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家的別墅奢華得令人窒息。
    當轎車停在那條讓家緣市所有停車場都相形見絀的超長車道盡頭時，一行人麵前矗立著足有三米高的鎏金大門。
    司機優雅地鞠了一躬，引領大家走向入口，精美的雕花門廊讓烏淼淼不自覺發出驚歎。
    純白石材構築的別墅外牆搭配著大理石立柱與纖塵不染的落地窗，最後這點顯然要歸功於正在擦拭玻璃的女仆。
    整棟建築與家緣市的風格格格不入，難怪會建在城郊。
    烏淼淼和鄧澤像兩隻呆愣的大牙狸亦步亦趨跟在金妮他們身後。這裏光是門廳就比烏淼淼家的整個公寓還大，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麵光可鑒人，水晶吊燈從挑空天花板上垂落。
    沿途鞠躬問好的仆從們被金妮完全無視，這讓烏淼淼覺得有些失禮，她剛剛還差點一一給所有仆人回禮，這要被金妮看見了，估計又要笑話她了。
    不過，這裏的規矩可能就是這樣。
    不過，烏淼淼還注意到，男仆們都帶著寶可夢球。或許他們還兼任保鏢？
    "那個點蠟燭的吊燈要怎麽夠到啊？"烏淼淼弄弄指著天花板，"那麽高。難道用寶可夢開燈？"
    艾米噗嗤一笑"淼淼姐，那隻是裝飾品啦。"
    "你以前來過這裏？"鄧澤問。
    "小時候經常和金妮在中洲地區的各個別墅過暑假呢。"艾米微笑道，“阿姨對我可好了。”
    這時烏淼淼才想起金妮的母親叫做金芬，雖然這個名字的諧音讓烏淼淼覺得有點好笑，但如果不知道這個就見麵，可能會很尷尬。或者也不會？或許該尊稱金夫人？
    正胡思亂想著，幾人已經走上了裝修豪華的弧形樓梯。
    "跟我媽比起來，艾米父母簡直就是老古董。"金妮邊走邊說，"賈或他爸雖然有點性別歧視，但都比他們強。要不是我從小陪著他倆，他倆早被養成那種老古板了。"
    二樓整麵玻璃幕牆外是一條小河一般的室內泳池，這規模讓烏淼淼倒吸涼氣。這地方到底有多大？！要不是待會要談正事，烏淼淼真想見完金妮媽媽就去玩水。
    穿過長廊時，兩位女仆向幾人行禮，盡頭雙開門前站著位老管家。
    "嘿，老頭。"金妮招呼道，"她說在辦公室等我？"
    "金夫人確實在辦公室，金妮小姐。"管家躬身道。
    "謝啦。"
    金妮推門而入。
    如果說金妮是烈箭鷹般銳利，那她母親就是暴飛龍級別的壓迫感。六十多歲的金芬比想象中蒼老，明亮的棕色發絲已大半霜白，但殘留的棕色依然比金妮更豔麗。當她目光掃來時，烏淼淼幾乎要後退半步，那眼神仿佛能洞穿她在想什麽。
    金妮抱起手臂與母親對視
    接著突然笑著撲上去熊抱住她媽媽。
    "想死你啦！這次待多久？"
    "不會太久，親愛的。"金芬微笑著轉向其他人，"艾米、賈或，好久不見。還有古德薇。"
    兩人都微笑著開始與她寒暄，聊了些生意或生活上的事。然而，金芬提到古德薇的名字時，語氣遠沒有那麽親切，但也算不上輕蔑，更多是中立。
    "我們基本避開了公眾憤怒的衝擊，我正計劃在豐緣地區開設分店。那裏常年溫暖的氣候對我們積壓的夏裝庫存會很有幫助。"金芬寒暄時和金妮提了幾句家裏生意的事，"好的，我們言歸正傳，想必大家都知道但我們今天不是來談這個的。"
    忽然間，那道銳利的目光鎖定在烏淼淼和鄧澤身上。
    "下午好，金女士。"鄧澤聲音緊繃，似乎整個局麵讓他神經緊張。"我是鄧澤。您女兒的朋友。"
    "我是烏淼淼！也是您女兒的朋友。"
    這位女士輕哼一聲。"我知道你們是誰。事實上，我知道的要比你們想象的多得多。"
    "媽媽，希望你沒有又在監視我們。"金妮皺眉道。
    哦。原來她也監視過我們？烏淼淼原以為隻有鎏金和古德曼會這麽做。她強忍住沒有表露出任何反應。
    "那些小把戲我早就不玩了。"金芬不屑地擺擺手，"但獲取信息的渠道多得是。說正事吧，關於鎏金和古德曼。"
    她停頓了幾秒，讓這兩個名字的分量沉入眾人心底。
    "古德曼還在和中洲政府周旋，但鎏家財團已開始複蘇。不知為何，中洲總局的態度反常地迅速轉變，通過了巨額紓困方案，法案已經送到古德威桌上。他這周內就會簽署。一再拖延隻會損害他的支持率，尤其是在訓練家群體中。當然，有幾家企業試圖插足他們的壟斷地位，但都慘敗收場。傷藥類產品本是最有希望的突破口，可那些山寨藥劑的療效都比不上正品。真遺憾。"金芬歎氣道，"不過至少他們向世界證明了這個巨頭並非不可撼動，這對我來說是好消息。"
    烏淼淼點點頭，想起蔡司曾為穿越冠鳳山買過廉價替代品，事後還抱怨過效果。看來那隻是眾多替代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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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鎏家財團止住了血，但古德能源沒有，部分原因是中洲地區確實存在其他能源選擇。看著你父親焦頭爛額的樣子應該能讓你多享受一會兒。"金芬看向古德薇時，後者回以冷笑。"但失血不意味著他們失去了獠牙。根據我的線報，盡管遭遇了挫折，他們仍在執意推進合並計劃。"
    "有件事我不明白。"賈或插話道，"雖然古德薇和鎏琪聯姻確實能簡化流程，但為什麽不能直接合並？"
    金芬露出了微笑"常見疑問。你說得對，企業合並本就是個複雜過程，涉及條款談判、資產評估、監管審批、業務整合等諸多頭疼環節特別是當兩家公司業務幾乎不重疊時。這就是問題所在。鎏家財團和古德能源公司的運營模式差異太大，以至於雙方內部都存在反對合並的派係。"
    "我記得在合眾時，古德曼經常為他稱之為"頑固派"的事大發雷霆。"古德薇回憶道，"可能就是指這個。"
    "沒錯。企業不是鐵板一塊。特別是大企業，內部問題往往大於外部，派係之中還有派係，各自利益盤根錯節。我個人認為，如果兩家巨頭公司合並成功將是一場災難。那種體量的企業完全可以無視中洲總局和聯盟監管！想象一下鎏家財團擺脫中洲地區法規束縛，在那個地區擴張的景象。這個念頭讓我好幾晚睡不著覺。"
    "但合並也可能失敗。"烏淼淼指出。
    "是有可能，但我不想冒險。如果真出了問題，我也隻能認栽。"金芬聳聳肩。
    烏淼淼現在看得出金妮的說話方式是從哪學來的了。
    "回到正題，鎏金和古德曼清楚強行合並會嚇跑投資者並引發內部鬥爭，於是選擇了更迂回的路線。通過互利交易讓兩家公司逐漸交織，但這進展得不夠快，他們知道自己終有一天也會死。知道嗎？那兩個混賬最渴望的就是留下一個幾乎永久的遺產。"
    "所以才有婚約這步棋。"艾米說，"明眼人都看出隻是政治聯姻。"
    "沒錯。這原本隻是合並機器中的一個小齒輪，但如果以轟動、難堪且公開的方式失敗，就足以讓整個計劃崩盤。這本是我們的計劃。"金芬看向女兒時露出笑容。"不管怎樣，他們還沒放棄。他們會動用一切資源把古德薇小姐拉回去。據我所知，鎏琪目前是獨自旅行？"
    "他有兩個同伴。"鄧澤說完趕緊補充，"呃——至少蔡司是這麽說的！"他急急忙忙道。
    "看來我的情報過期了。沒用的線人。"金芬有些不悅地歎氣，"有同伴是好事，但得確認這兩人沒在利用他的孤立狀態，暗中誘導他回歸他父親陣營。"
    "他們不會的！"鄧澤斬釘截鐵地說。
    "你知道內情！"烏淼淼和金芬同時脫口而出。烏淼淼看了她一眼，尷尬地挪了挪身子，道了歉。
    金芬繼續道"你知道些什麽，否則你不會這麽肯定。"
    "該死。"鄧澤抓抓頭，"我我見過鎏琪和他新朋友。就那晚我說去訓練的時候。其實是在和他們特訓。"
    烏淼淼早覺得鄧澤當時不對勁！鎏琪出現在附近也合理，畢竟按照時間他也差不多確實是該到家緣市了，但想到他還不願見大家，她心裏就一陣刺痛。
    古德薇失落地盯著地板，烏淼淼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慰。
    "你這混蛋！為什麽不早說？！"金妮吼道。
    "因為他需要獨處。"鄧澤辯解道，"別去打擾他。我已經搞砸了一次，不能再辜負他的信任。我發過誓不說的。"
    "這其實是個好消息。"金芬無視他們的爭執，"繼續和他們訓練並觀察。如果確認沒有不良意圖，就能排除嫌疑。我最擔心鎏琪會被人利用，那孩子蠢得很。"
    古德薇攥緊拳頭"不許你這麽說他。"
    金芬翻個白眼，沒有多理會這句話，"接下來，他們肯定還會對你出手。"
    "那等於在輿論上自掘墳墓。"賈或搖頭，"再來一次醜聞他們就徹底完了。"
    "噢，未必需要走明路。"金芬輕蔑地說道，"孩子們，聽我講個故事。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大戰正走向尾聲。那場波及所有地區的戰爭讓中洲地區的部分土地至今無法複原。傳說中寶可夢急凍鳥、火焰鳥和閃電鳥的化身曾翱翔天際懲戒人類的愚蠢，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我對戰爭毫無記憶，參與其中的那一代人也幾乎都去世了，但我記得它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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