的對戰後——所有人都默認烏淼淼會贏——就正式官宣這事，然後發動一波廣告攻勢，慢慢完成從雷格到烏淼淼的過渡。
    “謝謝，大概吧。”烏淼淼歎了口氣，“那個背包是怎麽回事？”
    旁邊放著一個迷彩綠的背包，比烏淼淼自己的那個大一圈，她琢磨著是不是文柚果公司要送自己的禮物。雖然她對現在用的背包已經有點感情了。
    “拍照用的。”造型師笑眯眯地說，“和這身衣服很配嘛。再說了，哪個訓練家沒背包呀？來，坐下。”
    造型師示意烏淼淼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周圍打著一圈燈光。她先是用某種柔滑的保濕霜給烏淼淼洗臉，接著往她皮膚塗上了底霜。
    “咱們不用搞太複雜。”她輕聲說著，手指滑過烏淼淼眼下，“我就簡單化個淡妝。把瑕疵全遮掉的話，你作為訓練家的魅力反而沒了。這些傷痕讓你看起來更真實。”她的目光掃過烏淼淼臉上的燒傷。
    烏淼淼忍住一聲煩躁的歎息，閉著眼等她折騰完。
    就當是為了錢，她反複對自己說。
    事實上，首筆二十五萬元已經打到賬上，連她一直想要的筆記本電腦也到手了。
    造型師梳好了頭發，終於放她離開。
    烏淼淼兩手各拎一個背包，但五樓那位接待她的林柚過來接了過去。看來她不光是負責會談的，還是烏淼淼的讚助對接人。她不會像協調訓練家的經紀人那樣管東管西，離開這棟大樓後基本見不著，但萬一烏淼淼行為出格損害他們公司形象，打電話警告烏淼淼的就是她。
    反過來，烏淼淼有需求也得找她。
    烏淼淼朝她簡短地點點頭致謝。
    一位矮個子的男攝影師招呼烏淼淼過去。令她意外的是，拍攝背景和地板全是純白色。他們搞得這麽誇張，烏淼淼還以為會把她的綠幕合成到某條路線上呢。
    幾個人站在攝影師身後竊竊私語。
    “下午好，烏淼淼小姐。”他微笑道，“我是徐定焦，負責給你拍照。公司這次特意低調處理，希望你能感受到誠意。按慣例，這屋裏本該擠滿人的。總之，以後要是還需要拍攝，大概率還是由我負責。”
    “但願不會有下次，不過謝了。”烏淼淼直截了當，“能現在開始嗎？還是……？”
    烏淼淼現在隻想趕緊完事回家做預算計劃。攝影師示意她站上巨大的白色背景板，烏淼淼照做了。
    “公司讓我轉達，這些照片要等到你和夢蒂的比賽後才公開。他們想把宣傳攻勢和你的道館戰勝利結合起來。”他擺弄著相機解釋道。
    一旁的林柚插話道：“而且推廣力度會遠超普通讚助條款，等到夏天聯盟大賽結束後，公司就會逐步讓雷格淡出，由你接棒。”
    “好了，咱們先拍幾組展現你個人特質的照片。站在那兒隨意擺姿勢，自然點就行。”
    徐定焦至少提醒了十次“放鬆點”，說烏淼淼看起來太緊張。他哢嚓拍了幾張，特意讓她腰間的精靈球在畫麵中顯眼。他解釋說白色背景能讓精靈球在照片裏更突出，吸引公眾視線，這大概就是目的所在。
    “要和你的一隻寶可夢合影嗎？”攝影師問，“這能讓人們更深入了解你的個人特質。”
    烏淼淼我不明白這有什麽邏輯，但拍就拍吧——
    等等。
    胖嘟嘟暫時不行，得先弄明白進化後他在非對戰狀態下與人接觸會怎樣。
    爆焰龜獸……呃，他會把這屋裏的人全炸飛。攝影師和林柚都會被烤熟.....
    巨蔓藤會用藤蔓碰所有東西，搞不好還會出於好奇把相機或者其他什麽很貴的東西給弄壞。
    幼基拉斯可能太興奮，跺腳時把樓震塌。而且她本來也不喜歡陌生人。
    電擊獸和波克基古倒是可以......雖然小波最近攻擊性有點強，不過那主要是在戰鬥時。
    \"能放兩隻嗎？\"烏淼淼問。
    \"當然，請便。\"
    她放出波克基古和電擊獸，匆忙解釋情況。波克基古看起來挺高興，但仍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攝影師。電擊獸雖然平常挺熱情，但拍照時反倒害羞起來。
    烏淼淼把波克基古抱在懷裏，讓她的小腦袋貼著自己胸口，電擊獸則用胳膊摟住她咧嘴一笑，露出尖銳的牙齒。
    \"完美，太完美了！\"攝影師邊按快門邊笑，\"這組照片能讓全世界看到你和你的寶可夢有多親密。\"
    二十分鍾後，終於拍完所有姿勢。烏淼淼換回衣服，林柚送她出門時交換了聯係方式。打電話給父親時，他居然兩分鍾就開車到了，原來烏薩一直在附近兜圈。
    \"老爸來得真快。\"烏淼淼癱在副駕駛上歎氣，\"他們給我化妝拍了組照片。爸，我簽約了，現在是文柚果公司的人。等等，那我們算同事了？！\"
    \"別急孩子。\"烏薩發動車子，\"不該這麽快簽的。福利怎麽樣？沒坑吧？\"
    “沒事的。我讀了很多遍，而且也發現了他們試圖用永久獨家合同坑我的地方。而且，他們得維護自己的名聲。如果他們一邊想讓我當公司代言人一邊坑我太狠，會很不好看。”
    “等等，公司代言人？那不是雷格嗎？”烏薩驚訝道。
    烏淼淼跟爸爸解釋了合同的主要內容——其實對烏淼淼來說，主要是薪酬部分，但烏淼淼也告訴他這是獨家讚助。烏淼淼得取消與其他回複過的公司的所有會麵。
    這點還是挺可惜的，但烏淼淼知道他們不可能給出更好的條件。而且，烏淼淼內心有點慶幸不用繼續跟一堆商務人士開會了。
    光是一次就已經夠累了。對她來說這簡直比寶可夢對戰還要累。
    烏淼淼不知道鄧澤打算怎麽應付，他還有八個會要開......
    “還有很多其他條款。我帶了一份合同副本，用一個漂亮的皮革小冊子裝著，你想看可以拿去。”
    父親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晚點會看的。為你驕傲，現在送你去寶可夢中心？\"
    父女兩的午餐在化菜土快餐廳解決，不過烏薩自己沒吃什麽，他嫌不健康沒動多少。
    烏淼淼在群裏宣布消息後，收到五花八門的祝賀：賈或發來長篇大論分析文柚果公司的經濟實力；鄧澤調侃要她\"留點名氣給別人\"；金妮罵她小惡魔又祝她早日加薪；艾米用一堆看不懂的顏文字提議慶祝。
    呃，這三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有點尷尬，但烏淼淼很高興他們至少沒有吵架。或許他們在吵，隻是瞞著她。
    至於古德薇，她先責備烏淼淼沒谘詢意見，得知條款後又發來滿屏愛心表情包。
    一堆愛心。
    天哪，她真可愛。
    烏淼給她回了個兩隻熊寶寶抱抱的gif。她幾乎能隔著屏幕聽到古德薇的尖叫。她似乎不知道還能這樣發消息，接下來的二十分鍾，她一直在回烏淼浪漫的gif。
    烏淼淼最後還得向她請教寶可夢補品方麵的建議。
    回到寶可夢中心房間，烏淼淼放出除爆焰龜獸外的全體夥伴。胖嘟嘟體積太大，隻能笨拙地飄在她身後，他總喜歡在烏淼淼研究對戰時待在那裏。
    烏淼淼打開新筆記本電腦，很快完成了設置。顯然，她可以把手機、寶可夢手表和電腦互相連接，這確實很方便。這估計就是忠於一個品牌的主要好處。看到筆記本電腦預裝了一個電子表格程序時，她笑了。這對烏淼淼訓練寶可夢很有用，但現在，她需要用它來做一件事。
    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