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見過王妃娘娘。”
    候霖一見到左雲卿便拱手行禮。
    “夜深了，候縣令怎麽來府上了？可是有急事？”
    左雲卿將手中藥材放在一側，示意廖悅瑤繼續盤點，向著候霖問道。
    “娘娘，是有急事，若非急事，下官也不會這會兒來尋您了。”
    “那是發生什麽事了？”
    “那個安濟坊的令牌又忽然回來了。不知道誰人放回來的，不過下官已經著人去盤查今日進出過縣令府的人了。”
    “令牌回來了？”左雲卿眉頭皺起，“這麽說來，那兩個販賣藥材的男人並非是購買藥材之人。”
    “對，那兩個男子雖販賣藥材，但並非是手持令牌去購置藥材之人。下官查過他們的家底，他們家境貧寒，根本沒有銀錢去購置這麽多藥材，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後有人指使，隻是這背後到底是什麽人，他們堅持不肯說。”
    說到這裏，候霖歎了口氣，眉心凸起。
    “不肯說.....”左雲卿頓了頓，又問，“候縣令派人去盤查他們家底時，可知他們家中有幾口人？家中真有一老母麽？”
    侯霖不明白攝政王妃為何這麽問，但還是如實回答，“他們家中四口人，這兩個男人是一對親兄弟，家中有一對老父母，老母常年臥褥在床，他們的老父親平日裏則是以砍柴為生。王妃娘娘為何問這個？”
    “沒什麽，了解一下。”左雲卿微微一笑，又道，“對了，不知縣令可否將那兩個男子的家中地址告知本宮？”
    “自然是可以，隻是不知王妃娘娘要這地址是要.....”
    “本宮自有妙用。”左雲卿眸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他們家中就住在城門附近的三巷四號。”
    左雲卿點頭道，“好，本宮知道了。待會還請候縣令帶路，本宮想去獄牢中會一會他們。”
    “這.....這獄牢裏邊又髒又亂，恐染了王妃娘娘的聖體。”
    候霖一臉猶豫。
    “候縣令，本宮若是這般計較之人，恐怕也不會前去木屋營為大家診治了。”
    左雲卿揚了揚眉峰，笑著說道。
    候霖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依攝政王妃所言，帶她去了府衙的獄牢。
    獄牢昏暗無邊，隻有微弱的燭光在照著腳下的路。
    候霖帶著左雲卿與廖悅瑤來到困著兩兄弟的地牢時，兩人已經被獄兵打得渾身血跡，讓人見之驚心。
    男人微張著一雙眼，見到左雲卿時，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
    左雲卿沒理會這不友好的微笑，隻是淡聲道，
    “藍家能，藍家輝是吧，你們若是想你們的老母親能活下去，那便如實交代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藍家能聽到左雲卿提起老母親，雙眼瞬間便睜得老大，他嚷聲道，“你們對我母親做什麽了？！我父母什麽都不知道，與他們無關，你們不要抓他們！”
    他神情激動，雙手不斷晃動著捆綁著他的鐵鏈。
    鏈子晃動的哐哐聲在算是安靜的獄牢中顯得尤為刺耳。
    藍家輝也在那晃動鎖鏈，口裏嚷著，“別動我們家人！”
    “肅靜！肅靜！”候霖瞪了一眼兩個男子，喝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左雲卿抬手示意候霖別說話，淡聲道，“你們在答應別人做下此事時，難道就沒有想到過這個後果麽？”
    藍家能咬著牙不說話。
    左雲卿繼續說道，“本宮已經著人去你們家中了，你家老母得了重病......是生是死，得看你們的回答。”
    藍家能雙眸閃過一絲著急，“你們不能那樣對我們家老母親，她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是一個無辜的百姓.....”
    “無辜？你說你母親無辜，那那些被你們耽擱致死的人呢？他們難道不無辜嗎？”左雲卿語氣帶上了一絲嚴厲。
    “我們隻是賣藥的，又沒有害人，什麽時候搞死人了？”藍家能辯駁道。
    左雲卿重重一拂袖，冷聲道，“沒有害死人？你們從城中各大藥鋪低價購入治療瘟疫的幾味藥材，還將這幾味藥材都買斷了。
    “你們知不知道，就在你們買斷這幾味藥材的時候，木屋營中有多少的患病百姓因沒能及時用上藥而又病發的？”
    藍家能聞言麵色一沉，一雙眸子閃過一絲慌亂，語氣沒有了方才的那股子囂張。
    “我、我不知道，我隻是賣藥材的，我隻是賣點藥材攢點錢回去給老母治病的....其他的我根本不知道....”
    他哪裏會知道他就是簡單賣個藥材，賺個差價錢，還會害死這麽多人.....
    “本宮知道你家老母患病，也理解你救母心切。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答應你背後之人幫他高價兜售藥材。”
    “可是縱然我們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做這件事啊！”
    “你們不做，確實會有其他人去做。但這難道就是你們要做這件事的理由麽？”
    “我.....”藍家能啞口無言。
    “現在擺在你們麵前有兩條路，一，告知我們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你們得到從輕處理，出來後還能回去照顧你們的老母親。二，你們拒不供認，那便一直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獄牢中，待我們的人查清事情真相，你們就等著被治罪，在獄牢中過完這一生吧，你們就等著外頭傳來關於你們的母親因無人照顧而不治身亡的消息。
    “你們到底要怎麽選，自己考慮清楚吧！
    “不過本宮相信，你們也不想你們的父母知道你們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
    藍家能聽出了其中的端倪，“我父母他們不知道我們兩個的事情？......”
    侯霖與左雲卿對視了一眼，沉聲道，
    “念在你們父母年老，為人老實，本官特意沒告知他們關於你們的事。但你們若是再不如實交代，本官那就難保他們會不會知道你們的罪行了。”
    一旁的藍家輝催促說，“哥，我們還是說出來吧...母親身體不好，我不想因為此事讓母親擔心.....”
    藍家能咬著牙，眼神裏都是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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