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吃了個閉門羹，被氣得半死。
    她一回到綺春宮，便將桌子上的茶盞摔了個稀巴爛。
    雪鶯與婉瑩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這時，門外有人匆匆送來一封密信。
    李綺讀完密信之後，心情更差了。
    這封信是父親托人送入的。
    父親李雍得知皇後有孕，便立馬飛書給她，囑咐她務必盡快為皇上誕下龍子。
    李綺滿心憤懣，她何嚐不想快些誕下龍子，可如今皇後娘娘忽有三月身孕，她就算現在立即懷孕，也趕不到皇後的前頭來。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此前皇上每次在她此處行完事後便會讓她喝下一碗安神湯。
    一開始，她以為皇上對她是憐惜疼愛有加，後來她讓太醫來瞧過才知道，原來那所謂的安神湯竟是避子湯！
    皇上表麵喜她，卻不願她為他誕下一子半女。
    李綺實在是想不清楚為什麽。
    不管如何，這件事她得讓父親知道。
    ——
    李府。
    丞相李雍收到李綺的回信之後，勃然大怒。
    “皇上真是豈有此理！同樣是妃子，怎的偏不準我女兒懷上孩子？”李雍眸色微慍。
    “父親，姐姐她在宮中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李征問。
    李雍看著李征，心中怒氣緩和了些許，道，“你姐姐是貴妃，在宮中免不得是要受些委屈。征兒，你如今也十四歲了，可要好好做好學業，考取個官名，方能讓你姐姐有個強大的後盾，在宮中不受委屈。”
    李征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是，父親，征兒知道，征兒定當是要好好學習，考取功名！”
    不僅是為了綺姐姐，更是為了那一夜救下他的溫柔的攝政王妃姐姐！
    隻有他足夠有出息，他才能意氣風發地站到攝政王妃姐姐麵前，一展他的風采！
    他要向她證明，他並非是怕蛇的孬種！
    李雍看著李征意圖發奮的模樣，眸眼中閃過深思。
    若是他女兒不能懷上龍子，左家的那兩位亦是不能，否則.........
    ——
    接下來的日子，左雲卿專心撲在妙春堂中，時不時入宮給皇後溫雨霏診脈，偶爾前去左青青與左淩淩的宮中喝一口茶，日子過得也算是鬆懈而充實。
    司空晚秋在妙春堂幹活，且有妙春堂提供住宿，便早就從攝政王府搬了出去。
    由於左雲卿幾乎很少出現在妙春堂，都是經過廖悅瑤聯係的妙春堂，因此司空晚秋應當不知左雲卿便是妙春堂的真實東家。左雲卿是這麽以為的。
    ....
    十月初，天氣剛稍稍轉涼，邊境那邊便傳來西涼犯境的消息。
    承元殿。
    “陛下，十月初始，西涼便開始犯我國邊境，擺明是挑釁，此一次我們定然得好好挫挫對方士氣！”
    左洵之出列憤憤不平地說道。
    李雍也出列上前稟奏，“陛下，西涼屢犯我朝邊境，幾乎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估計這一次也是作勢裝腔，等天氣再寒涼些，他們糧草短缺了便不會再動了。”
    “李相此言差矣。陛下，臣以為，正是因為他們西涼糧草短缺，所以才屢犯我朝邊境，如此一來，既能製造亂象放鬆我朝警惕，又能試探我朝態度。因此，臣以為，現在寒冬將近，西涼定然是想著趁此機會攻入我朝邊境，好攫取我朝腹地糧倉。”
    “臣以為，我北夏王朝應當出兵正麵迎敵，一是為振士氣民心，二是給西涼一個態度。”
    皇上趙譽聽著殿上各人發言，並未說話。
    “陛下！左相此言雖有理，但此次西涼僅是滋擾，我朝便要派兵攻打，未免有點小題大做。況且，若是發動兵戰，必定是要耗費諸多人力物力，造成民不聊生的慘狀！”
    “陛下，李相此言臣不認同。西涼滋擾我朝邊境已久，恐已成習慣，邊境士兵也百姓亦是苦不堪言，久而久之，百姓與駐守邊境們的士兵都會以為我朝無兵可發，勢不敵西涼。西涼亦會認為我朝懦弱，不敢發兵，久之便要得寸進尺。”
    “再者，發兵對戰西涼，打贏了便可以安頓邊境至少十年安穩。”
    李雍嘲聲說，“若是打輸了，那當如何？”
    “仗還未打，李相便猜測此仗要輸，李相莫不是怕輸才一直主張不打？”左洵之瞥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隻是打仗便當有輸贏之分。陛下，臣主張不戰一是因為沒必要，西涼此舉重在滋擾，並無興戰之心。二是因為興起戰事便要耗費民生，而此前南邊洪災就已經耗費了不少物資，若是再興戰事，恐怕糧草難以跟上。”
    “李相此言雖有理，但我國地域遼闊，物資豐厚，縱然南便賑災已然耗費不少物資，但並未傷及糧草根本，我朝依舊有足夠的實力可以開展戰事。”
    “陛下......”
    “好了好了！”趙譽抬手製止兩人繼續爭辯下去，他覺得若是讓這兩人分辯，恐怕要對上個兩天兩夜都沒能出來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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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愛卿可有其他看法？”
    趙譽掃了眾人一眼，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無人敢出列上前說話，因為他們覺得，該說的能說的已經被左相和李相說完了。
    見眾臣無言，趙譽揉了揉額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趙竟，“不知攝政王對於此事怎麽看？”
    趙竟出列行禮，淡聲道，“陛下，臣以為李相的觀點說得在理，但臣更認同左相的說法。”
    李雍聽到前半句時還微微有些驚訝，心想這攝政王殿下今日竟然這般好心站在他這邊認可他的話，聽到後半句時才恍然，果然是虛晃一槍。
    “哦？攝政王是怎麽看的？”趙譽問。
    “回稟陛下，臣以為，西涼常年來滋擾我朝邊境，惹得我朝邊境民兵生厭，民不聊生，確實是應回戰給對方一個教訓與警告。再者，臣聽聞經商之人的小道消息，說是今年西涼糧食豐收很差，缺糧，而我朝雖然經曆了洪災，但糧食依然盛產豐收，保不準西涼有借滋擾之名開兵我朝邊境，搶奪糧食之企圖。”
    “綜上，臣以為，我朝當出兵應戰，以給西涼國一個警示和教訓。”趙竟淡聲應道。
    一旁的丞相李雍抿了抿唇，沒說話。
    趙譽眉頭微沉，問向一旁的治栗內史林有觀，“林內史，國庫糧米狀況如何？”
    林有觀被點名，出列，行禮應道，“回稟陛下，國庫糧米充足，近日統計有將近四千萬石儲糧，按照往年出軍打仗所需糧草數量，國庫足以維持且尚且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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