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事啟奏！”李雍出列舉著一個奏章說道。
    “說。”趙譽言簡意賅。
    “皇上，昨日會試揭榜，有不少學子有異議，說是希望複審。”李雍拱手恭敬道。
    趙譽眉頭皺起，“會試一向規整，因何有異議？”
    “不少學子說自己答的卷子優秀，但卻沒能上榜，而一些明明無甚才華的人卻上了榜，因此要求複議。”
    “放肆，會試程序繁瑣而規整，不可能有錯。這些學子莫不是隻是自我感覺答得好？”趙譽眉頭擰起。
    “皇上，話雖如此，但如今學子們的聲勢很高，若是不複議一番，恐怕是難平眾怒。”李雍說道。
    趙譽皺著眉頭掃了眼趙竟與左洵之，說，“攝政王與左相對此怎麽看？”
    “皇上，事情若真如李相所說，學子們對成績有異議，那便按規給他們複審。”趙竟拱手說。
    “臣也覺得當複審來平息學子們的呼聲。”左洵之拱手說。
    春闈一向公正，不可能會出什麽差池，更何況，這一次春闈是他總裁主考，若是出了什麽事，他自己也脫離不了幹係。
    為今之計，隻好全盤清查，好還學子們一個真相。
    “不過，複審的工作量大，恐怕還得花上一些時日。”左洵之提醒說。
    李雍出聲說，“時間不是問題，臣相信那些學子們為了一個真相與公道多久也等得起。”
    左洵之瞟了一眼李雍，他潛意識覺得此事與李雍有點關係。
    他是主考官，而李雍是副考官。
    之前每人的卷子他都一一查看過再進行彌封和謄錄的，不可能有問題，若說有問題，那很有可能是李雍動了手腳。
    “傳令禮部，讓禮部的人負責複審那些有異議的學子們的卷軸，攝政王參與監督。”皇上沉吟一聲，說道。
    “是。”禮部的負責人出列應下。
    攝政王趙竟也拱手應下，“是。”
    次日，禮部便立即召集有異議的學子們前來指認自己的卷宗，而後開始當庭複審，攝政王趙竟監審。
    結果卻是發現，這些所謂的對應的卷宗並非是這些學子們的。
    這一下子，事情全亂套了。
    “殿下，這該怎麽辦啊？”
    禮部的負責人秦海越是一個老頭子，此刻他麵對這般事情，完全是不知所措。
    攝政王趙竟掃覽了一圈各份卷宗，而後悠悠然地說，“還能怎麽辦？去將兩個主考官都叫來。”
    出了這麽一攤子事，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為之。
    很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秦海越顫顫巍巍地應道，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任職禮部主首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
    這件事，往好了說，是在有人在糊名謄錄時疏於職守出了問題，往壞了說，那便是有人故意亂朝綱，故意破壞春闈規矩。
    李雍與左洵之匆匆趕來時，攝政王趙竟正拿著上榜的名單在那一一看著。
    “殿下。”
    “殿下。”
    李雍與左洵之異口同聲地請禮道。
    趙竟頭也不抬，“都坐吧。”
    二人應聲尋了個位子坐下。
    “禮部今日開始複審學子們的卷子，卻意外發現，他們的卷子與謄錄的卷子不一樣。對此，二位有何看法？”
    趙竟收起擬榜的名單，看向二人。
    左洵之沉吟一聲，說道，“殿下，禮部從未出現過此低等紕漏，想來這一次的錯誤是有人故意為之。”
    說罷，左洵之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李雍。
    李雍別了左洵之一眼，說，“殿下，臣也認同左相的說法，還請殿下同禮部嚴查此事，興許是有什麽人行僥幸心理，隻為助自己的黨羽上位也說不準。”
    兩人的火藥味很大，站在一旁的秦海越完全不敢吭聲，生怕自己被波及。
    趙竟眸光淡淡地看向二人，隨即食指與中指夾著一張名單，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榜上的名單本王看過了，裏麵上榜的大部分學子的名字是左相你的幕僚。”
    “對此，左相你怎麽看？”
    按理來說，錄取上榜的人當均勻來自於各地，可如今這榜上學子卻是大部分來自於左洵之的幕僚。
    這讓人很難不懷疑左洵之在這一件事到底是起了個什麽作用。
    “殿下，微臣的幕僚確實是有許多參加會試的，他們的水平微臣也有所了解，有部分人的水平是足夠的，但有部分人確實水平不足。”
    “若是水平不足的一些幕僚也上了榜，那定然是哪個地方出了錯。”左洵之不慌不忙地說道。
    聯合這兩日李雍的態度以及春闈那幾日的細節，左洵之心下篤定此事定然是有人在故意栽贓陷害，而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李雍。
    “可依本王看，確實是有不少你的一些水平不太足的幕僚也上了榜。”
    說罷，趙竟便朝後招手。
    一旁的秦海越即刻會意，立馬差人奉上幾份卷子遞給左洵之。
    “依左相看，這樣的水平能上榜麽？”
    趙竟不鹹不淡地問。
    左洵之接過卷子一一看去，越是看，麵色便越是凝重。
    因為這些卷子都是他門下幕僚所寫，有的寫的中規中矩，但卻沒有任何出彩之處，但卻是榜上有名。
    “依微臣認為，這些卷子都不應上榜。”
    左洵之麵色陰沉，如實回答。
    一旁的李雍湊過身來，瞧了幾眼，喲了一聲，嘲諷說，“喲！若是這樣的水平都能上榜，那我們北夏的朝廷可就要慘了。”
    說完又自打了一下嘴巴，歉聲對趙竟說，“殿下勿在意，我一時著急說錯話.....”
    左洵之惱氣地別了一眼李雍，落井下石的老東西！
    趙竟沒理會李雍，隻是看向左洵之說道，“明明是不該上榜的名字，卻偏偏上了榜，而該上榜的，卻名落孫山。”
    “左相，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左洵之一臉惶恐，連忙解釋說，“殿下，微臣惶恐，這一件事微臣並不知曉，還請殿下嚴查！”
    “此事本王自會查清，但左相你該好好想想如何在皇上麵前解釋清楚。”趙竟語氣沉冷。
    結黨營私是皇上趙譽最為避忌的事情，若是被證實有此事，左相一家恐怕就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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